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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七章 摧枯拉朽

大熊貓文學    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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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營地內號角聲響起。

  將士們經過一夜休息,各自起來準備新一天的行軍,而在沈溪走出營帳時,開拔準備工作已基本完成。

  部族青壯被收編,而沈溪所部已經開始兵分三路出擊,前鋒由胡嵩躍和劉序等人領軍先一步出發,中軍會在日出時踏上征程。

  “大人,周邊并未發現韃子動向!”斥候把最新情報告知沈溪。

  這消息對沈溪來說,不算什么秘密,因為他知道巴圖蒙克帶領達延部殘余繼續往東北方逃竄,有遁入漠北的跡象。那里雖然是蒙元的發祥地,但隨著全球氣候進入小冰河期,漠北冬天極度嚴寒,對于現在的韃靼人來說也是苦寒之地,資源貧乏,很難像成吉思汗那樣從斡難河流域起兵,東山再起。

  進入北元時期,只有控制河套以及上都故地,才有資格成為草原人共同尊崇的可汗,而沈溪不打算讓巴圖蒙克繼續以達延部為根基統御草原,就算沒辦法除惡務盡,也要想辦法把其權勢徹底剝奪。

  “出兵,咱們這次向北方進軍!”沈溪下令。

  隨即第二路人馬出發,這路人馬算是中軍,不過沈溪沒打算隨中軍出發,而是讓王陵之帶隊,他自己負責殿后。

  匆匆吃過早餐,昨晚宿營的部族族長骨多蘭到沈溪這里請命,因為部落里青壯基本被編入軍中,下一步如何心里實在沒底。

  沈溪吩咐道:“你帶著族人往西南走,過了黃河便會有人接應,從這里到君子津沿途沒有大部族存在,你可以帶著族人平安遷徙到東套地區,要不了多久本官就會帶著人馬回來,如果你和你的族人背叛我,半途逃跑,我會帶兵消滅你的部族!”

  沈溪態度強硬,并非只是簡單使用懷柔政策,而是剛柔并濟。

  聽完翻譯的話,骨多蘭面帶懼色,沖著沈溪恭敬行禮。

  就在兩人對話時,馬昂和荊越等人過來,他們也留在后軍中。

  “大人,兵馬已備好,隨時可以開拔!”

  馬昂和荊越眼神有些異樣,顯然他們對于這個部族的財貨動心了,又因沈溪一反常態要殿后,他們難免會想,沈溪是否是把骨多蘭部的青壯調開后,再將這一部族給滅掉,然后路上再對那些青壯下手。

  但沈溪并非口是心非之人,他對草原部族展現出的懷柔姿態,乃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上馬!”

  沈溪翻身上馬,周邊侍衛顯得很興奮,對他們來說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跟著沈溪建功立業,尤其是沈溪親信中的朱鴻等人。

  等沈溪領軍出了營地,荊越仍舊有些不甘心,策馬跟上沈溪,大聲問道:“大人,咱們手頭的軍糧不多了,不是說好效法霍去病,一路屠滅部落,以戰養戰?現在我們只是收編部族青壯,而讓部族帶走糧食,要不了多久我們的糧食就會出問題,到那時該怎么辦?”

  沈溪看著正北方,碧藍如洗的天空下,綠色草海蔓延到了天邊,景色宜人。他用馬鞭指了指前路,笑著說道:

  “這么遼闊富庶的草原,你還怕補充不了軍糧?不說別的,就說我們胯下的戰馬,基本上每個士兵都配有一匹母馬,每天可以提供馬奶,保證基本生存需求。放心吧,若糧食堅持不下去,我會下令撤軍!出發!”

  荊越的擔心純屬多余,因為當天沈溪所部便遭到韃靼人的突襲。

  這次遇到的雖然不是達延部主力,但也是汗庭的附庸,他們并不知道巴圖蒙克失敗的消息,當遭遇劉序和胡嵩躍統率的的明軍先鋒,以為可以占便宜,突起發難,不過好在劉序和胡嵩躍等人早有準備,戰斗從一開始就一面倒。

  當沈溪得知消息時,他率領的后軍距離主戰場還有十五里左右,以胡嵩躍派人回稟的情況看,這次韃靼騎兵數量有上千人。

  因為這路韃靼人馬數量較多且相對精銳,沈溪忽然意識到,這次追擊想完全一兵一卒都不折損有些困難,不過他沒做出硬性的要求,既然已短兵相接,希望完全不損失兵馬,純屬扯淡。

  “加快步伐!有人來給我們送糧食和戰馬了!”沈溪下令道。

  將士們一聽激動起來,從沈溪出兵追擊達延部潰兵開始,軍中馬匹就一直存在問題,因為從戰場和韃靼營地劫掠的韃靼戰馬只有兩萬多匹,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有三匹馬,長途奔襲下來馬力折損嚴重,有時候兩匹馬交替使用都恢復不過來,這讓將士感到極大的不便,再加上馬匹容易生病或者受傷,亦或者尥蹶子,還有就是需要馬運送士兵個人的武器裝備、帳篷、被褥還有換洗的衣服等,馬匹就更欠缺了。

  加上后勤部門還需要專門的馬馱運糧食、彈藥和藥材,如此一來全軍上下對馬的渴求一直很旺盛。

  現在那些只有兩匹馬的士兵,聽說前面有敵人,兩眼放光,不但希望能獲得戰功,更希望能取得新的戰馬。

  這會兒明軍的驕傲已經到了頂點,戰場上無所畏懼,倒也不能說他們是不知者無畏,而是因為跟隨的主將是沈溪,連草原天驕巴圖蒙克親自統率的最精銳的韃靼騎兵都被擊敗,其他的部族兵馬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兒去,是以才無所畏懼。

  “留下輜重,分出一半人馬看守,其余人馬隨同主力出擊!”

  沈溪的后軍,主要擔負運送糧草、帳篷和武器彈藥的重任,因為前方突發遭遇戰,沈溪不可能帶著大量輜重投入戰事,必須做出取舍,當然那些重要的東西,諸如加特林機槍及配屬彈藥還是要帶著的,本身這兵器的重量也沒到一匹馬載不動的地步。

  沈溪下令后,全軍只用不到盞茶工夫便做好準備。

  各路人馬早就商量好由誰來殿后看守輜重,后軍中哪些部隊需要加入戰場,基本都是心中有數。

  這次后軍領兵者乃是沈溪這個主帥,讓全體將士更加興奮。

  “沖!”

  將士們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一群人舉起火銃叫囂著,論馬背上作戰的能力,他們自然沒法跟草原人相比,但他們卻能靠信心和爆棚的士氣彌補騎術的不足,而且他們很清楚現在韃靼人不可能組織起跟沈溪兵馬數量相當的反抗力量。

  就算騎術再差,奈何手上有著領先這個時代的火器,跟的還是沈溪這樣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軍神,似乎他們只需要沖上去,便可以白得軍功。

  的確如將士們料想的那般,這場戰事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

  雖然沈溪軍中沒有大口徑火炮開路,但因為每個士兵手上都有先進的燧發槍,且先鋒人馬在配合上無比默契,使得此番正面交戰可說是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韃靼人在乍一交鋒之后,便發現這次遇到的明軍非同一般,不像以往印象中那樣一觸即潰,反而是結好陣勢等候他們突擊,靠連排的火槍發射,將他們沖在前面的勇士逐一擊落馬下。

  等韃靼人察覺明軍火器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裝填,并且每個士兵都訓練有素,射術奇佳時,他們就知道這路明軍不是軟柿子。

  如此一來韃靼人的戰斗意志迅速衰減,下一步他們遭遇到的局面,更讓他們感到恐懼,因為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明軍騎兵,而且這些明軍騎兵不是靠什么長矛或者刀劍這種原始兵器作戰,甚至連弓弩都沒有,全都拿著火器,遠遠地就開槍,聲勢完全不是一千多韃靼兵馬可以比擬的。

  等胡嵩躍和劉序指揮進行反擊,將韃靼人殺得連續后退時,王陵之統領的中軍也殺奔過來。

  韃靼人損失半數人馬后如夢初醒,開始組織突圍,但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最后能夠成功突出去的潰兵還不到三百騎。

  胡嵩躍和劉序統領的前鋒兵馬馬力已經消耗殆盡,開始換馬,于是追擊的重任落在了王陵之統領的中軍頭上。

  “這小王將軍,哪里都能看到他!”

  胡嵩躍看到王陵之帶兵向遠處追殺而去,心里涼了半截,他知道最后全殲敵人的功勞要被王陵之搶了。

  劉序領兵到了小山頭上跟胡嵩躍匯合,勒馬笑道:“這有什么好爭的?咱們差不多消滅了八百多韃子,這功勞夠大了…這一戰好生輕松,看來沈大人布置的三路大軍趕路,讓韃子始料不及,他們看到我們這么點兒兵馬趕路,還以為能撿到便宜呢!”

  胡嵩躍翻著白眼道:“好你個劉老二,居然幫外人說話了,你忘了跟誰一伙?”說到這里,二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劉序道:“沈大人統率的后軍快來了,咱們跟上去,免得韃子逃遠…不過既然他們悍然來襲,氣勢旺盛,很可能營地便在周邊…大人說過,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們的營地可能并不在潰兵逃亡的東邊,而在相反的方向!”

  “草原如此遼闊,咱們還是先追趕韃子有生力量吧!”胡嵩躍不以為然地說道。

  劉序搖頭:“追擊的事情,小王將軍就能完成,那么點兒潰兵,我們擔心什么?現在還是考慮一下把韃子營地找到,這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既然這路人馬沒有主動歸降而是選擇跟我們動手,也到我們討點寸頭回來的時候了!”

  胡嵩躍眼前一亮,道:“要是能找到他們的營地,咱們完全可以發一筆橫財…就怕找不到啊!”

  “聽我的!”

  胡嵩躍道,“派出部分人馬往東追擊,順帶聯絡小王將軍…咱倆帶兵把周圍找上一圈,定能發現韃子營地!”

  以胡嵩躍和劉序對王陵之的認知,并不覺得王陵之能帶著三千騎兵輸給韃靼不到三百潰兵,如果輸了,那就真成稀奇事了,王陵之也不配成為沈溪最器重的將領。

  這是一次沒有懸念的戰事,最大的疑難便在于能否找到韃子營地,并在營地內獲得物資補充,從而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而之前劉序的分析,顯然有些道理,當韃靼騎兵發現自己不敵的時候,確實不會往自己營地方向逃,因為部族中的青壯大多上戰場且遭到失敗,難道要靠部族中老弱婦孺跟明軍死拼不成?

  所以他們的目的一定是把明軍引開,回頭再伺機返回部族。

  當胡嵩躍和劉序帶人過了三個山頭,大概走了十幾里路后,就發現韃靼人的營地,也是在一個山坳中,附近有一個大水潭…這是韃靼人在草原上隱藏自己部族的一種方式,因為四面有山的地方可以把自己的營地“藏起來”,尤其在面對戰爭時,這是最好的保存實力的方式。

  “哈哈!老胡,看來咱沒白來一趟,看看下面是什么?”劉序興奮地喊道,對他而言,眼前可不是一個歸降部族的寨子,而是一個滿是戰利品的寶庫,只要沖進營地,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胡嵩躍臉上神采飛揚:“趕緊派人通知大人一聲,咱先沖進營地去接收勝利果實,這下咱們的補給有望了!”

  胡嵩躍正要調遣手頭兵馬沖殺,卻被劉序阻攔。

  劉序道:“你個老胡,老這么沖動,大人沒命令下來,咱就自行攻擊寨子,是否太不把大人放在眼里了?大人說過,咱到草原不是來當土匪的,就算他們跟咱們作對,也沒說把咱怎樣,就這么去滅人家的族,未免太過殘忍了吧?”

  胡嵩躍罵道:“你個劉老二,真是迂腐,忘了當初韃子入侵中原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的事情了?不說別的,就說此前咱們被困榆溪河北岸,若不是跟著大人,怕是早被韃子給滅了,現在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再者我們也不是說把他們都殺了,老弱婦孺可以留著,等回頭交給大人處置便是!”

  “這個…”

  劉序想到自己在榆溪河北岸的遭遇,也有些后怕,畢竟在他們看來那絕對是絕處逢生。

  胡嵩躍又道:“咱們不出擊的話,若他們組成防御陣型,攻堅又要花費不小力氣,到時候如果他們選擇歸降,到底是算跟咱作對,還是和平歸降?與其讓大人左右為難,不如咱們自行解決麻煩,反正大人不是說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能每次都靠大人啊!”

  劉序遲疑半晌,最后道:“攻進去可以,但只要對方沒反擊,咱就不能殺人,這也是大人之前的命令,你若同意,我就跟你一起上,否則你就帶自己的人馬沖殺,出了事情你自己擔著!”

  胡嵩躍不屑地道:“你個劉老二簡直是個榆木疙瘩,好吧,聽你的便是!”

  之前逃走的二百多騎兵,就算弓馬嫻熟,但還是沒能逃過王陵之的追殺。

  這最后的兩百多人中,有一百多人被殺,最后幾十人負傷被俘,一個成功逃掉的都沒有。

  等王陵之把人追上,已經沖出去三十余里,以至于沈溪所部三軍距離拉得很開,整支軍隊顯得不成體系。

  沈溪帶領后軍到了之前的戰場位置便沒再追,心里有些氣惱,望著遠處的山頭,輕嘆道:

  “兵分三路,也是為了作戰時可以分批次投入兵力,讓敵人防不勝防…誰讓你們自作主張胡亂變陣?首尾失顧可是軍中大忌!”

  沈溪帶領后軍到了地方,只剩下打掃戰場的活計,沈溪安排人手把事情做完,天快黑的時候,王陵之和劉序派出的傳令兵相繼到了跟前,把兩邊戰果匯報了一下。

  結果自然讓沈溪感到滿意,只是過程不怎么好。

  王陵之追擊敗逃的韃靼兵馬,大獲全勝,而劉序和胡嵩躍也把韃子營地找到,直接殺了進去,整個戰事下來,明軍只陣亡了八名士兵…但這是自發起追擊以來首次出現官兵死亡,讓沈溪很不滿。

  這一戰本來很順利,前期根本沒死人,但在攻擊韃子營寨時,韃子利用地勢負隅頑抗,弓弩如雨,導致二十多名士兵傷亡,其中包含八名士兵犧牲,這讓沈溪很惱火。

  “跟小王將軍說,讓他帶兵往韃子營地去,我們先走一步!”

  沈溪讓人押送俘虜,一行往韃靼營地進發,尚未抵達,便見前方有火光,顯然這次胡嵩躍和劉序有些放肆,攻進營地后,不分青紅皂白放火,有點兒報復對方的意思,因為陣亡士兵全部出自二人麾下。

  “大人!”

  等沈溪抵達營地門口時,劉序和胡嵩躍迎上前來,臉上均洋溢著得勝后的喜悅。

  但沈溪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看,二人察言觀色,便知道沈溪現在對他們不滿,二人不敢跟沈溪頂撞,只能等候處置。

  沈溪沒當即喝斥二人,從某種角度說,胡嵩躍和劉序取得的戰果很不錯,甚至之后追擊賊軍的王陵之也沒做錯,只是沈溪對他們自作主張,還有臨陣指揮上的失誤不滿,本來這些傷亡是可以避免的。

  沈溪下令讓人進去接收韃靼人老弱婦孺投降,因為親自領軍出戰的這個韃靼部族族長已戰死疆場,加上后來反抗又葬送了族中僅剩的青壯,使得這次接收顯得異常順利,根本不需要跟誰打招呼。

  不過沈溪還是讓翻譯過去說明情況。

  沈溪軍中有很多歸順的部族人,這些人自小接受的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教育,理解沈溪麾下兵馬對眼前部族的劫掠,因為這個部族的確進行過激烈的反抗,而且還造成明軍官兵死亡,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等王陵之也帶領人馬,押送韃靼戰俘以及首級回來時,沈溪才召開軍事會議。

  胡嵩躍和劉序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闖禍了。

  “…大人,是卑職和老胡沒有按照您的吩咐,光顧著解決敵人了,主要還是想小王將軍那邊不會出差錯,韃子已被殺退,不如先找到他們的營地,防止其逃走,又或者是結陣反抗…”

  劉序為自己做辯解。

  王陵之聽了連連點頭,他沒覺得自己有問題,此番領兵追擊大獲全勝,且他的出擊完全是在沈溪的軍令內,有功無過。

  沈溪當著諸多軍將的面,毫不客氣地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部族是否了解我們的來意,他們開戰的目的又是為什么?為何在獲得一場零傷亡的勝利后還要殺進營地,殺了不少人,還放火燒了他們的帳篷?”

  胡嵩躍解釋道:“大人,是他們先反抗的,我們不得不加以懲戒,以儆效尤!”

  沈溪搖頭:“換位思考,你們是營地里的人,突然發現有不明身份的兵馬殺來,也會奮起反抗…你們沒有進行任何勸降和疏導工作,便這么貿然殺進去,結果導致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在這個問題上,沈溪雖然生氣,但沒有理由怨責部眾。

  他沒提前說明,這些人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不懂得懷柔政策,一旦殺紅眼,到最后誰又顧得上誰?

  劉序倒是明白自己做錯了事,胡嵩躍那邊卻顯得很不甘心,因為在他的思維里,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合情合理,沈溪這番指責太過不近人情。

  劉序低頭回道:“知道了,大人,末將以后不會這么做了。”

  沈溪沒有問胡嵩躍的意見,因為他知道現在胡嵩躍定是滿肚子牢騷,這種事只能等事后再說明,解開心結,于是沈溪又看向傲然站在一邊的王陵之,板著臉喝問:“王將軍,我有讓你追出三十里地,甚至連后續兵馬在哪兒都不顧嗎?”

  “嗯!?”

  王陵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何沈溪突然點他的名。

  沈溪道:“幸好現在遭遇的并非韃靼主力,如果是韃靼人放出的誘餌,你可有想過中伏后后續人馬可有足夠的時間馳援,跟你形成配合?”

  王陵之看看在場之人,以前誰都愿意幫他說話,但現在明顯沈溪生氣了,一個個都在躲避他的目光,沒人搭腔。

  “問你話,為何不答?”沈溪厲聲喝道。

  王陵之皺眉:“大人,末將最終取勝了啊!”

  荊越道:“小王將軍,這都看不出來?其實大人是為了您好!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只有時刻保持謹慎,一個領兵者才能善終。還有老胡和劉老二你們…達延部雖然戰敗,但草原上部族眾多,各色兵馬多不勝數,我們能一個個部族打下來?自然要靠收編,你們上來就用這種斷人后路的方式,那以后誰肯誠心歸降?”

  以前也是個莽撞小伙的荊越,說起道理來,居然頭頭是道。連劉序等人也不理解,你老荊什么時候也會教訓人了?

  但現在荊越是在替他們說話,好壞人他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劉序到底讀過幾天書,多少明白事理,出列道:“大人請放心,我等以后不會再擅作主張,一切當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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