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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種種跡象看來,有盧洲的修士,穿過白溪深淵,來到了北俱洲。
否則的話,白溪道門,與明月城,絕不會將初來乍到的六人當成仇敵而大打出手。
而六人的出現,已然驚動了天心城。
據吳昊殺人搜魂得知,那個叫作衛仁的城主,帶著城中的青壯,遠赴天心城,便是為了對付妖人。因為妖人曾經侵擾明月城,并殺害了城中的老少。如今衛仁突然返回,自稱接到消息,于是雙方猝然相遇,引發了一場沖突。
也由此可見,所謂的妖人,應該為數不少,且極為的強悍。若非韋合與廣山那幫兄弟,還能是誰呢?
不管怎樣,前往天心城,勢在必行。
倘若膽怯退縮,不僅錯過找尋兄弟們的時機,或許還將困在此地,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返回盧洲!
因為這是北俱洲,一片似乎熟悉,而又全完陌生的天地…
山頂上,無咎盤膝而坐。
他拿著一個竹制的睡枕,獨自默然忖思。
他旁邊的靈兒,則是把玩著手中的銀幣。
不遠之外,坐著吳昊、李遠、萬爭強與林彥喜。
在無先生的堅持之下,最終還是決定前往天心城。而天心城的具體所在,誰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大致方向,索性一邊趕路一邊找尋。于是六人離開了藏身的山谷之后,便匆匆奔著西南方向而來。晝行夜伏,途中倒也順利。恰逢又是黃昏日暮的時分,一行落地歇息。
隨著夜色降臨,吳昊與李遠、萬爭強,依然無心入定,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林彥喜似乎不喜歡三人的鬼鬼祟祟,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曾經的一輪滿月,成了半圓。淡淡的月輝下,夜色如昨。
靈兒兀自把玩著手中的銀幣,許是倦了,斜倚著身子,輕聲道:“且看…”
無咎扭頭看去。
銀幣的一面,刻畫著月字紋飾,倒也平淡無奇;而另外一面,則是刻畫著一輪圓月。稍顯奇怪的是,其中有條彎曲的刻痕,將圓月一分兩半,便如兩條魚兒相依,彼此交融一體,卻又界限分明而相互有別…
無咎只當銀幣稀罕,便拿來送給靈兒,沒多留意,卻不想上面的紋飾另有玄機。
靈兒翻轉著小手,指著銀幣上的圓月問道:“是否認得?”
無咎握著右手,沒有吭聲。
“我爹傳我九宮陣法,其中便有相關的符文圖示。若是所料不差,此乃陰陽圖,又稱陰陽雙魚圖,看似簡單,卻寓意兩極五行的九宮變化,有包羅萬象而承載眾妙玄門之說。而萬物莫不相同,莫不相異,兩者縱有巧合,也不奇怪哦!”
“嗯,我倒是相信靈兒所說!”
“又有何用呢,不能返回盧洲也是枉然…”
“若真如此,你我便在此地安家落戶!”
“哼,說得輕巧,我舍不得師兄與春花姐呢…”
“你我定然能夠返回盧洲!”
“嗯,也只能拼拼運氣了。而你為何拿著一個睡枕?”
“睡覺啊…”
“又瞎說,小心我收拾你!而你真的斷定,你的那幫兄弟,已前往天心城?”
“唉——”
“此去非同小可,理當合計一番。至于究竟如何,到時候自見分曉…”
“不錯,依我之見…”
“你說北俱洲,是否便是另外一個盧洲?還有西牛洲、南贍洲、東勝洲,又是否對應賀州、部州與神洲呢…?”
“異想天開啊,照你說來,此地還有另外一個冰靈兒…”
“有冰靈兒,便該有公孫無咎…”
一片茂盛的樹林中,悄悄冒出幾道人影。
無咎,依舊是身著長衫,頭頂玉冠,卻臉色黝黑,與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而靈兒則是長發披肩,白衣飄飄。既然女扮男裝,容易露出破綻,她索性換上了寶蠶云紗,恢復了女兒身。借助本地特有的長裙,或許更加便于掩飾身份。
“嘻嘻…”
女子愛美,乃是天性。靈兒也是如此,她嘻嘻笑著,舒展雙手,轉動身姿,很是歡快不已。
緊隨其后的四位中年男子,乃是吳昊與李遠、萬爭強、林彥喜。各自的衣著服飾,也略有改動。若不加留意,倒是與本地人的裝扮相差仿佛。
而四人剛剛現身,便不由得微微失神。
靈兒猶在歡快旋轉,那小巧的身姿,清麗脫俗的容顏,飄逸的白紗,宛如一朵白云降臨凡塵,又恰似白蓮含苞綻放,蝶兒翩躚起舞,不禁使人心動忘我,又為之陶醉而只想著憐愛呵護有加!
“諸位,數十里外,或許便是天心城…”
無咎走到林邊,稍加眺望,轉過身來,也不禁眼花繚亂。
靈兒依舊是蹦蹦跳跳,展示著她的長裙,不無期待道:“如何,是否合身呀…”
“嗯…”
無咎剛想夸贊兩句,又突然改口道:“這般打扮,只怕不妥…”
“哼!”
靈兒大為掃興,暗哼一聲,甩著裙袖,從他的身旁擦肩而過。
吳昊四人乃是仙道高手,境界不俗,稍有失態,已神色如常,各自走了過來,抬眼觀望——
“那便是天心城?”
“應該不差…”
“既然如此,依計行事…”
“無先生,諸位兄弟,多加小心…”
片刻之后,無咎追趕靈兒而去。過了盞茶的時辰,吳昊與李遠也走出了林子。林彥喜與萬爭強,則是遠遠的落在后頭。
曾經的明月城,足夠兇險。可想而知,天心城亦絕非善地。于是六人重新喬裝打扮,并化整為零,兩兩分開而行,如此既不會惹人眼目,也便于相互照應而以防不測。
如上,便是六人的計策。
而找尋多日的天心城,就在前方?
無咎與靈兒,跨越一條小河,跳上一個土丘,再次凝神張望。
明媚的旭日下,空曠的原野上,河流縱橫,樹木繁盛,野花綻放,鳥兒翱翔,和風習習,儼然一派初夏的景象。
而空曠與蒼郁之間,有高墻環繞,樓臺隱約,氣象非凡…
那是一座城。
遠遠看去,兩三丈高的城墻,倒是與明月城相仿,卻占地足有五里,并方方正正,各有一道城門,并搭建城樓而盤踞一方。
“嗯,總算找到了天心城!”
靈兒已忘卻了不快,迫不及待道:“此地的繁華富庶,遠勝盧洲呢,且隨我進城逛上一逛、開開眼界!”
她伸手牽扯,裙袖飄逸,白紗映襯之下,嬌小的身姿更添幾分婀娜嫵媚。
無咎低頭一瞥,忍不住道:“靈兒,切莫招搖…”
“此乃本地服飾,怎會招搖呢?”
“我是說…你的容貌…”
“小子,你是嫌我丑陋…”
“不…”
“哼!”
靈兒本想著與某人攜手同行,誰料又被掃興,她哼了一聲,氣沖沖轉身而去。
“哎呀,脾氣不小…”
無咎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樣子。
如今的靈兒,不再是當年的丑女,而是美貌的仙子。只是這位仙子的美貌,過于脫俗,過于嬌艷,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動心。故而,他并非嫌棄,而是有些擔憂。又擔憂什么呢,男人的心思,他也說不清楚…
幾里外,另有兩位同伴并肩趕路。
李遠大步往前,感慨道:“依我之見,這北俱洲,遠勝盧洲,若是難以返回,不妨歷練一二,必當有所收獲…”
吳昊卻是不以為然,搖頭道:“兄弟沒有去過盧洲原界,豈能輕下斷言呢!”
“哦,難道盧洲原界,與本土不同?”
“若是相同,緣何又有原界與本土之分?”
“吳兄,小弟愿聞其詳…”
“眼下不合時宜,以后再提不遲…”
在兩人身后的幾里之外,則是遠遠跟著林彥喜與萬爭強。
林彥喜像是本地的修道之士,青髯飄飄,腰桿筆直,氣度不凡;而萬爭強則是前后張望,似乎顧慮重重。
“林門主、林兄,你我這般闖蕩下去,何時方能返回盧洲?”
“不知道!”
“唉,無先生是為了他的兄弟,不惜以身犯險。而你我如此辛苦,又是為了那般?”
“我想萬兄弟有難,無先生也會全力找尋!”
“這個…”
須臾,有河水環繞,石橋橫跨,一道城門就在眼前。如此場景,與明月城頗為相仿。尤其是城墻、城樓,布滿了苔痕,顯得古老而又滄桑。
不過,天心城的城門,足有兩丈寬、三丈高;左右乃是青石砌就的城墻,正上方乃是兩層的挑檐城樓,并掛著一塊木匾,刻著“朱陽”二字。而城樓下方的青石城壁上,另有兩個大字,天心…
尋覓多日,行程數萬里,要找的天心城,終于到了。
而倘若所料不差,城樓的朱陽二字,寓意朱雀正陽,乃是天心城的南門。
“靈兒…”
無咎越過石橋,傳音呼喚。
而靈兒似乎是怒氣未消,一路之上不理不睬,此時依然與他相隔數丈,頭也不回的直奔城門走去。
無咎不便叫嚷,也不便追趕,踱著方步,繼續慢慢尾隨。
記得曾經的明月城,頗為冷清。而天心城的城門前,卻是人流往來不絕。
轉眼之間,一道白衣人影消失在城門中。
無咎唯恐不測,加快了腳步。
而他剛剛穿過城門,突然被兩個粗壯的漢子伸手攔住。
“留步——”
“報上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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