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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中,悄悄冒出一個年輕的男子。
其頭頂玉冠,眉清目秀;青色長衫,有些破舊。乍一見,如同沒落的公子;又像是文弱書生,游山看景的途中,迷失于這荒山野嶺之間。
而他雖然東張西望,行跡鬼祟,卻神色淡定,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如此相貌,如此裝扮,或者說,如此的德行,放眼天下也只有一個人,那便是無咎、無先生。
借助傳送陣,傳送了兩回。如今已遠離碧水崖,足有十余萬里。卻擔心那幾個老鬼追來,依然不敢大意。
估摸算來,庚戌的十一月了,冬日時節,而目光所及,依舊是草木斑斕,一如深秋的景象。
這是個寂靜,而又偏僻的山谷。除了日頭高照,風兒清冷,遠近四周,見不到半個人影。
無咎悠然站定,看向身后。
叢林深處,矗立著一座百丈山峰,毫不起眼,而山下的洞穴中,卻藏著一座極為隱秘的傳送陣。憑借傳送陣趕路,不僅快捷,且便于隱匿行蹤,倒也神出鬼沒。
無咎甩了甩袖子,手上多了一枚圖簡。
據圖簡所示,距山谷的百里、數百里外,坐落著幾個集鎮。不妨就近查看一二,打探消息,若是沒有狀況,便返回碧水崖。
畢竟靈兒在閉關,也不知彥爍、彥日煉制鐵弓箭珠的進展又怎樣,而韋春花、梁丘子、韋尚與眾人之間并無交情,同樣讓他有些放心不下。
當然,更為放心不下的,還有遠在銀石谷的那群好兄弟!
無咎抬頭看了眼天色,離地而起,兩腳踏空,飄然而行。他所施展的并非地仙的御空之術,而是來自《九星訣》的風行術,離地三尺,一步十余丈,恰如乘風踱步。倘若隱去身形,則輕盈隨風而無聲無息。
《九星訣》,乃是他初踏仙途所修煉的遁法,可惜殘缺不全,僅剩下土行術、水行術、火行術、冥行術與風行術。之后又修煉了閃遁術,鬼遁術,以及鬼族的飛魂術。
此外,化妖術的青龍變化,也是一種遁法。且稱之為“青龍變”
而不管是怎樣高明的遁法,也離不開修為的支撐,更遁不出這方天地,它終究不過是用來趕路,或逃命的法門罷了…
無咎橫穿山谷而過。
前方有個谷口,谷外溝壑縱橫,山石堆積,老樹聳立,雜亂荒涼之間,根本無路可去。
無咎穿過谷口,飛躍樹梢,正要跨越溝壑,卻又神識一動,旋即隱去了身形,然后悄無聲息的落在一塊石頭上。
腳下便是一個石坑,四、五丈寬,兩三丈深,左右通往山林深處。
無咎低頭查看,瞪大雙眼。
此地位于大山深處,頗為荒涼。而石坑之中,竟然另有一番景象——
日頭暖曬,枯草鋪地,一男一女并肩而坐,彷如一對情侶在享受著寂靜的時光。卻有人哭泣、有人安慰…
“嗚嗚——”
“事已至此,羽兒莫要悲傷!”
“嗯!怎奈闔族盡滅,僅剩落羽一人,悲傷所致,情不自禁…”
“唉,慘遭劫難的又豈止你一家,我所在的仙門亦不復存在。你我同病相憐,該當相互撫慰…”
“嗚嗚——”
“哎呀,羽兒若是哭壞了身子,云庭要心疼的!”
“嗚嗚…高前輩…何出此言?”
“哼,明知故問…”
無咎低頭觀看片刻,直起身子,搖了搖頭,咧嘴微笑。
淺而易見,坐在石坑中的男女,乃是一對劫后逢生的修士。女子,叫落羽,二十五、六歲的光景,五官相貌甜美,筑基三四層的修為;男的,叫高云庭,三十出頭的樣子,面皮白凈,留著短須,儀表不凡,能說會道,是位人仙五、六層的高手。
嗯,此處雖為荒山野嶺,卻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嘿,抱歉了兩位,恰好撞見而已,本先生這便離去!
無咎正想著離去,話語聲再次傳來。他忍耐不住,再次低頭觀看。他懂得君子慎獨的道理,也知道不該偷窺人家的。而他從來不以君子自居,何況整日里不是修煉,便是拼殺逃亡,著實無趣,恰逢如此旖旎的場面,且偷偷多看一眼。
叫作高云庭的男子,似乎生氣了,而叱呵一聲,竟伸出手去,摟著落羽的肩頭,溫柔道:“羽兒,你該知曉我的心意…”
落羽有些驚慌,掙扎道:“啊…前輩,你說傳授功法,豈可失禮,自重…”
高云庭非但不撒手,反而愈摟愈緊,急聲道:“羽兒,如今天下大亂,朝不保夕,既然難得有緣,便讓我傳授你一套雙修之法…”
“不!”
落羽更加慌張,大聲尖叫:“晚輩無意雙修之法,前輩高抬貴手…”掙扎不脫,她抬手抓出一把短劍,轉身刺向高云庭,儼然便是拼命的架勢。
誰料高云庭早有防備,竟一把封住了落羽的經脈。落羽的身子一僵,軟軟躺倒在地,卻兀自滿臉羞紅,眼眶中流出屈辱而又不甘的淚水。
一個筑基女修,面對人仙高手,毫無招架之力,最終的下場只能是任其擺布。
而高云庭終于松手,大搖大擺站起身來,兩眼放光,得意笑道:“呵呵,你這女子,莫要不識抬舉…”他忙著寬衣解帶,垂涎三尺又道:“一旦你享盡魚水之樂,定然讓你欲罷不能…”
不過轉瞬之間,衣衫褪盡。
無咎猶在低頭觀看,早已是目瞪口呆。
怎會這個樣子呢?
哦,兩人并未你情我愿。而是高云庭借口傳授功法,將落羽騙至此處,然后色心大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卻見赤條條的高云庭,仍未作罷,左右踱步,晃動身軀,雄赳赳的炫耀道:“羽兒,你未經人事,不知此物的妙趣,我要讓你見識一番…”話音未落,他迫不及待撲向落羽。而落羽動彈不得,又躲避不能,唯有緊閉雙眼,嚇得瑟瑟發抖。
眼看著那個女子,便要慘遭蹂躪。
便于此時,笑聲響起——
“嘿,冬日風寒,小心著涼!”
高云庭驀然一驚,急忙后退兩步。
石坑的上方,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背著雙手而低頭含笑。顯然是位同道中人,卻又辨不出修為的深淺。
高云庭失聲道:“兄弟…”
“呸,我沒你這個兄弟!”
“呵呵,道友,可否借步說話?”
“啊…”
無咎之所以出聲告誡,又現出身形,便是為了阻止高云庭,以免他干出齷齪的勾當。而對方雖然嚇了一跳,卻并未落荒而逃,反倒露出笑臉,并連連招手示意。
那家伙要干什么?
無咎有些糊涂,索性撩起衣擺,抬腳跳下石坑,“砰”的落在高云庭的身前。
高云庭急忙后退兩步,伸手道:“呵呵,道友先請——”
無咎回頭一瞥。
叫作落羽的女子,依然躺在地上,以為獲救,滿懷期待的看著無咎。恰見高云庭的舉動,似有猜測,她不僅又羞又怒,再次陷入絕望之中。
無咎卻依然摸不清頭緒,詫異道:“如此謙讓,所為何意?”
“呵呵!”
高云庭竟然抬手指著無咎,原本白凈的相貌,帶著邪淫之色,笑道:“這位道友,真乃偽君子也!仙兒如此貌美,難道你不想褻玩一二?休得裝模作樣,快快動手,否則便讓我來,卻怕你心火難耐…”
“他娘的…”
無咎終于明白過來,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高云庭,竟然邀請他一同蹂躪那個可憐的女子。而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為猜不透他無咎的修為。于是這家伙有所顧忌,便借機示好。
正如一頭禽獸,遇到強勁的對手,為免爭斗惹來禍端,常常邀請對手一同享用獵物。
高云庭卻是臉色一沉,不滿道:“道友,你豈能罵人呢?”
無咎皺了皺眉頭,勸說道:“披上衣衫…”
高云庭的兩眼一瞪,不以為然道:“你若無意此道,速速離去,莫要耽誤我的好事…”
好心的勸說,被當成軟弱。
無咎的眉梢一挑,哼道:“罵你,已是便宜,你成心討打——”見高云庭依然搖晃身子,他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砰——”
高云庭猝不及防,便要躲閃,而依他的修為,根本躲閃不及。被一腳踢中下身,即使靈力護體,也讓他疼痛難忍,“嗷”的慘叫一聲,光著屁股便倒飛了出去。
無咎看也不看,轉身拂袖一甩。
法力所致,地上的女子呻吟一聲,稍稍舒展四肢,急忙狼狽爬起。而經脈剛剛解封,氣息一時難以順暢。她伸手扶著石壁,這才勉強站穩,驚魂未定道:“前輩…”
“哎呦——”
高云庭倒飛出去十余丈,“撲通”落在地上,連連踉蹌,伸手捂著下身嚎叫。卻顧不得疼痛,抬腳躍出石坑,又抓出衣衫披在身上,怒道:“這位道友,我誠意相待,你卻辱罵毆打,搶走我的羽兒,真是豈有此理。有膽莫走,我這便找人教訓你——”
無咎抬眼一瞥,意外道:“咦,你還有幫手呢…”
“哼!你以為我虛張聲勢?”
高云庭已將衣衫穿著妥當,卻還是忍不住夾緊雙腿,面帶痛苦,恨恨道:“我這人雖然喜好雙修之道,卻最為看重誠信。你且等著…”話音未落,他踏著劍光,歪歪斜斜飛向遠方。
無咎搖了搖頭,轉過身來。
“這位姑娘,有無大礙…”
“多謝前輩搭救,在下無妨,不過還請您速速離去,以免惹禍上身…”
“哦,那家伙真的找人去了?”
“嗯…”
“好吧!我且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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