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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喜,委頓在地,嘴角掛著血跡,大口喘著粗氣。四位弟子也是狼狽不堪,神色惶惶。
半空中,三道人影,踏著陰風,愈來愈近。
那是鬼夜與兩位鬼巫,再次圍攻而至。看他三人滿臉的殺機,顯然不會手下留情。
“唉,想不到一念之差,我師徒命喪此地…”
林彥喜嘆了口氣,眼光中閃現一絲決絕之色。
誰料便于此時,遠處傳來叫賣聲——
“玄鬼圣晶在此,便宜了,賤賣了…”
而鬼夜與兩位鬼巫,聽到“玄鬼圣晶”四字,便仿佛聽到召喚,受了致命的誘惑,竟然停了下來。
林彥喜師徒五人,抬頭觀望。
那隱隱約約的叫喊聲,猶在遠處,而一道淡淡的光芒,已風馳電掣般,劃過夜空而來。
轉瞬之間,光芒隱去,數百丈外的半空中,匆匆現出一道人影。其大袖飄飄,頭束玉冠,相貌年輕,神態不羈…
“無咎?”
鬼夜驚訝一聲,與兩位鬼巫使個眼色,旋即迎了過去,左右散開,如臨大敵的陣勢。
“無咎…無先生,真的是他…”
林彥喜也是大為意外。
那年輕人,再也熟悉不過。而他如此匆忙,大呼小叫,顯然是為了阻止鬼夜,以便救下師徒五人。而玄鬼圣晶,又是何物,竟然讓鬼夜與兩位鬼巫,如此的關切?
林彥喜伸手掙扎,四位弟子急忙攙扶。他喘著粗氣站起身來,猶自難以置信。
“無咎,圣晶何在?”
鬼夜帶著兩位鬼巫,逼向那突如其來的人影。
來人正是無咎。
唐木鎮,距此一千多里,只要他人在高空,很容易發現這邊的狀況。故而,他剛有發現,便不顧一切趕了過來。因為他知道,天虎劍陣,只能對付五命、六命的鬼巫,否則將兇多吉少。果然尚在途中,林彥喜師徒已陷入絕境。想要施救,為時已晚。于是他急中生智,大聲叫喊著賤賣“玄鬼圣晶”。不出所料,鬼夜與兩位大巫,再也顧不得林彥喜師徒。
“嘿!”
無咎穩住身形,翻手抓出一物,高高舉起,示意道:“圣晶在此,只須五千塊五色石,便可擁有,當真便宜!”
他手中之物,裹著禁制,而凝神辨認,還是能夠看出圓珠的形狀而似乎顯得頗為不凡。
“哦?”
鬼夜的眼光閃爍,繼續往前逼近。
無咎急忙將圓珠藏于袖中,叫嚷道:“莫要過來,否則我毀了它!”
鬼夜只得收住去勢,神色狐疑。他與無咎,相隔僅有三十丈,而兩位鬼巫,一左一右就位。
“無咎,你怎會如此的好心,竟然主動奉還圣晶?”
“鬼宿說了,此物對我無用,不如拿來換點好處!你譬如五色石,五、六千塊,足矣…”
“鬼宿…”
無咎提起鬼宿,使得鬼夜有些意外。他沖著遠方的夜空眺望片刻,幽幽道:“我沒有那么多的五色石,如何是好呢…”
這位鬼族的大巫,好像囊中羞澀,話語中多了一絲歉意。
“坐地起價,就地還錢。老鬼,你有幾塊五色石,且如實道來!”
似乎是奇貨可居,無咎竟然在討價還價,而他低頭一瞥,嫌棄道:“幾位道友速速離去,莫要耽誤本先生發財!”
林彥喜與四位弟子,尚自抬頭仰望,期待著某位先生,能夠擺脫困境。誰料如今緊要的關頭,對方竟然在琢磨著大發其財。而風巒與風松頗為機敏,與師兄、師姐使個眼色,架起林彥喜便踏劍飛起。
“休走——”
“站住——”
兩位鬼巫豈肯罷休,轉身便要阻攔。
林彥喜師徒五人,僅僅離地十余丈,頓作慌亂,一時不知所措。
卻聽一聲蠻橫、霸道的叱呵聲響起——
“哼,誰敢阻攔?”
只見無咎再次伸出右手,高高舉著一個禁制封裹的珠子,帶著要挾的口吻叱道:“鬼夜,既然你沒有誠意,我便將玄鬼圣晶送給玉神殿,告辭——”
“且慢!”
鬼夜急忙擺手,兩個鬼巫也不敢輕舉妄動。
比起圣晶的珍貴,五個修士的死活不值一提。而玄鬼圣晶,就在眼前,不怕它飛到玉神殿,而是怕它毀了。所謂的投鼠忌器,便是如此。
鬼夜道:“無咎,你敢敲詐?”
某人倒是擅長敲詐,卻不會承認。
“鬼夜大巫,我怎會是敲詐你呢。我的玄鬼圣晶,總不會有假吧?”
“我僅有千塊五色石…”
“長老,我二人尚能湊出數百…”
“也罷!”
無咎稍加斟酌,大度道:“玄鬼圣晶,為鬼族所有,如今原物奉還,也不便過于苛刻!”他又伸出左手,晃動著手指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沒閑工夫,快將五色石盡數拿來…”
與此同時,林彥喜師徒騰空飛起,再無阻攔,旋即越過山峰而疾馳遠去…
而無咎已被三位鬼族的高手困在當間,身陷重圍,卻渾然不覺,只顧著發財。不過瞬間,三個納物戒子飛來。他將戒子抓在手中,凝神查看——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鬼夜交出五色石,只想換來玄鬼圣晶。一旦寶物到手,他絕不會繞了那個貪婪無恥的仇人。誰料對方得逞之后,竟然在計較五色石的數目。
而僅有一千多塊晶石,神識一掃,便清晰了然,卻一塊、一塊查看。如此貪婪的嘴臉,著實叫人忍無可忍!
鬼夜悶哼一聲,叱道:“無咎,還我圣晶——”
“哎呀,一千五百二十三塊,雖然不多,聊勝于無…”
無咎終于查清了五色石的數目,意猶未盡道:“多謝鬼夜大巫的孝敬!”
一千多塊五色石,竟然成了孝敬?
鬼夜微微一怔,忙道:“你若存心使詐,我不會饒你,即使毀了圣晶,我也在所不惜!”
無咎不慌不忙收起戒子,扭頭看向遠方。夜空之中,早已不見了林彥喜師徒的蹤影。他稍稍松了口氣,卻又神色一凝,旋即揮臂拋出手中的圓珠,怪笑道:“嘿,買賣貴在誠信,圣晶還你…”
鬼夜有些意外,抬手去抓。
一顆裹著禁制的珠子,倏然飛到面前,終于看得清楚,卻并非他所熟知的玄鬼圣晶。
“小賊,你…”
鬼夜察覺上當,揮袖阻擋,卻火光閃爍,威勢爆發。一切是如此的突然,又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他抽身后退,唯恐躲避不及,伸手抓出一具白骨骷髏猛然劃動,四周頓時多了一層厚厚的黑云…
“轟——”
隨著一聲驚雷炸響,狂猛的力道便如一塊巨石砸來。
頓時骷髏悲鳴,黑云崩潰…
鬼夜猛然退出去十余丈,似乎眼前依然有火光閃爍,耳邊炸雷不絕。他再次后退幾步,站穩身形,這才發覺衣衫破碎,便是胡須也短了一截。尤為甚者,一群幸存的鬼影,竟然不受驅使,慌亂涌入他手中的骷髏,以免再次遭到雷火的轟擊…
而便于此刻,夜空中又閃過一道彩虹般的劍光。隨即慘叫聲起,一位鬼巫沒能躲過偷襲,肉身崩潰,跌下半空。另一位鬼巫驚慌失措,也不禁發出一聲喊叫——
“巫老,小賊在此——”
而叫聲未落,一道淡淡的光芒飛遁遠去…
不消片刻,陰風大作,與之瞬間,夜色中冒出五道鬼魅般的人影。均為老者,均是形容枯槁。為首的兩人,面色蒼白而威勢莫測。不過,其中另有一人,身影虛實不定,顯然便是失去肉身的鬼宿大巫。
鬼夜迎了過去,羞怒道:“巫老,無咎果然來到此地,我虛以應付,只想拖住他,誰想他…”
他搖晃著半截胡須,攤開雙手,又急又怒,又是無奈。
五位修士,逃得無影無蹤。而那個無咎,在巫老帶人趕來之際,也前先一步跑了。不僅于此,他還吃了大虧!
巫老,便是鬼赤。隨行的三人,乃是鬼丘與鬼諾、鬼達,以及失去肉身的鬼宿。
而鬼宿似乎早有所料,恨恨道:“哼,那小賊毀了我精心煉制的鬼煞,又毀了我的肉身,絕不能等閑視之。故而我提前告知,結果又如何?”他搖晃著身影,又道:“我稟報巫老,急急趕來,還是晚了一步…”
鬼夜辯解道:“而他拿出玄鬼圣晶,鬼族至寶,試問,我豈能無視?”
“哼,那不過是一件詭異的法器,威力不俗罷了…”
“若非威力不俗,怎會讓他趁機逃脫…”
“住口!”
隨著一聲叱呵,鬼宿與鬼夜不得不停止了爭吵。
鬼赤現身之后,便滿臉的陰沉。他看向在場的眾人,嘶啞道:“兩群修士,均與無咎有關,且擅長同一套威力不俗的劍陣。諸位,是不是覺著有些蹊蹺?”他抬手拈著長須,又道:“為了對付我鬼族,竟然招納幫手,如今的無咎,野心不小啊…”
他身旁的鬼丘點了點頭,附和道:“據鬼宿稟報得知,兩群修士,相隔千里,彼此照應,顯然是有備而來。如今再次逃脫,只怕他來日更加猖狂!”
“呵呵,竟敢成群結伙,拉幫結派,玉神殿又豈肯饒他!”
鬼赤發出冷笑,而蒼白的臉色陰沉如舊。
“巫老,你是說…”
“盧洲本土的風吹草動,均在玉神殿的關注之下。而如今的兩位神殿使,卻隱忍不發…”
“哦…”
“遑論如何,圣晶不容有失。今夜難得尋獲小賊的蹤跡,定要追他一個上天入地!”
“巫老,小賊逃向北方…”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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