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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春花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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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是林彥喜與他的族人弟子,以及荀萬子等五位青鸞寨的修士。

  無咎跳出山洞,剛剛落地,眾人已到了近前。

  “三月不見,無兄弟的修為大有長進,呵呵!”

  “無前輩、無先生,我兄弟的天虎陣法已修煉嫻熟,遵循吩咐,前來相見!”

  許是已擺脫了仙門滅絕的苦痛,林彥喜不再是冷峻的面孔,而是笑容開朗,話語親熱。荀萬子等人的言談舉止中,更多的是振奮與敬意。

  “林兄,諸位兄弟——”

  無咎與眾人打著招呼,卻有所關注,問道:“哦,天虎陣法如何?”

  林彥喜點了點頭,道:“我與四位弟子聯手嘗試了一回,無兄弟所傳授的天虎陣的威力果然了得,莫說地仙高手,便是飛仙前輩,或也能周旋一二!”

  荀萬子等人附和道:“之前遇到鬼巫,或妖仙,唯有落荒而逃,如今憑借陣法足以一戰…”

  “嘿嘿,此乃專門用來對付鬼妖二族的陣法,當然厲害!”

  無咎神情得意,卻又囑咐道:“這套劍陣,來自玉神殿的尾介子,諸位心里有數,切莫惹來麻煩,而陣法演練的動靜頗大,亦當多加小心!”

  正如所說,他傳授給眾人的陣法,乃是翼翔山莊的天虎劍陣,并非他曾經修煉的四象天虎陣,而威力卻要更勝一籌。

  “林某懂得利害,另尋了隱秘的所在,修煉陣法,料也無妨…”

  “無先生,放心便是…”

  “諸位均是久經歷練的高手,又何須我啰里啰嗦呢!”

  無咎自嘲一笑,轉而好奇道:“林兄,莫非你也參與了劍陣的修煉?你門下尚有六位人仙,人手綽綽有余…”

  “呵呵!我可舍不得這兩位族弟上陣拼殺!”

  林彥喜伸手指向身后的兩位老者,分說道:“彥日,彥爍,雖然修為稍弱,卻是我同輩的族弟,一個擅長煉丹、煉器,一個擅長符箓與陣法之道,全賴于他二人的相助,我這才開創了玄靈門。只是仙門沒了,唉…”

  “哦,難得的高手啊!”

  無咎有些驚喜,拱手致意。

  要知道修仙高手,常有,而煉丹、煉器,又精通符陣的高手,不常有。

  彥日與彥爍,均為性情隨和之輩,各自謙遜還禮。

  “這四位弟子,海元與蓉女,跟隨我多年,風巒、風松,乃是一對同族兄弟…”

  林彥喜再次引薦了他的四位弟子,又道:“無兄弟,我等已趕來相會,接下來如何行事,敬請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

  無咎回頭張望,無奈道:“老婆子尚未出關,姜玄也未回轉,諸位不妨歇息片刻,再從長計議!”

  此處雖為荒山野嶺,卻僻靜蔭涼,草地平坦,還有澗溪潺潺,倒是個歇息的好地方。

  林彥喜點頭會意,與眾人就地坐下。

  無咎則是抬手拿出十余壇子酒,笑道:“萍水相逢,便是有緣,志同道合,殊為不易。薄酒一壇,略表敬意——”

  修士講究清心寡欲,飲酒便成了不多的一個樂趣。眾人也不客氣,除了蓉女之外,各自抓過一壇酒,說笑聲在林間響起。

  這群修士,先是遭遇覆頂之災,繼而又連遭打擊,早已是絕望不已,而遇到了無咎、無先生之后,好像困境之中突然有了轉機。且不說如何對付鬼妖二族,又如何報仇,至少有了強大的天虎陣,還有十來個高手相互扶持,足以在亂世中生存下來。

  林彥喜有所疑惑,趁機問道:“無兄弟,你的這位好友,姓字名誰,修為幾何,怎會躲在此處閉關呢?”

  無咎與眾人坐在一起,笑道:“一個瘋老婆子,韋春花的是也,至于她如今怎樣,多年未見了,我也說不清楚。飲酒——”

  酒壇子紛紛舉起,各自一陣暢飲。

  “呵呵,無兄弟隨性灑脫,果然與眾不同!”

  林彥喜灌了幾口酒,放下酒壇,手扶青髯,搖頭微笑。一個年輕的男子,與一個瘋老婆子成為好友,他著實想象不來。他稍作忖思,又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而僅憑你我十余人,與鬼、妖二族為敵,強弱眾寡懸殊,不能不有所斟酌!”

  “林兄所言極是!”

  無咎摸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凝神拓印之后,示意道:“此乃上昆鐵弓與箭珠的煉制之法,且與彥日與彥爍兩位道友過目!”

  林彥喜接過玉簡,稍加查看,遞給了身旁的彥日與彥爍,不解道:“像是凡俗的弓矢,卻極為罕見,不知有何用處?”

  無咎分說道:“所謂的弓矢,均由古法衍化而來,乃不傳之秘,威力奇強…”

  而他話音未落,便聽彥爍驚喜道:“哎呀,此法玄妙,所煉箭珠不凡,輔以鐵弓射之,神識導之,倘若萬箭齊發,威力難以想象啊!”

  無咎樂道:“嘿,不愧為煉器高手,眼光獨到!”

  彥日接過玉簡,跟著說道:“此物為玄鐵與五行金石煉制…”

  林彥喜雖然精通陣法,卻不懂煉器之道,而他還是明白過來,恍然道:“無兄弟是要打造鐵弓與箭珠,用來對付鬼妖二族?”

  無咎的手中舉起一枚銀色的圓珠,道:“這便是箭珠,威力堪比地仙一層高手的全力一擊,便如彥爍所說,若是萬箭齊發,只怕飛仙高人也無所遁形!”

  彥爍站起身來,迫不及待抓過箭珠,一邊凝神查看,一邊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倒也簡單…倘若加以改進,威力還將倍增…”

  無咎又樂:“嘿,高手就是高手,一眼看出門道,卻不知能否如法煉制?”

  彥爍點了點頭,不以為然道:“只須找到足夠的玄鐵與五行金石,煉制不難!”他繼續端詳著手中的箭珠,許是好奇不住,轉身走開幾步,抬手往前擲去,自言自語道:“三寸之珠,威力幾何呢…”

  “哎呦!”

  無咎始料不及,驚呼一聲,而想要阻攔,為時已晚,他急忙跳起來雙手疾揮,只想打出禁制封住劍珠。

  卻聽“轟”的一聲炸響,禁制崩潰,威勢倒卷,狂風大作,樹枝野草橫飛…

  眾人同樣是嚇了一跳,各自閃身躲避。

  而彥爍踉蹌了幾步站定,非但毫無畏懼,反而喜道:“呵呵,威力果然驚人!”彥日也是深以為然,隨聲附和:“上古之法,非同小可…”

  無咎揮袖撲打煙塵,又拂去砸在頭頂的樹枝,忍不住瞪起雙眼,便想發作。

  林彥喜歉然道:“呵呵,兩位族弟,癡迷于煉丹、煉器之道,難免見獵心喜而忘乎所以,無兄弟莫要介懷!”

  “嗯,怎么會呢…”

  無咎聳聳肩頭,只得作罷。而他話音未落,便聽一聲叱呵——

  “何人在此喧鬧,豈有此理!”

  與之瞬間,山澗之中,沖出一道身影,大袖飄飄,白發蒼蒼,竟是位老婦人。只見她猛然止住身形,離地三尺踏空而立,帶著地仙的威勢睥睨左右,凌厲的眼神令人生畏。

  林彥喜等人微微一怔,不敢怠慢,急忙舉手致意——

  “這位道友…”

  “前輩…”

  而老婦人卻誰都不理,只管盯著某人,好像難以置信,上下打量著哼道:“哪里來的臭小子,正當老身閉關,卻冒出來搗亂,真是好大的膽子!”

  “嘖嘖,六、七年不見,老婆子的脾氣見長啊!”

  無咎也在沖著老婦人端詳,隨即翻著雙眼回敬了一句。

  “臭嘴一張,果然是你!”

  “嘿,當然是本先生嘍!”

  兩人竟然在斗嘴,針鋒相對,不留情面,誰也不讓誰。

  林彥喜與眾人不明所以,愣立當場。

  而不過瞬間,老婦人突然閃身落地,乖戾的神情沒了,反倒是滿臉的慈和與關切,感慨道:“無先生,真的是你。老婆子總算是找見了你,是否姜玄告知,他人呢…”

  無咎收起嬉笑的神色,后退一步,抱起雙手,鄭重道:“這多年來,苦了老姐姐,有愧啊,且受小弟一禮!”

  老婦人的眼光一暖,卻又佯嗔道:“哼,裝模作樣,快與老姐姐說說,你是如何遇見的姜玄,又是來自何方…”

  “嘿!”

  無咎恢復常態,笑道:“且容我引薦幾位道友,再詳談不遲!”

  “這幾位…?”

  “我的老姐姐,韋春花。林彥喜,荀萬子…”

  眾人猶自詫然不解,此時終于明白過來。這位性情暴躁的老婦人,正是無咎守護的友人,皆不敢怠慢,紛紛舉手見禮。

  許是修為有成,又見到了無咎,韋春花的心情大好,倒也露出笑容。而她只是敷衍片刻,便抓著無咎的衣袖,直奔林間的僻靜處走去,催促道:“休賣關子,姜玄呢,還有啊,你招納這群修士,要干什么,莫非以為有了地仙三層的修為,便肆無忌憚…”

  “哎呀,老姐姐稍安勿躁!”

  “你倒是說啊——”

  “三個月前,姜玄去了月鹿山…”

  “你竟然在此守候了三月,我渾然不曉…”

  “老姐姐閉關,不敢大意啊,所幸功成圓滿,可喜可賀!”

  “嗯,實屬僥幸。你我不妨即日動身,趕往月鹿山,我怕…”

  “我要返回碧水崖,見到靈兒,再行計較不遲。而老姐姐應該認得,她便是龍舞谷的仙兒。”

  “你又見到了仙兒?”

  “她并非仙兒,她是靈兒。”

  “哦…”

  “且聽我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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