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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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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同伴,再次相聚。

  戊名與靈兒,突然遭到了妖人的伏擊。所幸無咎與韋及時趕來,終于化險為夷。而戊名的余悸未消,韋也是憤憤難平,兩人不肯罷休,提議追殺妖人。而無咎搖頭拒絕,他似乎更為關切靈兒的安危。

  靈兒站在戊名的身旁,兀自小臉兒煞白,驚魂未定的樣子。她對于妖族,并不陌生,而妖族的兇悍與狡詐,還是遠遠出乎她的想象。尤其是三位妖人,均是堪比地仙的存在,猝然偷襲,貼身纏斗,即使戊師兄也差點吃了大虧。

  “當真兇險,呼——”

  靈兒伸手拍著胸口,舒了口氣,示意自己無妨,然后看著無咎,道:“不愧為妖族的死對頭,那個高乾竟然一眼認出了你!”

  四目相對,各自的神色中皆蘊含著笑意。

  無咎像是受到莫大的夸獎,咧嘴道:“我的九星神劍,為天下所獨有,被那家伙認出來,也是沒法子…”

  靈兒趁機問道:“你該殺人滅口啊,為何又放他走脫如今人已遠去,便不怕他召集幫手卷土重來?”

  戊名與韋跟著微微點頭,顯然有著同樣的疑惑。

  “你說呢?”

  無咎沒有應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說…”

  靈兒歪著腦袋,遲疑道:“天衡山,必然遭致妖人的毒手。而三位妖人并未離去,也不該知曉你我的到來而故意設下埋伏。高乾伏擊不成,先是恫嚇,后又指名道姓,再次威逼,無非要你離開此地。事出反常,必有因…”

  “嘿,靈兒聰慧無雙!”

  無咎喜歡與聰明的人打交道,有種交心的默契。他由衷贊了一句,吩咐道:“戊兄,你帶著靈兒在此守候,韋兄,隨我前去查看一番!”

  他如今習慣了發號施令,而戊名與韋,并非韋春花,也非廣山與月族的兄弟們。

  果不其然,戊名搖頭道:“此前躲過一劫,已屬僥幸,無咎,我勸你莫要無事生非!”

  韋深以為然,附和道:“無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一旦妖族的大批高手趕來,后果難料啊!”

  “高乾舉止反常,必有隱情。他想要嚇唬我,才不怕呢!”

  無咎也不強求,擺手道:“我自去便是!”

  依他如今的修為,只要萬圣子不現身,區區的幾個妖人,還真的不放在他的眼里。要知道妖族固然有著獸性的狡詐,卻遠比鬼族容易對付。他是怕了那群死鬼,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他懶得多說,身子一閃,卻并未穿越山門,而是就地往下遁去。

  靈兒有些擔憂,催促道:“師兄,你陪著無咎,有個照應…”

  韋不聽無咎的吩咐,卻拗不過小師妹,他點了點頭,答應道:“你與戊兄多加小心…”

  無咎催動土行術,直奔地下遁去。

  依他想來,那個黑臉的高乾,聲稱妖族的大批高手就在數百里外,而他愈是如此,愈是表明其中有詐。而之前的三個妖人,殺人劫財之后,并未遠走高飛,反而躲在地下,豈不是更加古怪?

  轉瞬之間,遁入地下數十丈。

  無咎放緩去勢,抬頭張望。一道裹著光芒的人影到了身旁,竟是韋。他有些意外,抬手往下一指。韋點了點頭,隨其繼續往下遁去。

  十余丈過后,腳下出現一個山洞。二十多丈的所在,倒也寬敞,嵌著明珠,有石室相連,還有禁制環繞。或是受到攻擊,防御的禁制早已破碎不堪。而置身其中,血腥嗆人。山洞的角落里,竟然堆積著數十具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應為天衡山的子弟,均已遭到虐殺,一個個血肉模糊而慘不忍睹。

  無咎看著山洞內的慘景,又看向隨后跟來的韋。

  韋的臉色陰沉,哼道:“哼,不用多想,妖人殺了天衡山的子弟之后,將遺骸藏于此處,并非安葬,而是為了洗劫各人的隨身物品。只因疏忽所致,于山門外留下一具死尸,恰被戊兄與靈兒撞見,由此揭曉了妖人所造下的一樁罪孽!”

  他咬了咬牙,示意道:“且稍待片刻…”

  他與天衡山的弟子,素昧平生,而同為修仙之士,他要焚了那堆遺骸,也算是略盡道義之情。

  而無咎卻擺了擺手,閃身沒入地下。

  韋微微一怔,來不及多問,急忙催動法力,跟著往下遁去。

  數十丈,數百丈…

  無咎依然不停,且去勢加快。

  韋突然發覺,有濃郁的靈氣,從地下涌來。他有所猜測,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并調轉身形,全力催動遁法。

  不消片刻,已達千丈之深。神識所及,一塊巨大的石頭,靜靜橫臥在黑暗之中,并有靈氣散發而出。

  靈脈?

  便于靈脈的不遠處,有個封閉的洞穴,還有兩個壯漢在來往忙碌,應該察覺到了頭上的動靜,各自慌亂起來…

  那是妖族的高手,在此盜掘靈脈?

  一道光芒疾遁而去,沖向一位妖人。是無咎,他根本不容對方躲避,“砰”的一劍劈出,頓時血光迸濺。另外一位妖人正想著拼命,而地下深處,沉重的鐵棒難以施展,急忙轉身逃竄…

  韋看得真切,迎頭趕上,抬手一指,飛劍急襲而去。他所施展的是把銀色短劍,異常的凌厲,“咔嚓”擊潰妖人的護體靈力,卻從劍芒中吐出又一道銀色的劍氣。妖人猝不及防,被劍氣直透腰腹氣海,“轟”的炸開,霎時丟掉了性命。

  而無咎已落在洞穴中,傳音道:“韋兄,好手段!”

  韋隨后而至,帶著矜持的口吻淡淡出聲:“一個妖人而已,對付不難…”

  卻見無咎的手上舉著一物,滿臉的喜色。

  “那是…”

  那是一個納物戒子,顯然來自與妖人。

  韋突然想起,他也殺了妖人,卻并無收獲,急忙往回遁去。而轉身之際,他兩眼一亮,洞穴的地上,堆滿了靈石,足有數千之多,閃爍的晶光煞是迷人。

  不消片刻,去而復返。

  韋再次回到洞穴中,手中多了一個納物戒子與一個鐵棒。而無咎原地未動,地上的靈石也依然如故。他不禁露出笑容,道:“呵呵,只怪我粗心大意,誰能想到,地下竟然藏著兩個妖人,差點錯過…”

  無咎背著雙手,含笑道:“謹慎并無大錯,只是便宜了妖人!”

  韋連連點頭,恍然道:“妖人四處作亂,只為劫掠各地的靈脈。而此前的高乾,唯恐詭計敗露,便三番兩次恫嚇,不料反而露出破綻。兩個妖人忙著盜掘靈石,消息閉塞,恰被你我抓獲,呵呵!”

  他笑得爽朗,而看向地上的靈石,又遲疑起來。

  “無兄弟,這多的靈石,還有…”

  無咎含笑如舊,不假思索道:“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為不義之財,你我也不必客氣!”他抬手一指,分說道:“你殺人所得的納物戒子與玄鐵棒,理當歸你所有。地上的靈石,二一添作五,彼此一人一半,如何?”

  “呵呵,兄弟真是痛快!”

  “嘿,不痛快,不兄弟!”

  無咎早已干慣了殺人劫財的勾當,如今更是駕輕就熟。地上的靈石,足有五千多塊。他僅取了兩千塊,余下的盡數歸了韋。而韋見他大方,又添幾分好感。

  眨眼功夫,分贓完畢。

  “走——”

  “靈脈存,稍加尋覓,當有收獲…”

  “韋兄啊,靈脈已十去七八,又何必貪心不足呢,否則被人撞見你我,難免要背上一個滅門劫財的罪名,即時跳入飛盧海也洗不干凈,快走——”

  “所言極是…”

  弄清楚了天衡山遭難的緣由,又殺了妖人,撿了便宜,再不肯耽擱下去。而韋也終于言聽計從,隨他往上遁去。

  不消片刻,兩道人影沖出地下…

  戊名與靈兒,在山門前等候,又不便離去,早已焦慮難耐。忽見兩人返回,各自松了口氣,急忙迎了過來,不免要詢問一二。

  韋落下身形,笑道:“呵呵,我與無兄弟殺了兩個妖人,斬獲頗豐…”

  “地下藏著妖人?”

  “無咎他料事如神…”

  “有何收獲?”

  “嗯,師兄說說…”

  三人湊到一起,正要敘談一番。

  卻聽有人嚷道:“哎呀,殺人劫財,理當跑路,豈有就地吹噓的道理,走啊——”

  無咎從地下遁出,并未落地,而是順勢騰空,擺出一個跑路的架勢。而三位同伴并未跟來,頓時讓他著急起來。

  還是靈兒聽話,擺著小手,踏起飛劍,示意道:“兩位師兄,邊走邊說啊!”

  韋附和道:“嗯,已耽擱多時,你我速速離去!”

  戊名跟著踏空而起,許是受到訓斥,不滿道:“無咎,留下是你,走也是你,聲稱不怕的是你,如今慌里慌張的還是你…”

  “我的戊名長老,此一時彼一時…”

  無咎正要分說,卻慢慢閉上嘴巴。

  戊名則是臉色一變。

  而韋與靈兒也是有所察覺,同樣瞪大雙眼。只見十數里外的山峰上,突然冒出一群人影,足有三四十之多,均踏空而行,妖氣沖天…

  “戊兄,你三人快走,我來斷后!”

  “韋,你帶著靈兒,我斷后…”

  那數十個突如其來的人影,均為妖族的高手,相距如此之近,一場追殺在所難免。

  韋與戊名知道兇險,爭著留下斷后。否則帶著靈兒,誰也休想逃脫。

  “不必爭執!”

  突然一聲斷喝響起,只聽無咎不容置疑道:“妖族的遁法驚人,即使你我分頭逃脫,只怕也難以如愿,速速帶著靈兒從地下走,快——”

  “此計可行…”

  戊名與韋換了個眼色,抓著靈兒便往下遁去。

  卻見有人愣在半空,靈兒急道:“無咎,何不同行?”

  無咎循聲看去,無奈道:“我也想同行呢,誰讓妖人可惡呢…”

  “不見不散…”

  靈兒的話語聲未落,已隨著戊名、韋沒入地下。而便在她失去蹤影的瞬間,小手一揮。

  與之剎那,一枚玉簡飛來。

  無咎伸手抓住玉簡,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便于此時,數十道人影逼近到了百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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