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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無晴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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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下延伸了數千里的洞穴,到了盡頭。

  而置身所在,依然是寒冰堆砌,薄霧籠罩,顯然是個封閉的洞窟,而一時之間難尋出路。

  卻見靈兒凝神張望了片刻,抬手祭出一道劍光。幾丈遠外的冰壁上,霎時冰屑迸濺,不消片刻,多了一個數尺方圓的洞口。她收了飛劍,點頭示意,離地躍起,閃身消失在洞口之中。

  戊名與韋尚,以及無咎,皆不作耽擱,隨后跟了過去。

  穿過洞口,厚重的冰壁背后又是一個山洞,卻極為的陡峭,還有一道寒冰階梯貫穿其中。

  一行四人,循梯往上。

  無咎落在最后,變得沉默起來。他伸手撫摸著冰寒的洞壁,臉上透著困惑的神色。

  如今終于找到了靈兒,雙方欣喜不已,于是舉酒痛飲,真可謂不醉不休。而酒醒之后,也悲傷過罷,而所要尋找的真相,非但沒有水落石出,反而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

  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緣由,與一篇經文,或一篇天書有關?

  據靈兒所說,她的爹爹,也就是冰禪子被害,以及鬼族、妖族借口報仇,入侵盧洲,也同樣是為了那篇神秘的天書。

  究竟是怎樣的天書,緣何聞所未聞?神洲的封禁,與天書有何關系?或者說,即使玉神殿持有如此一篇關乎生死的天書,為何封禁神洲,為何秘不示人而欺騙天下,其背后的用意又究竟何在呢?

  而靈兒又說,她之所以四處潛伏,費盡周折,便是為了找尋冰禪子的遺物,期待從中獲得玉神殿的陰謀詭計。

  冰禪子的遺物,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而本想多加詢問,再予以計較。卻因為言語差錯,得罪了靈兒,如今雖然取得她的諒解,卻被戊名與韋尚盯著,不便隨意說笑,也不便詢問相關的事宜。

  此外,那個貌美脫俗的仙兒,葬于此地…

  數百丈后,山洞依然陡峭,卻漸趨狹窄,階梯也沒了,只有一個深井般的洞口往上斜伸著。

  靈兒抓出一把短劍插入冰壁,稍稍借力,就勢往上竄去。隨后的三人,均為地仙,無須借力,凌空飛起…

  又過了半個時辰,山洞更為狹窄,幾近閉合,而四周卻是豁然開朗。

  “嗯,便是此處——”

  無咎跟著戊名、韋尚落下身形,隨著靈兒看去,落腳的地方,又是一個寒冰洞窟,卻有十余丈大小,且左右的冰壁透著天光,將冰窟照得晶光閃爍而亮如白晝。

  而冰窟的盡頭,有道丈余高的石門,應為白玉打造,似乎嵌有禁制,并與寒冰渾然一體而顯得大有來歷。

  果然不其然,隨著靈兒打出一道法訣,光芒閃爍,石門無聲自開。

  “兩位師兄,且去峰頂等候!”

  靈兒分說了一句,又輕聲喚道:“無咎,隨我來——”

  戊名與韋尚,率先穿過石門,各自的腳下似有遲疑,旋即不見了人影。

  而無咎則是跟著靈兒,慢慢走了過去。當他踏入石門的一瞬間,也不禁瞪大了雙眼。

  石門的背后,有條石梯盤旋而上,應該是直達峰巔,戊名與韋尚已由此離去。

  不過,眼前又是個洞窟,足有數丈高、數十丈方圓,卻堆積著厚厚的寒冰,并有天光透過冰壁照射而來,倒映著七彩的虹光,使得寒冷的所在,猶如冰雕玉砌的彩虹宮殿,顯得壯麗而又神奇。

  如此到也罷了,便是這神奇的所在,居中擺放著白玉打造的床榻,并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睡臥其間。且玉榻的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無咎愣在原地,驚愕不已。

  靈兒徑自走到玉榻前,端詳片刻,竟伸手擦拭著眼角而轉身走開,輕聲道:“這便是我的孿生妹子,仙兒…”

  無咎挪動腳步,尚未走到近前,又再次停下,凝眸怔怔打量。

  玉榻之上的女子,裹在一層透明的寒冰之中。只見她白衣勝雪,身姿玲瓏,雖然雙目緊閉,依然栩栩如生。尤其她精致的五官,儼然便是曾經相識的仙兒,只是相貌神態稍顯稚嫩,且再無半分的生機!

  “仙兒于十六歲那年,強行閉關結丹,奈何過于求成,且情劫難渡,最終身隕道消…家父本想救她,已回天乏術,為了卻她的夙愿,將她葬于此處,并為她打造了這間玉室…”

  “她…”

  無咎張口結舌,猶自難以置信。

  “他…他便是仙兒的情劫!”

  玉榻旁邊的高大人影,是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卻服飾怪異,顯得極為的粗獷。而他同樣裹在寒冰中,并與整個玉榻,以及玉榻上的仙兒融為一體,乍一見便如冰雕塑像而不分彼此。

  不遠之外的冰壁,光滑如鏡。天光透射而來,明亮而又炫目多彩。

  靈兒走到冰壁前停下腳步,又道:“所謂的情劫之說,你是否知曉?”

  而無咎的疑惑所在,乃是有關龍舞谷的那段往事。見靈兒如此一說,他不再多問,轉而端詳著那高大的男子,點頭道:“愿聽其詳!”

  靈兒并未急著分說,而是默然片刻,待心緒稍緩,這才娓娓道來…

  而說起仙兒的情劫,便不能不提仙兒的生母,也就是靈兒的娘親,冰禪子的道侶。

  靈兒的娘,來自一個小家族,僅有煉氣的修為,只因過于美貌,不免受到族中不良子弟的騷擾。某日,她終于未能逃脫暗害,眼看著清白難保,恰被路過的冰禪子出手救下。她見冰禪子乃是仙道高人,且秉性善良,便矢志追隨,并有意相許。冰禪子乃是正人君子,本想一走了之,奈何搭救之時,場面過于旖旎,自覺有愧德行,又恐對方再遭陷害,一時惻隱之下,便將這個有著絕美容顏的女子帶在身邊。

  而靈兒的娘,雖然貌美,卻資質尋常,即使吞服了靈丹妙藥,依然進境緩慢。她自知修仙無望,便將一腔情愫寄托在冰禪子的身上。機緣所致,珠胎暗結。她與冰禪子,皆大喜過望,便以丹藥培元,精心養胎十月,最終誕下一雙女兒。而她卻因動了血氣,傷了根本,再加上壽元有限,于十五年后撒手人寰。

  如上,便是靈兒與仙兒的身世來歷。

  這一對孿生姐妹,根骨天成,冰雪聰慧,卻性情迥異。靈兒乖巧,沉穩;仙兒則是脾氣火爆,刁蠻任性。恰逢娘親辭世,靈兒盡孝守靈,仙兒卻悲傷難耐,只怪她爹沒有出手挽救,一怒之下離家出走。

  一個飛仙高人,無所不能啊,卻難以起死回生,也挽救不了道侶的性命。為此,冰禪子也是郁郁難消,卻又放心不下,隨后尋找女兒的下落。

  仙兒獨自在外闖蕩,漸漸的忘卻悲傷,并喜歡上了廣袤的天地,盡情游走于山水之間。

  一年后,她來到了盧洲地北。

  此處為蠻荒村落的聚集所在,又稱蠻靈之地。方圓十萬里,居住著大小的村落。其中的族群,或也缺少教化,卻自稱為上古族裔,留下無數的靈異傳說,顯得頗為的神秘。只因與世隔絕,少有人親臨實地而一探端倪。

  仙兒,竟敢獨闖蠻靈之地,可見她的膽量過人,怎奈修為不濟,三番兩次陷入絕境。當她又一次遭遇兇險之時,意外獲救。救她的是個高大的年輕男子,相貌英俊,勇武有力,且天賦異稟而迥異于常人。

  他叫夜無晴。

  夜無晴,見仙兒孤身一人,便將她帶回村子,并以靈果款待,很是關懷備至。

  而村子有規矩,不得收留外人。

  也就是說,剛剛獲救的仙兒,又要遭到驅離。

  夜無晴不忍仙兒離去,唯恐她遭遇不測,便百般求情,誰料非但無用,反而遭到族中長輩的訓斥。

  仙兒感激之余,暗生情愫。夜無晴也是憐愛她的貌美與率真,更是難分難舍。于是乎,兩人一同攜手走出了蠻靈之地。

  卻不想冰禪子尋來,要帶走仙兒。而仙兒卻聲稱,她絕不離開夜無晴。

  冰禪子大怒。

  一個筑基修士,一個妙齡千金,與一個蠻族小子廝混不說,竟然牽扯到了男歡女愛的地步,尤其對方是個凡人,簡直就是荒唐透頂。

  而仙兒卻竭力袒護夜無晴,并以死相逼。

  冰禪子氣急無奈,便放下話來,只要仙兒在三年內結丹,他或許能夠網開一面。他也是愛女心切,竟以修煉相逼。依他想來,只要仙兒成了人仙高手,必將忽略男女之情。若是不成,也會知難而退幡然醒悟。

  此外,冰禪子也有苦衷,他便是一時不忍,找了一個煉氣修為的道侶,結果陰陽陌路而徒添悲傷。為免仙兒重蹈覆轍,他不得不橫加阻攔。而他倒是忘了,他這個女兒性情剛烈,愈是逼迫,愈是不肯屈服。

  果然,仙兒一口答應下來,并帶著夜無晴,于蠻靈山閉關修煉。而縱使她根骨天成,聰慧過人,想要結丹,又談何容易。何況她急于求成,更加犯了修行的大忌。

  兩年后,她境界不足,行功偏差,氣血逆行,心魔噬體,就此沉寂于冰冷的洞窟之中…

  當冰禪子再次趕來,為時已晚。夜無晴依然守在洞外,毫不知情。他打開洞窟,曾經的仙兒早已香消玉殞。他哀傷之余,又疼又恨。疼的是仙兒早逝,恨的是無力回天。他很想殺了夜無晴,最終還是作罷。

  那個蠻族的年輕人早已跪倒在地,泣血失聲,幾近昏厥,旋即又苦苦哀求,要將仙兒留在蠻靈山,容他返回村子尋找起死回生之術,之后瘋了一般沖下山去。

  冰禪子并未理會夜無晴的哀求,只是不忍挪動仙兒的遺骸,便將閉關的洞府,用心打造成了一間玉室。

  一個月后,夜無晴返回。

  而他并未得到起死回生的仙丹,卻討來一枚怪異的冰珠,他要與仙兒生死與共,永世不離不棄。于是他守在玉榻旁,毅然決然地捏碎了冰珠。突如其來的玄冰,瞬間籠罩玉室,將他與仙兒凍結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ps:這章的故事,與人名,由書友多情的話語在兩年前提供,如今倉促草就,并有改動,未必盡如人意,希望你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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