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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拐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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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或是依據典籍與傳說,由百巧閣的前輩高人打造的星天珠…”

  “星天珠?好像并無禁制,有何用處…”

  “凡人,只知天圓地方,生死輪回,而在修仙者的眼里,卻是混沌乾坤,宇宙無盡。而無盡的天地又是怎樣,依然不得而知,唯有從先人的傳說,與典籍的載錄之中略窺玄機,于是便也有了這星天珠。而煉制之法早已失傳,可見此物極為珍貴…哎呀,動不得…”

  仙兒正在分說著星天珠的由來,忽而發覺異常,只當某人故技重施,忍不住出聲制止。

  卻見無咎站在原地,距星天珠尚有兩尺遠,高舉雙手,一臉的無辜。

  他并未輕舉妄動,而星天珠卻有了變化。

  與之瞬間,籠罩星天珠的玄幻光芒,突然渙散開來,隨即充斥四方。而靜靜旋轉的水晶球體,以及閣樓,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

  “妹子…”

  無咎禁不住喚了一聲,而原本與他只有咫尺之隔的仙兒,已到了十余丈外,竟腳下懸空,白衣飄飄,彷如御空飛行,此時也在看著他,同樣的驚嘆不已。

  “或是你我腳步移動,牽動氣機。而這諸天星辰,與真實無異…”

  無咎見仙兒無恙,顧不得與她多說,低頭俯瞰,轉而遠望。

  而尚未看清虛實,成團的星云撲面而來,有心躲閃,卻見星云倏然變化,繼而旋轉起來。九個大小不等的星體,環繞著一輪火球在緩緩旋轉。其中的一個星體,頗為的眼熟,隱約可見陸地、大海以及雪域的模樣。

  “咦,神洲…”

  無咎曾經遭遇過月影古陣,也曾試圖飛向天外,尤其剛剛見過混天冊的幻象,此時的場景對他來說并不陌生。而他還是忘不了家園所在,只是尚未看清神洲大陸,一切又化作星云瞬息遠去。他竭力想要找尋,卻不知那點點的星辰之中,何處才是寄托,何處才是期待。或者說,所有的夢想天地,只不過是浩瀚飄渺中的一粒星芒,一點塵埃,雖也微末,或也永恒…

  正當他失落之際,又是一團星云飄來。

  隨之陌生的星體旋轉,隱約可見飛龍翱翔,烈焰戰車劃空而過,還有衣著古怪的人影,在蒼茫之中自由自在…

  不消片刻,星云再次遠去。

  無咎好像愈發失落,禁不住有些頭暈目眩。他微微閉上雙眼,緩了口氣,而再次看去,微微一怔。

  所有的星云,均已消失,只有黑暗虛無的盡頭,閃爍著幾點微弱的星光。

  而他知道,那每一點微弱的星光,都是一團曾經熾烈的星云,其中不僅有廣闊無際的天地,也有萬物萬靈的生死輪回。而他便這么遠遠望著,只覺得一種莫名的孤獨充斥心頭。他不由得伸手抓去,似乎想要找回曾經的喧囂、曾經的情懷,還有曾經的紅塵種種。而手指觸及,空空如也。他縮回手掌,神色憂郁。而不過剎那,又微微詫然。一點塵埃般的星芒,緩緩落入掌心,卻仿如有了生命一般,竟隨著他的氣息與經脈的跳動在悠悠上下起伏…

  無咎看著掌心的星芒,他關注的臉色,期待的眼神,便好像在端詳著一粒生命之籽。

  或許孤獨的凝視,得到回應,又或許沉寂的生命,終被喚醒。

  掌心的微弱星芒,漸趨閃亮,漸趨綻放…

  無咎輕輕收攏五指,將星芒握在掌心。恍惚之間,天地在手,他便是日月星辰的化身,他便是萬物生靈的締造者。這一刻,孤獨沒了,或者說,孤獨與天地同在。而絢爛與沉寂的剎那,亦為永恒。

  他不禁咧嘴微笑,并攤開手掌往前送去。

  但見一團星云倏然騰空,日月星辰變幻萬千…

  無咎只覺得心靈空明,神融氣泰,笑道:“嘿,妹子,這天地間只有你我二人…”

  仙兒就在十余丈外,而此時竟不見了人影。

  與此同時,驚呼聲響起——

  “哎呀…”

  驚呼聲近在眼前,卻無從尋覓。而眨眼之間,景物變化,浩瀚的夜空沒了,星天珠恢復原狀,而一身白衣的仙兒,卻腳步踉蹌,恰好倚在木幾的玉屏之上。那尺余見方的影玦“咔嚓”碎裂,隨之呈現出了片片幻影,有烈焰戰車在馳騁,有無數的巨石在滾落,有烈焰與洪水肆虐大地,儼然便是天地崩裂的浩劫景象…

  “那星天珠過于消耗神識,我修為不濟,哎呀,耽擱不得——”

  無咎面對星天珠所幻化的萬千星云,也只是撐了片刻,便已頭暈目眩,所幸他境界超凡,不僅融入其中,還能有所感悟。仙兒卻支撐不住,僅僅感受了一回的星云輪回,旋即跌下星空,也就是跌出幻景,卻無意中毀了影玦,觸動了藏寶閣的禁制。

  只聽仙兒驚呼一聲,閃身奔向木梯。

  無咎還是盯著那翩翩飛舞的幻影,竟悵然失神,他似乎從那浩劫的影像中,看到了天地的末日,還有萬物萬靈的宿命…

  “快走啊——”

  仙兒已消失在木梯的出口中,而她的喊聲卻急切傳來。

  無咎又沖著墻壁上的五色石投去戀戀不舍的一瞥,這才轉身往下沖去。他隨著仙兒飛快沖下藏寶閣的二層,接著便到了一層。隨即木門開啟,相繼到了門外。而兩人卻猛然收住腳步,雙雙愣在當場。

  此時,月上中天。

  封禁山莊的陣法,好像沒了,明亮的月光傾灑而下,使得冷清的秋夜多了幾分異常的沉寂。而隨風飄來的濃重血腥與煙火的味道,卻揮之不散,令人惶恐,也令人窒息。

  而令人窒息的并非如此,而是藏寶閣四周的人影,以及半空中盤旋的劍光…

  “哼,仙兒,你果然在此。那人又是誰?”

  十余丈外,站著五位神情相貌各異的男子。為首之人,金須金發,披著金色的喜袍,正是龍鵲。他抱著臂膀,臉色陰沉,話語中隱隱含怒,顯然已在此等候多時。左右則是夫道子、道崖、昌尹與崇文子,五位飛仙高人竟然齊聚一處。另有數十位山莊弟子,或守在藏寶閣的四周,或在天上盤旋,無不殺氣騰騰。

  不過,此前的兩百多位賓客,連同韋春花,皆不見了蹤影…

  仙兒沒有應聲,面如冷霜。

  此情此景,儼如天羅地網,突如其來的兇險,已然出乎她的想象。

  “他是無咎,神洲人氏,曾為賀州星云宗的弟子,輾轉部州逃脫之后,于飛盧海惹下滔天大禍,眼下又來到地盧海,潛入龍舞山莊,繼續為非作歹。”

  出聲說話的乃是夫道子,手拈胡須又笑:“呵呵,無咎,你我也算是故人見面,不該如此的慌亂呀!”

  “嘿…”

  無咎也笑了,卻笑得苦澀。

  他設想過各種兇險,也設想過各種對策,而突然陷入五位飛仙的重圍之中,還是讓他措手不及而難以置信。之前縱火,已引起山莊大亂,恰逢妖族來襲,更讓此行多了幾分勝算。隨后如愿見到仙兒,雖出了岔子,卻也獲悉了冰禪子罹難的緣由,并確認了丑女、或玉公子的來歷。只要悄悄離開藏寶閣,趁亂逃出山莊不難。誰料山莊早已嚴陣以待,這邊剛剛踏出藏寶閣,便被困在原地,莫說逃了,插翅也難飛啊。

  尤為甚者,真實的來歷被當場揭穿,卻又否認不得,叫人情何以堪。

  無咎笑了一聲,旋即不再慌亂,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挺起胸膛,舉起雙手晃了晃,坦然道:“本人無咎,見過諸位前輩。閑逛至此,多有相擾,后會無期,告辭…”

  他作勢欲走,而左右轉了一圈,根本無路可去,只得站在原地,尷尬道:“龍鵲前輩,我不過是前來欣賞你的藏寶而已,卻秋毫無犯,沒有拿走一件東西,你又何必留客呢,請借光讓道…”

  “哼,小子,你有膽啊!”

  龍鵲的牙關咬得咯吱響,忍不住哼道:“妖族攻我山莊難以得逞,敗退而去,恰逢吉時已到,為表慶賀,喜筵照舊,誰料新人不見了。在夫道子老弟的提醒之下,這才發覺藏寶閣的禁制有變。果不其然,仙兒竟在盜竊本尊的寶物。而這賊女子不畏兇險,其中必有緣由,哼哼…”

  他氣得直哼哼,恨恨又道:“小子,你是秋毫無犯,你是沒有拿走一件東西,而你卻拐走了本尊的女人,拐走了本尊的女人——”

  有句俗語,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龍鵲的憤怒可想而知。只不過一個來自神洲的小子,與一個來自盧洲的女子全無瓜葛啊。仙兒之所以鋌而走險,必然是受到了蠱惑。那小子細皮嫩肉,能說會道,哄騙女子,定然是行家里手。而哄騙別人也就罷了,竟敢動他龍鵲的女人。尤其在大喜之日,簡直叫他丟盡了臉面。

  忍無可忍,真的忍無可忍啊。

  話到最后,龍鵲咆哮起來:“無咎小兒,今日不將你碎尸萬段,龍某誓不為人!”

  吼聲未落,他人已拔地而起。與之瞬間,一道金色的刀光直奔藏寶閣門前的兩人狠狠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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