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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反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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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劍拔弩張的時候,阿雅挺身而出。

  這個女子,僅憑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危機。或者說,阻止了阿威的莽撞。她知道師兄的為人,也知道師兄對她言聽計從。而她所不知道的是,無咎根本沒想殺人。因為無咎殺人,從來不會虛張聲勢。不過,她也有著自家的想法。

  經過一番變故之后,洞穴內情形如舊。

  無咎找了個類似山丘的地方,盤膝而坐。正面的二、三十丈外,便是那座石臺。他靜靜打量著上面的金棺,一個人若有所思。

  猶還記得,法杖崩碎的情景。并非幻覺,而是清清楚楚。那一刻,雖然只有瞬間,卻好像時光停滯。不錯,就是停滯,五彩光芒籠罩之下,人,物,皆陷入停頓之中,恰如時光中斷,天地停擺。

  豈非正如那八字真言所說:奪天之命,既壽永昌?

  又何為奪天之命?

  日升日落,歲月流轉,寒暑有時,順應五行變化,乃天理。生老病死,潮來潮往,晝夜更替,合乎陰陽輪回,乃天道。倘若逆天而行呢,豈不就是奪天之命?

  也就是說,曾經的蠻族王者,以法杖神通,阻止時光流逝,試圖獲得長生而既壽永昌?

  嗯,大抵如此!

  只不過,法杖神通,或能停滯時光片刻,卻沒能擋住天地的輪回而留下一堆骸骨成灰!

  而遑論怎樣,那八字真言,或許才是王之法杖的玄妙所在,一旦有所參悟,是否便能施展出類似的神通?高手較量,只須讓對方陷入瞬間的停滯,或稍有恍惚,便能真正的逆轉生死呢…

  在石臺的另一側,師兄妹相對而坐。

  阿雅急切之下,牽動傷勢,吞服丹藥,繼續就地療傷歇息。

  阿威愧疚難當,守在一旁再不敢離開半步。而他的師妹,看似神情虛弱,雙目噙淚,片刻之后,竟已恢復了常態,并與他悄悄傳音。

  “師兄…”

  “師妹,傷勢如何?”

  “皮肉之傷,雖也慘重,卻無大礙,慢慢調理便可。我想提醒師兄,切莫惹他…”

  “師妹,我會怕他?”

  “師兄,我說了,你勿要動怒,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哼,他若是沒有飛劍法寶,又能如何…”

  “他的來歷,絕非尋常!”

  “哦,師妹曾經提起,他與星海宗有關…”

  “不,已遠遠超出想象。他不僅身攜法寶,擅長各種遁法,還懂得隱匿修為的法門,偏偏又看不出師承。由此推斷,他或許來自盧洲…”

  “盧洲…他藏形匿跡,所欲何為?”

  “我也不知,來日見到師叔,再行稟報!”

  “他若是心存歹意…”

  “這正是我要提醒師兄的關鍵所在,他既然救了你我的性命,應無歹意,何況你我也并非沒有反制之道!”

  “我倒是忘了,師妹高見!”

  無咎在靜坐冥思,師兄妹在竊竊私語,而余下的三人也沒閑著,在洞穴中四下尋覓。

  “哈,運氣!”

  阿三返回鬼蛛的葬身之地,在層層的蛛絲,竟然給他找到一把飛劍,禁不住大呼小叫起來。隨后他持劍劈砍石壁上的蛛絲,從死去的玄武谷弟子身上,再次得到兩個納物戒子。阿猿跟著他也是收獲不淺,隨即兩人又攀援石壁,采掘明珠寶石,忙得不亦樂乎。

  馮田則是在洞內獨自尋覓。他走走停停,顯得有些寂寞,而從他不斷閃爍的眼光看來,他似乎在想著心事。

  “鏘、鏘——”

  阿三與阿猿采掘了大把的明珠、寶石之后,又跑到石塔之上,打起金棺的念頭。奈何金棺沉重,且極為堅硬。兩人只得放棄,卻繼續東尋西找而唯恐錯過機緣。

  在鬼蛛巢穴的旁邊,還有一個洞口,被蛛絲封閉,不知通往何方。

  一個時辰后,馮田與阿三、阿猿在洞口前碰頭。

  “兩位,收獲如何?”

  “哈,不值一提!”

  “算是小有收獲吧,卻難尋出路!想要就此脫困,還須三位前輩定奪!”

  “什么前輩啊,都是出自千慧谷,誰不知道誰呀,以師兄弟稱呼便可,何況你我終有筑基那日,到時候也不至于亂了輩分!”

  “我總覺著不妥…”

  “哈,聽我的沒錯,師兄他故作風范,何不成全他呢!而所謂的出路,豈不就在眼前?即便沒有出路,或有寶藏也未可知呢!”

  “不便莽撞,且稟報…”

  “噓!凡事稟報,又該錯過好大機緣。且自行探路,若有不虞,再呼救不遲!”

  阿三攔住阿猿,與馮田使著眼色,又鬼鬼祟祟回頭張望,隨即舉劍走向那封閉的洞口。

  “砰砰”幾劍,洞口裂開一道縫隙。而蛛絲極為堅韌,想要徹底鏟除,打開通道,勢必要費一番周折。

  “兩位師兄,一起動手啊!”

  阿猿想著便宜,心存僥幸,與馮田點了點頭,相繼祭出飛劍而“砰砰”劈砍起來。

  三人齊心合力,事半功倍。

  厚厚的蛛絲,被劈得七零八落,丈余粗細的洞口,隨之呈現出來。誰料洞口之內,又是蛛絲封堵而層層不斷。

  阿威與阿雅兩位師叔,尚在歇息療傷。那位無咎師兄,亦在原地默默出神。

  阿三見沒人關注這邊的動靜,暗暗竊喜,與兩位師兄點頭示意,繼續忙碌。

  “砰、砰——”

  劍光閃爍,蛛絲凌亂。

  須臾之后,已經深入洞內丈余,依然蛛絲封堵,像堵墻,擋住了山洞的盡頭。且四下里雪白一片,渾如墜入雪窟一般,卻不見幾分陰寒,反倒是腥氣逼人。

  阿三已累得氣喘吁吁,不肯罷休,振奮道:“嘖嘖,不用多想啊,如此層層守護,必有逆天寶物!”他不忘回頭一瞥,壓低嗓門道:“趁著那人尚未留意,兩位師兄再加把力,快快…”

  毋庸諱言,那人就是無咎,一旦遇見好處,沒誰搶得過他。

  對此,阿三深有體會。

  阿猿與馮田也是深以為然,各自舉起飛劍,恰于此時,一陣“砰砰”悶響突如其來。

  阿三還以為兩位師兄搶先動手,卻微微一怔。

  厚厚的蛛絲墻壁,近在咫尺,卻突然發出響聲,聽得清清楚楚,且微微震動,顯得頗為詭異。乍然之間,好似幻覺。而響聲愈來愈大,震動愈發的猛烈。

  阿三看向阿猿、馮田,對方也是一臉懵懂。

  便在三人面面相覷之際,接連不斷的悶響中,竟“喀喇”一聲,堅韌的蛛絲隨即裂開一個口子。

  阿三嚇了一跳,扭頭便跑。馮田與阿猿同樣不敢遲疑,搶先一步沖出洞外。

  與此瞬間,“轟”的一聲。

  像是受到劇烈的撞擊,厚厚的蛛絲崩潰殆盡,旋即一道詭異的威勢橫卷而來,竟異常的迅猛而勢不可擋。

  阿三落后一步,難逃威勢,尚未跑出洞口,已被凌空卷了出去。他大驚失色:“何方道友,手下留情——”

  叫聲未落,人已“撲通”砸在洞外的一堆蛛絲上。飛劍也脫手而出,極為狼狽。所幸蛛絲厚實,砸得不疼,卻被彈起,再次凌空。

  阿三趁機回頭,又是驚叫一聲:“鬼啊——”

  只見蛛絲環繞的洞口中,閃出一道人影,個頭足有丈二,卻四肢赤裸,通體烏黑,光著腦袋,身軀僵硬,五官呆滯。看上去似人,又不像人,似怪,又不像怪。總之不是一位道友,而是一個奪命催魂的惡煞,卻偏偏一步數丈,雙拳如飛,極為的兇惡,堪比筑基高手之威。而它好像認準了對手,抬腳猛踏,鐵拳猛砸,瞬間到了身后。

  阿三的人在半空,無從躲閃,嚇得他魂飛魄散,凄厲大叫:“兩位師兄,救我——”

  阿猿與馮田,左右逃竄,自顧不暇,又哪里來得及救他。

  “師叔——”

  “鏘——”

  阿三想起了阿威,只求師叔救命。叫聲未落,一道劍光呼嘯而至,猛然擊中了怪人,卻迸濺出一溜火星,隨即劍光走偏而斜飛出去。而怪人只是稍稍一頓,竟毫發無損,繼續揮動鐵拳,生死就在瞬間。

  師叔也不管用了,還有一位師兄呢!關鍵的時候,或許只有師兄能夠救命!

  “師兄…”

  阿三拼命叫喊,果然靈驗,師兄兩個字剛剛出口,一道人影飛馳而來,旋即黑風呼嘯,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的悶響。

  “砰——”

  玄鐵長劍疾掠而過,直接卷起一顆頭顱。

  阿三再次撲倒在地,堪堪躲過一劫,就勢仰面朝天躺下去,以手加額而慶幸道:“我的師兄,厲害…”

  沒法子,師兄就是厲害。師叔也對付不了的怪物,竟被他一劍劈死!

  無咎雖然坐在遠處而獨自出神,卻沒忘留意眾人的一舉一動。異變突起剎那,他即刻閃遁而至。而他一擊得手之后,尚未落地,又頓作愕然。

  那個沒了腦袋的怪人,并未倒下,而是去勢不停,只管奔著阿三撲去。

  阿威已召回飛劍,守在阿雅身旁,無論彼此,皆詫然不已。

  阿猿與馮田跑出去數十丈遠,雙雙回頭,同樣的目瞪口呆。

  怪人,竟然殺不死?

  尤為甚者,它沒了腦袋,全無阻礙,依然兇悍如初,著實叫人大出意外!

  誰料便于此刻,山洞內再次冒出怪人的身影。

  一個…兩個…三個,再加上沒頭的怪人,竟然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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