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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好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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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閃動,一道人影從石壁之間掙脫而出。

  與之同時,石壁中還傳來石頭砸落的動靜。

  人在半空,云霧環繞,恰如踏空而行,頓時四方空曠而無拘無束。好似又回到了當年的神洲,萬里長天任我行,吼吼。

  卻人往下墜,萬丈懸空,剛剛施展的土遁之法,竟然已不堪支撐。

  這要是掉下去,焉有命在!

  哦,我還有“九星訣”之土行術、水行術、冥行術、火行術與風行術。更有鬼行術,閃遁術。怎奈修為太弱,法力不濟,又該如何施展神通,方能趁機遠逃呢…

  無咎在大石頭砸下來的瞬間,終于借助他剛剛恢復的修為,及時施展土遁之法,險之又險地遁出山洞。

  而脫身之際,卻人在半空而無從憑借。

  不用多想,唯有更改遁法,否則掉下萬丈深淵,定要摔得四分五裂啊!

  無咎回想著“九星訣”的口訣,便要施展風行之術,又左右思量,好像冥行術更為迅疾。一時之間,竟躊躇不定。好多年了,不曾施展神通,突然眾多的口訣紛至沓來,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而與此同時,一道碩大的黑影,繞過山峰,帶著兇狠的氣勢,風馳電掣一般呼嘯而至。

  哎呦,我的天吶!

  那頭惡鳥就在峰頂啊,察覺洞內沒了人影,又豈肯善罷甘休,它追來了…

  無咎的人在下墜,青鸞已從天而降。一雙鐵錨般的利爪閃動著黝黑的寒光與駭人的殺氣,直奔他狠狠抓來。或許下一刻,他便要被撕得粉碎。眼看無從躲避,利爪已堪堪觸及他的雙肩。他的身形突然一閃,瞬移十余丈,于岌岌可危之際,恰好躲過了致命一擊。而不待施展冥行術逃遁,那看似碩大而又笨拙的青鸞,竟雙翅一收,身子翻轉,竟快若閃電,緊跟著隨后而至。兇悍的架勢,簡直叫人驚懼而又難以應對。

  青鸞,猛禽也,風中嬌子,空中霸王!若是與它較量遁術,最后的情形可想而知!

  無咎不敢僥幸,更不敢正面相對。稍有不慎,必將葬身于那雙鋒利的鐵爪之下。便在狂風橫掃而殺氣籠罩之際,他再次身形閃動,卻并未遠去,而是縱身一躍,擦著利爪與羽翅的縫隙,猛地躥到了青鸞的背上,不容對方翻轉應對,順勢一把摟住對方的脖頸,并死死抓住堅硬的羽毛。與之瞬間,他的右手凌空亂抓,一把斷劍霍然而現,隨著法力催動,數尺劍芒綻放出鋒銳之勢,繼而狠狠揮動手臂而全力扎下。

  既然跑不掉,唯有硬拼。且避開尖嘴鐵爪,扁毛畜生又奈我何!

  我扎、我刺、我劈、我砍…

  青鸞沒有想到無咎竟敢與它貼身肉搏,稍稍愣神,這才發覺消失的人影,已然跑到了它的背上,并拿著一把飛劍,避開堅硬的羽毛,專門尋找它脖頸的柔弱處亂劈亂刺。疼痛之下,它回頭掙扎,恰逢脖頸后腦勺,一時難以觸及。它愈發憤怒了,猛地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隨即收緊雙翅,當空翻轉著,直奔著萬丈深淵墜落。

  它要將后背的家伙,甩下來!

  無咎早有防備,兩腳一夾,死死盤住青鸞的脖子,左手更是用力,抓住一把羽毛不撒手。任憑對方如何翻轉甩動,他只管與其貼在一起。而他右手的飛劍,卻沒閑著,“撲哧”一下,鮮血迸濺,又是“撲哧”一下,污血噴了他一臉。

  青鸞疼痛難耐,俯沖而下。便像是一道利劍,直插山巒深處。穿云破霧,莫不如是。而俯沖數千丈,下方就是山谷叢林。它又嘶鳴一聲,接連翻轉,怒飛而起,強勁的威勢碾過叢林,山谷中頓如掀起一道狂風而枝殘葉落。眨眼之間,青色大鳥已直上云霄。怎奈它脖子上的某人,依然如蟻蝕骨而難以擺脫。尤其那閃亮的劍芒,一下接著一下。迸濺的鮮血,灑落山林,染紅長空…

  如此不知俯沖幾回,也不知逆飛幾次。

  只見昏黃的天光下,一頭大鳥在天地之間來回疾馳。那尖利的嘶鳴聲,令人膽寒,畏懼,又令人詫然莫名!

  星海境深處的山谷之中,兩群修士在對峙。當間的空地上,則是躺著一頭死去多時的異獸。足有兩丈大小,黑色的毛發,堅如鋼針,白色的獠牙,猶在閃爍著幽幽的寒光。

  據說此獸雖然貌似凡俗的野豬,卻體型巨大,屬于斗獬一族的近親,堪稱不可多見的異獸,有名鬣齒獸。其肉可食用,皮毛骨頭可以煉制法寶。而如此一頭異獸,異常兇悍,非合力圍攻,而不得獵殺。怎奈參與圍攻的修士不止一家,故而引起紛爭。

  “呵呵,此獸為我四象門所有,爾等滾開…”

  “如若不然,莫怪我四象門欺負人,嘎嘎…”

  自報家門的,乃是兩個莽漢,中年光景,隆鼻凹目,神情猙獰,皆有著筑基層的修為,儼然是玄武谷弟子中的一對高手。而兩人的左右,還圍著三、四十個年輕的男子,同樣的粗壯蠻橫,一個個兇相畢露。

  “鬣齒獸為我元天門獵殺,并為此傷及一名弟子,你四象門卻巧取豪奪,真是豈有此理…”

  “兩位師兄,你我同為玄武谷弟子,又為近鄰,不必傷了和氣…”

  出聲辯解的,乃是一男一女兩位筑基修士,正是元天門的阿威與阿雅,方才帶著門下的弟子,剛剛獵殺一頭猛獸,便被恰好路過的四象門遇見,于是一窩蜂過來搶奪。兩人豈肯作罷,據理力爭。左右的弟子們更是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莽撞。對方人多勢眾,且野蠻彪悍,真要是翻臉動手,元天門一方難免吃虧。

  “不愿傷了和氣,何妨交出鬣齒獸…”

  “若不識趣,咎由自取…”

  “哼…”

  “唉…”

  四象門是志在必得,咄咄逼人。元天門是不堪屈從,又顧忌重重。便在雙方僵持之際,天上傳來一陣尖利的嘶鳴。

  不過轉眼之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接穿過茂密的樹叢,然后“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兩家修士當間的空地上。山谷的亂石山坡,很是堅硬,竟被砸出一個幾丈方圓的坑,并為之猛烈顫動而煙塵四起。又是樹枝殘葉“稀里嘩啦”如雨墜落,真是好大的一番動靜!

  兩家修士,再也顧不得爭執,皆瞪大雙眼,一個個錯愕不已。

  那從天上掉下來的,乃是一頭青色的大鳥。其身軀粗壯,兩三丈高,而伸展的雙翅,足有四五丈之巨,卻趴在地上,動也不動,顯然死了。而它盡是血洞的脖子上,緊緊摟著一道人影。只見他四肢,披頭撒發,渾似野人,同樣的滿身血紅,手里還攥著一把劍柄。而鋒利的劍刃,依然插在大鳥的脖頸之中。方才的那一下,應該是摔得不輕。他似乎有些眩暈,兀自摟著大鳥的脖子,慢慢抬頭,自言自語:“咦,好多的熟人,如此陣勢,莫非只為等我到來…”

  且不說四象門的弟子,多半有過一面之緣。元天門一方的人群中,更是不乏老相識。有阿威、阿雅,還有阿猿、馮田、阿金、阿離、阿述,當然,還有個黑瘦大眼的家伙。而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者,皆瞠目結舌,一個個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是無咎…”

  “你有了修為…”

  “你本該打道回府…”

  “你…你竟然殺了筑基修士也不敢面對的青鳥…”

  不消片刻,阿威、阿雅、馮田與阿猿已是相繼詫然失聲。或許某人的突如其來,登場現身的動靜,太過于驚艷,太叫人匪夷所思。

  摟著大鳥脖子的男子,卻是頗為淡定從容。他終于慢慢松手,隨即咧開嘴角而微微點頭。

  沒錯啊,我是無咎。而羽士兩層的修為,與我從前相比,連個零頭也算不上,實在是不值一提。而我為何要打道回府?天無絕人之路,我偏偏要走一趟星海境!

  而那頭禽獸,叫作青鳥?與青鸞差不多吧,總之是頭惡鳥!卻被它上下折騰,差點散了架,卻也接連刺了數十劍,并強催劍芒刺入它的臟腑。一番較量之后,它還是支撐不住墜地而亡。也幸虧趴在它身上,不然定要摔個半死…

  元天門的眾人正在錯愕不解,對面的叫嚷聲紛紛響起。

  “小子,青鳥為我四象門所有,速速滾開…”

  “哈哈,先是一頭鬣齒獸,如今又是一頭青鳥,此番收獲不小…”

  無咎伸手拔出青鳥脖子上的短劍,又是一股污血躥出。他甩了甩短劍上的血跡,搖搖晃晃翻身落地,又兩腳一軟,接連踉蹌幾步,這次堪堪站穩腳跟。剛剛恢復的兩層修為,已被折騰得所剩無幾。疲憊難耐,他禁不住長長喘了口粗氣。

  青鳥分明為我所殺,怎會屬于四象門呢?不僅如此,還叫我滾開?

  哦,強行掠奪呢!

  那頭野豬模樣的鬣齒獸,也應該與之相仿。也就是說,元天門遭人欺負了!

  無咎在原地轉悠兩圈,雖還滿身污血,且狼狽不堪,卻已漸漸明白了眼前的狀況。他沒有理會四象門的叫囂,而是轉向元天門的眾人,并倒拎著短劍,拱起雙手:“我獵殺的青鳥,當為元天門所有。至于何去何從,還請阿威、阿雅兩位前輩定奪!”

  “哎呦,他滿手的戒子…”

  有人黑瘦大眼,看得清楚,急忙伸手示意,驚訝道:“怪不得他有了修為,必然有所奇遇。十余個戒子呢,嘖嘖…”

  無咎的兩手沾滿污血,而套在指頭上的戒子,卻是一個個清晰無誤,尤為引人注目。

  四象門的兩位筑基前輩已是眼光閃亮,相互會意,轉而吼道:“小子,你殺了我四象門弟子,還不交還你手上的納物戒子,更待何時…”

  阿威與阿雅也在面面相覷,卻又好像遲疑不決。

  無咎卻是稍稍錯愕,旋即怒道:“阿三,你個狗東西!”

  早知道戒子要惹禍,誰料尚未設法遮掩,便遭遇青鳥襲擊,一時片刻無暇顧及。如今套滿手指的戒子,現身于大庭廣眾之下,不免要惹人眼饞嫉妒。尤其那個阿三,他又光明正大坑了自己一回!

  無咎轉而又道:“爾等放屁,我何時殺過四象門弟子?”

  四象門的眾人已是殺氣騰騰逼了過來,為首的兩個筑基修士更是帶著獰笑:“呵呵,且交出戒子,以辨真偽!”

  無咎被迫后退,又是憤怒又是無奈。以他疲憊之軀,根本擋不住幾十個窮兇極惡的家伙。

  恰于此時,便聽阿威喝道:“四象門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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