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
響起了敲門聲。
臥室里兩人對視一眼,青衣女子去開了房門,梁文站在門口,嘴角上翹,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兩位,我的工作已經完成,明天就可以動手。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了?”
雙方早就約定,行動計劃由嚴先生兄妹擬定,梁文只要照做就是了。
“可以。”
青衣女子木然說道,隨即大步走到了客廳。
客廳的光線很亮,不過拉著厚厚的窗簾,從外邊絕對看不到屋里的動靜。
瘦高男子緊隨其后。
桌面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瘦高男子毫不在意,隨手將那幾個扒拉到一邊,將一張地圖在桌面上鋪開。
梁文吃了一驚。
這居然是一張手繪地圖,談不上多么精致,勝在一目了然。該標注的地方標注得很清楚,無關緊要的一筆帶過,十分的簡潔明快。可見繪制者是個十足的實用主義者。
“這里有印象吧,鳳凰新區。”
瘦高男子將纖長的手指指向地圖一角。
“當然。”
梁文點了點頭。
前不久他們還策劃綁架過蕭雄的兒子,對鳳凰新區怎會不熟。只是心里暗暗奇怪,不知他們明天的行動計劃,與鳳凰新區有什么關系。
燕飛揚可不住在那里。
“明天一早,蕭雄的女兒蕭瀟,要從那里出發,去衛周一中上學。她通常是自己騎單車去學校,大約早上七點半左右,從鳳凰新區出發。那個時間段,鳳凰新區附近沒有多少人,很方便下手…”
瘦高男子開始介紹他們擬定的計劃。
“等一下…”
梁文滿臉的疑惑。
“這和燕飛揚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這個蕭瀟,是燕飛揚的女朋友。”
“女朋友?”
梁文更加莫名奇妙了。
“他們可都還是學生。”
“誰告訴你學生就不能談戀愛的?不然,你以為燕飛揚為什么會為了救蕭觀而殺了你弟弟?”
一提到梁武,梁文的目光立即就變得陰沉沉的,臉色也變得陰沉沉的,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綁架這個女的,引他上鉤?”
“對。”
“咱們可以在這個丁字路口下手,等她經過這里的時候,開車把她撞倒。這樣就算有人看見,也以為我們是送她去醫院,不會懷疑我們是綁架她。”
瘦高男子解釋自己的計劃。
青衣女子馬上接口說道:“到時我來開車。”
“為什么?”
青衣女子淡淡說道:“這個度要掌握好,我們只是要用她當誘餌,可不是要撞死她。”
梁文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就掌握不好這個度?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別的不敢說,綁架乃是我的本行!
你們說的這個方法,老子也不知道用過多少回了。
“再說,只要拿到她的手機,讓燕飛揚確信她是在我們手里就可以,再往后,她是死是活,有什么關系?反正最后都要被我炸死。”
梁文冷冷說道。
“最起碼你得讓她能夠和燕飛揚說幾句話,一個死人是不會有人為了她去拼命的。”
“我知道。”
瘦高男子和青衣女子對視一眼,瘦高男子微微頷首,青衣女子就不再堅持。
其實梁文說得沒錯,蕭瀟的死活不是重點,只要她能活著與燕飛揚說幾句話,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問題是,這么做有效嗎?所謂女朋友,是不是值得燕飛揚冒險?他們都還那么小!”
燕飛揚和蕭瀟都是中學生,這種男女朋友到底靠不靠譜,梁文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
瘦高男子笑道:“正因為他們年紀小,所以這么做就有效。”
梁文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但細細一想,卻又不得不承認,瘦高男子說得真的有道理。成年人思想復雜,可不見得會為了女朋友冒生命危險,倒是年紀小的單純,很容易就熱血沸騰了。
燕飛揚再了不得,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男,少男心性一樣是不可避免的。
“約他在哪里贖人?”
“這里!”
瘦高男子隨即指向城北的一處地方。
“這里有一個倉庫,早已經廢棄了,平時根本就沒什么人去。在這里裝炸彈,不會被人發現。事成之后,轉移起來也方便。那里靠近公路。”
梁文點了點頭。
那個廢棄倉庫他知道,綁架蕭觀的時候,就想過要將那里當作落腳點,考慮到那里做飯不方便,最終選擇了梅園的果農小屋。
這一次,他沒必要把肉票留在手里太長時間。
一個上午,也許還不要一個上午,就解決問題了。
“那我們走吧,去實地看看。”
對這一點,嚴先生兄妹自然沒有意見。
當下三人離開房間,在樓下上了一臺半新半舊的桑塔納。
這種桑塔納在衛周城里很常見,一點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完全不會引人矚目。
半個小時后,桑塔納就停在了城北廢棄倉庫旁邊。實地考察后,梁文很滿意。這里很安靜,不會有什么人意外闖進來的,而且廢棄的倉庫就好像一個迷宮,不利于搜捕。
“行,就定在這里了。從現在開始,這臺桑塔納歸我使用,剩下的十萬,兩位也必須馬上支付給我。”
梁文微笑著對嚴先生兄妹說道。
“嘿嘿,梁先生,不對吧?我們當初可不是這么約定的。”
瘦高男子嚴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改主意了。”
梁文一樣的皮笑肉不笑。
青衣女子一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五指如鉤,慢慢收緊,梁文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張大了嘴呼呼吸氣,無論他怎么擊打扭擰青衣女子的手臂,都好像蜻蜓撼石柱一般,毫無作用。
青衣女子的身材并不比普通女子高大多少,和梁文一比,更是顯得嬌小玲瓏。越是如此,這種對比就越強烈,畫面就越震撼。
青衣女子死死盯住他的眼睛,目光冰冷。
“別耍花招,不然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冷冷說完這句話,青衣女子才猛地一松手,梁文立即雙手捂住咽喉,彎腰屈背,劇烈咳嗽起來,足足一盞茶功夫過去,咳嗽聲才漸漸平緩下來,梁文慢慢站直了身子,斜斜乜著青衣女子,嘴角又浮起了那種桀驁不馴的神情。
“嚴小姐,別跟我講狠。我知道你們是江湖上了不得的大人物,捏死我梁文就和捏死個螞蟻一樣,毫不費勁。但是,你們捏死我容易,想要再找一個梁文,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請兩位三思。”
青衣女子的面容還是木木的,沒多大變化,眼中跳動的火苗卻清清楚楚地表明她心中的憤怒之意。
“嚴先生,嚴小姐,我不知道你們與燕飛揚有什么仇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們不愿意親手殺他,想要借刀殺人。這沒問題,我完全合作。但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梁文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連個幫手都沒有。事成之后,你們兩位要是反悔,我還真沒辦法把你們怎么樣。所以,我堅持我的要求。二十萬必須先給,這臺車也必須歸我,今晚上我就在車上睡覺。如果這兩個要求你們不能答應,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
梁文緩緩說道,不時咳嗽一聲。
青衣女子剛才那記“鎖喉”,力道實在太強。梁文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動手過招,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會被解決掉。
也要這樣的強悍,才能配得上他們被“老譚”敬畏有加的身份。老譚也不是省油的燈,絕不是什么熊包軟蛋都能讓他敬畏的。
問題是,這兩個人不是為了殺他梁文而來的。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至少在干掉燕飛揚之前,他們不會殺他。否則所有的準備都白做了,數日心血,付諸流水。
“哼,如果你反悔呢?”
青衣女子冷冷反問道。
梁文就笑了,笑著說道:“嚴小姐,你覺得我會反悔嗎?如果不是為我弟弟報仇,我早就在數千里之外舒舒服服過小日子了。”
蕭雄可是給了他一百萬現金。
我如果要反悔,我當初就不會回來。
這句話極有說服力。
“再說了,我有的是辦法搞錢,為什么要為了區區二十萬和一臺二手車,得罪你們兩位這樣厲害的大人物?”
梁文嘴角依舊掛著笑意,在兩名大高手面前,侃侃而談。
“可以。車歸你。錢,我們一回去就付給你。”
瘦高男子極有決斷,當即說道。
“好,嚴先生爽快。請嚴先生記住,我還是老規矩,只要舊鈔不要新錢,尤其不要連號的錢。這一點,請嚴先生體諒。”
梁文微笑著說道。
反偵破手段極強的家伙,時時刻刻都在注意這些細節性問題。
“沒問題。”
“那就太好了,謝謝嚴先生。”
梁文一下子變得彬彬有禮。
一回到城里,瘦高男子果然守信,不多久就將十萬現金交給了梁文。梁文將所有炸彈都搬到車里,然后就在車里睡覺。
這樣一來,如果有誰想要半夜里在這車上多裝點東西,比如一個炸彈什么的,肯定瞞不過梁文。
他必須確保這臺車沒有被嚴先生兄妹做什么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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