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歸的精力本來一直放在‘許總’身上,不過連他都沒有注意到那個陌生女人的蹤跡,確實有些奇怪。
那個女人很快就消失了,燕飛揚和李無歸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依舊站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看剛走的這個比‘許總’的內力要強一些。”李無歸剛才仔細觀察過那兩人的步態,能明顯看出不同。
當然也不排除‘許總’是為了掩飾所以故意做出這種表現。
沒想到燕飛揚直接點頭贊同李無歸的說法。他也看出這個后出現的女人內力顯然在之前那個神秘人之上。
李無歸眉毛一挑,疑惑道:“既然這樣,為什么她沒有跟著一起去內場?”
他剛才看得分明,后來的神秘女人從拐角處出現之后,腳步匆匆地去了外場,和招標會的方向正好相反。
按理說這兩個神秘人應該是一起行動才對。
“難不成是兩個人在小看你?”李無歸靈光一閃,冒出這么一句。
說完之后,李無歸就不自覺地笑出聲來了。他和燕飛揚以前也見過不少這種人,不過這些人最后都會后悔。
燕飛揚卻不以為意,說道:“小看我是應該的,畢竟我現在可是身中劇毒,內力不濟。”
李無歸聽出燕飛揚話里的調侃之意,也露出笑瞇瞇的表情。
“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想看看這兩人到底能翻起多大的動靜。”李無歸說著兩眼微微放光。
燕飛揚倒是沒什么表情,始終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就算小看你,那也沒有必要讓一個人去外面吧?在那里干什么?”李無歸問道。
“說不定他們的關系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牢靠。”燕飛揚隨口說了一句。
李無歸機靈,立刻就明白了燕飛揚話里的深意。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可倒好,還沒有找到你的蹤影,他們兩個人卻要內訌了。”
李無歸越想越覺得好笑。
難怪他們兩個一個偽裝成‘許總’,另一個從頭到尾卻只露了一次面,而且總是行色匆匆。
如果李無歸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人連偽裝都沒有,只是一直在注意周圍的情況,警惕性也很高。
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行動,另一個負責監視。
但是需要警戒的明明是內場,卻偏留了一個人在外場。這才是最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李無歸大概已經能猜到了,這兩個人有明顯的上下級關系,被派到外面,而且內力更勝一籌的那個,身份很可能比‘許總’要低。
至于她在這個時候被支開的原因也不言而喻了。
“他們的閑事不用在意,不過我們要兩個都小心提防。尤其是那個女人。”燕飛揚說道。
李無歸點頭應下來,他也有同樣的想法。那兩人一明一暗,他們自然要多多留意暗處的那個。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等。說不定等的時間還不算短,畢竟那個‘許總’已經去招標會那邊了。
李無歸想到這,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師兄妹兩人誰都沒有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入了燕飛揚和李無歸的眼里。
師兄偽裝成‘許總’,淡定地走在會場內。和李無歸猜測的一樣,他從開始就小看了燕飛揚。
不管師妹和他說在墓園燕飛揚的種種作為,他都覺得對方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所有的陣法都是巧合中偶然破除的。
再說了師妹的陣法在他的授意下都有意將威力降到最低了,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境界著想。
特別是師妹,師兄可不想日后在不重要的地方浪費內力,所有需要耗費境界的時候都得指望師妹出手。
所以在墓園那種地方,師兄也不想師妹把過多的內力消耗在這。
表面上看好像是為了師妹的內力和境界著想,但實際上他每件事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怎么做才能對他沒有損害,而且也不用他出一絲一毫力。
師兄自以為隱瞞得很好,但師妹其實早就知道了。而且師妹比他更會掩飾。
師妹短暫地回到房間里沒見到師兄的人影,就知道對方肯定已經偽裝好了,這會兒八成在內場那邊了。
這對師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機會了。她提前拿上早就準備好的貴婦老總的衣服,然后趁著沒人發現的時候快步離開了。
她重新回到外場,現在還不是去內場的時候,最起碼也要等到師兄碰壁之后再說。
趁人不注意,她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將衣服換好了,連偽裝都一并做好,之后她就躲在一個不會有人發現的暗處,耐心地等待起來。
她一會兒要混進內場,趁亂找到正牌的貴婦老總,然后徹底代替對方的身份。
這樣的話,一旦師兄那邊成功了,她就可以不著痕跡地重新退回外場,裝作自始至終都不知情的樣子。
畢竟師兄可是讓她單獨一個人在外面守著,雖然只是一個隨便將她支開的理由,但師妹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如果沒有師兄的呼喚和允許,她是不能踏入內場一步的。
既然她要進來,就必須重新偽裝。而且她易容成貴婦也不能太長時間,一旦被師兄發現的話他的辛苦就白費了。
因為師兄很清楚她要偽裝成貴婦,所以要是師妹現在就出現的話,師兄一定會看出端倪,以為她故意忤逆他的命令。
她又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是想要來內場幫師兄的忙,自然不能這么快就出現在內場。
而且師妹也不能擅自換成他人的偽裝。這么做她雖然可以立刻進入內場,但是一會兒一旦出現什么差池,師兄一定會馬上讓她到內場來。
那樣的話師妹也分身乏術,她人就在內場,又怎么能重新偽裝成貴婦的模樣,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從外場來到內場?
這里面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為了不引起師兄的懷疑,師妹現在只能偽裝成貴婦老總待在外場。
一旦師兄那邊出了什么問題,她就要隨時出現。只要能讓師兄看一眼確定她已經到了就足夠了。
之后師妹要做的事就簡單多了,但是時間卻非常緊張。
在內場她要趁亂物色新的人選,然后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包括師兄也無暇顧及她的時候,將貴婦偽裝除去。
師妹隨意偽裝成內場的任意一人,只要能夠逃開師兄的視線就沒問題了。
不過這些都要看到時候的情況再決定,萬一真讓師兄得手了,燕飛揚確實虛弱不堪,只能束手就擒的話,她就是虛驚一場了。
師妹也就不用多此一舉地將貴婦偽裝換成別人了。
但是一旦讓師妹猜對,燕飛揚根本沒有中毒,一切都是他的計謀的話,她現在的內力絕對不能和對方硬碰硬。
為了不讓師兄拿她當墊背,師妹只能偽裝成別人為自己留一條生路。
之前師妹一直為師兄驅使,內力總有耗損,但她卻沒有時間好好修煉,更別說將失去的內力一點點補回來了。
師妹想到這里,眼中露出恨意,她不禁狠狠咬著下唇,深呼吸了幾次才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更應該沉得住氣,想好自己的退路才是正經。
她只需要偽裝成貴婦在外場待命就可以了,只要師兄那邊有什么動靜,她就立刻動身去內場。
少不了還是要為了師兄動用內力,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因為這就是最后一次。
要是燕飛揚的內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話,她就偽裝成別人趁亂離開。要是情況正好相反的話,她就連偽裝都不用管,留下來繼續受師兄的差遣即可。
沉思片刻,師妹的神情也有幾分凝重。比起后者,她反而更希望結果是前者。雖然他們師兄妹二人不能在期限內完成師父的任務。
但與其所有事都變成師兄一個人的功勞,她的內力耗損巨大,還不如回去受師父責罰。
不過師妹也知道,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就了解。當初是師兄主動和師父保證說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把燕飛揚帶回去。
結果眼看時限就要到了,但師兄還沒有找到燕飛揚的影子。師妹也越發懷疑起師兄的話來。
如果他們不能把燕飛揚帶回去給師父的話,師父怪罪下來,師兄一定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在她身上。
這一點師妹從來都不懷疑,她早就把師兄看穿了。
不管最后的結果是什么,師兄都已經想好應對之策了。成功還好,他一個人的功勞。但要是失敗了,那么師妹就要倒霉了。
師父雖說不一定會偏聽師兄的一面之詞,但她也沒法說出所有事實,畢竟師兄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其實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師妹本就沒有與人爭搶的心,她也想留在門內好好修煉,畢竟內力和境界才是關鍵。
但是師兄卻沒打算放過她,一旦計劃失敗,受到師父責罰,她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宗門。到時候術法也再難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