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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沐浴齋戒

  “天狼宗余孽?燕飛揚,你還真敢說啊!”

  稍頃,徹里吉冷笑著說道,臉色陰沉似水。

  “想當初,我天狼宗全盛之時,你們這些所謂的大門大派在哪里?還不是匍伏在我大狼主的腳下,瑟瑟發抖?我大狼主君臨天下,威震四海。整個術師江湖,都不過是我天狼宗的后院而已。生殺予奪,一言而決。你是什么人,敢說這樣的話?”

  徹里吉冷笑著,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迸出來。

  燕飛揚淡然說道:“歷史上威風凜凜的大帝國,多了去了。萬里長城今猶在,誰見當年秦始皇?嬴政再強大再了不起,也阻止不了二世而斬的結局。天狼宗當年強大,比得上秦始皇?終究也是個滅亡的結局!”

  “哼!伶牙利嘴!”

  “如果說,天狼宗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那你自己,又算是什么?”

  “我從來都沒說自己有多了不起。但我爺爺曾經教導我,凡是天狼宗余孽,凡是安西馬賊,都是我們的敵人。”

  燕飛揚就笑了,笑得很冷,聲音則更冷。

  公孫蘭瞥了燕飛揚一眼,忽然醒悟,原來他認識鐘俊的安西馬賊招數,根源是在這里。安西馬賊和天狼宗余孽,本為一體。

  只是燕飛揚的爺爺為什么要這樣教育他?

  為什么單單將安西馬賊和天狼宗余孽列出來,鄭重其事地告訴燕飛揚,這是敵人!

  迄今為止,公孫蘭雖然沒見過燕飛揚的爺爺,但想來,那一定是位了不得的前輩高人。從燕飛揚的氣度就能看得出來,當今之世,配稱得上是老爺子敵人的,還真是不多。

  盡管天狼宗當年是整個江湖的公敵,然而過去了這么多年。所謂天狼宗,早已成為歷史名詞。就算還有些殘渣余孽,又能濟得甚事?

  實在當不得老爺子這般看重。

  “燕哥兒,你還真高看你自己了…”

  徹里吉盯著燕飛揚看了一陣。忽然笑了起來,笑容里帶著說不出的譏諷。

  “或許你是有些天賦,但你想成為我天狼宗的對手,那還差得遠呢!”

  “你把我當敵人?好啊,我就在這里。你有本事盡管殺了我…”

  說到這里,徹里吉的眼神又轉到了一旁的公孫蘭臉上,嘴角的譏諷之意越發濃郁。

  “大小姐,我知道益東是你們公孫家的地盤,也知道這時候,大量的援兵正從四面八方趕過來。這也是你們兩位敢孤軍深入的原因吧?”

  公孫蘭笑笑,不說話。

  “我也知道,公孫大小姐不是莽撞之輩。只不過,我徹里吉能想到這一點,總不會沒有絲毫防備吧?所以說。援兵的事,兩位就不要想得太多了。我敢保證,至少在兩天之內,援兵是到不了這里的。”

  公孫蘭輕輕一笑,說道:“這么說,我們還有兩天時間來破解胡靜身上隱藏的秘密?”

  “不,只有一天時間。我總要給自己留下安全撤退的時間,你說是吧,大小姐?”

  “說得有理,小狼主果然是算無遺策。”

  公孫蘭的笑容還是那么平靜淡然。沒有絲毫激越之意。

  “算無遺策不敢當,只不過凡事都會有多一手的準備而已。好了,閑話少說,兩位是否已經決定?”

  徹里吉端坐在木椅上。傲然問道。

  公孫蘭笑道:“好像小狼主并沒有給我們其他的選擇吧。”

  “好,大小姐果然不愧是聰明人。我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隨即目光又轉回到燕飛揚身上。

  “要我和閣下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條件。”

  燕飛揚淡然說道,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或許。他壓根就沒有激越過。公孫蘭最欣賞他的,其實還是這一點,甚至燕飛揚本身杰出的天賦,和這鎮定如恒的氣度比較而言,都還要等而下之。

  一個真正的領導者,必定要具備這種泰山崩于眼前而不驚的氣度才行。

  “條件?”

  “行,你說說看吧!”

  徹里吉似笑非笑的,仿佛他才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很簡單,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必須保證胡靜和她家里人的安全。”

  燕飛揚沉聲說道。

  他在這里沒有聞到血腥氣,也沒有感應到任何血光之兆,可見到目前為止,胡靜的父母和其他家人,還是安全的。當然處境肯定不好,在這般兇神惡煞之人的威脅之下,驚慌惶恐是可以想見的。

  “我就知道你會提這樣的條件。老實說,燕哥兒,你越來越讓我瞧不上了。一開始,聽到小的們匯報,我還把你當個人物呢。誰知道你這樣婦人之仁。”

  徹里吉哂笑著,眼神明白無誤地表示了他對燕飛揚的“瞧不上”。

  燕飛揚絲毫不為之所動,只沉聲問道:“這個條件,閣下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燕飛揚的目光,讓徹里吉很不舒服。

  他看得出來,燕飛揚是認真的,絲毫沒有要就這個問題和他討價還價之意。也就是說,如果他不同意這個條件,燕飛揚會毫不遲疑向他出手。

  這一點,他可以確信。

  也正是這個讓他非常不爽。

  曾幾何時,居然有人可以威脅他了?

  “答應,我為什么不答應?幾個無知無識的鄉下人,殺不殺,有什么關系?饒他們一命就是!”

  盡管徹里吉心中很不舒服,最終說出來的話,還是將火藥味全都掩去了。

  無論如何,小狼主是干大事的,斷不至于和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一般見識。

  “好。”

  燕飛揚絲毫也不去理會他語氣之中的譏諷,點了點頭。

  “既然是合作,那么有言在先,必須以我為主。其他人都得配合我,包括你在內。小狼主!”

  燕飛揚這聲小狼主,明顯加重了語氣。

  小狼主自然也能聽得出來,燕哥兒言辭之中的戲謔之意。他這個在宗門內人見人怕,個個頂禮膜拜的小狼主,在燕哥兒面前,實在抖不出威風來。

  “可以。”

  徹里吉冷冷答應。

  “很好,那先讓她去洗個澡吧。”

  燕飛揚向站在一旁,完全癡呆麻木的胡靜指了一下。

  徹里吉雙眉一蹙,冷冷問道:“這有什么關系嗎?”

  胡靜身上汗淋淋的,那件薄薄的汗衫,都泛起了一片片的汗斑,汗衫之下空空如也,沒有系胸罩,碩大的雙峰在汗衫下高高鼓起,雙峰頂上兩團蠶豆般的印痕清晰可見,非常不雅觀。也令得她看上去益發的無助和可憐。

  不過在徹里吉看來,這沒有任何關系。

  在他眼里,胡靜和螻蟻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又哪里會去在乎她的衣著打扮雅觀不雅觀?

  這些中原蠻子,心中所想,果然奇怪得很。

  燕飛揚淡然說道:“你不懂的。沐浴齋戒,本就是應有之義。”

  施術作法之前,沐浴齋戒,在很多江湖門派,已經成為某種固有的儀式。

  “哼!”

  徹里吉冷哼了一聲,隨即向那押解胡靜的男子一擺手。

  “帶她去洗澡。”

  “是,小狼主!”

  那男子躬身答應,恭謹至極。

  “走。”

  在他的命令之下,胡靜呆呆的邁步向前,轉入了里間。對周邊的一切,俱皆是視而不見。

  公孫蘭仔細觀察著徹里吉和胡靜的一舉一動。毫無疑問,催眠胡靜的肯定是徹里吉,要讓被催眠者執行命令,往往需要催眠者傳達某種暗號。

  不過,到目前為止,公孫蘭尚未看出來,徹里吉到底是怎樣控制胡靜的。

  徹里吉顯然也注意到了公孫蘭的觀察,嘿嘿一笑,說道:“公孫大小姐,不必這么認真。催眠術不過是小道而已,手段各有不同,本質上并沒有區別。大小姐感到好奇的話,等這邊的事辦完了,我倒是不介意好好和大小姐交流一下。”

  公孫蘭就笑。

  這個邊疆胡人,還真是自信得很。

  “你,把門關上。”

  燕飛揚毫不客氣,對另一個伺立的男子發號司令。

  那個男子也和徹里吉一樣,帶著西域胡人的外貌特征,但是很不明顯,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未必能看得出來。

  那男子立馬便對燕飛揚瞪起了眼珠,手中雪亮的匕首也平胸舉了起來,似乎隨時都準備給燕飛揚一刀。

  燕飛揚嘴角便浮起了冷笑之意。

  徹里吉說道:“阿穆爾,按照他說的辦。”

  “是,小狼主!”

  在燕飛揚面前兇神惡煞的阿穆爾,在徹里吉面前,就和小綿羊一般溫順。當即將手中匕首收起,過去關上了堂屋大門。

  “閣下也請起身吧,我要開始布陣。”

  燕飛揚望了徹里吉一眼,說道。

  徹里吉一言不發,站起身來,走到了一邊。自從公孫蘭燕飛揚進門到現在,他終于起身了。

  燕飛揚不理他,上前幾步,向著神龕上供奉的兩張老年人照片躬身施禮。無疑,這兩位老人是胡靜的爺爺奶奶,也就是本宅的“宅神”。

  燕飛揚嘴里念念有詞,也聽不明白他到底在祈禱什么,不過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極其鄭重。足見他自己對這個儀式很當回事,絕不是裝模作樣。

  祈禱“宅神”完畢,燕飛揚便開始在堂屋中布陣,也不避人。

  陣法之道,單單知道陣腳陣眼怎么布置,是遠遠不夠的,不知道祈禳之道,就在旁邊看一百年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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