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投給 “去吧,自己挑一件稱手的。”
唐六爺淡淡吩咐道。
這當兒,唐六爺就把出了話事人的架勢。雖然說自家那位“七弟弟”不能得罪,可是差事也不能辦砸了。否則的話,板子還得是自己去挨,七弟弟可不跟你同甘共苦。
那馬甲大吅漢莫名奇妙,不知道讓他去取件木棍干什么,不過眼下明顯不是刨根究底之時。當下答應一聲,大步走過去,取了一條木棍在手。
公孫蘭的目光,在自己這方二十來名護礦隊員來回一掃,最終定格在老狗身上。以公孫蘭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老狗雖然年紀大點,身材也并不十分粗壯,卻練過武,有底子,力氣不小。
眼見公孫蘭沖自己點了點頭,老狗便大踏步走了出來。
“老狗,你也去那邊選件稱手的。”
公孫蘭平淡地吩咐道。
“好!”
老狗見識多一點,雖然也是看得有些糊涂,卻也隱約猜到是怎么回事。當即大步過去,也在兵器架子上取了一條粗木棍,和對方那個馬甲大吅漢對面而立。
這時候,分別站在水泥地中吅央的花信少婦和顧白蓮,早已旁若無人地開始做法。
花信少婦手腕一翻,一個瓷娃娃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個瓷娃娃高約五寸,粗粗一看,似乎是那種做工比較精致的陶瓷工藝品,但略一仔細就能看出來,瓷娃娃的五官和花信少婦竟然頗有幾分相似。
這不是流水線上燒制出來的工藝品,這是特制的瓷娃娃。
花信少婦雙手捧著瓷娃娃,雙目微閉,嘴里念念有詞。禱告完畢,忽然伸出右手十指在嘴里一咬,食指指尖頓時鮮血淋漓。花信少婦臉上毫無痛楚之意,伸出冒血的手指,開始在瓷娃娃身上勾勒,一點點殷紅的血跡,將瓷娃娃的表面糊了起來。
眾人看得莫名奇妙。
時值盛夏,吳山深處雖然比較涼爽,卻也是艷陽高照,碧空如洗。忽然間,一股吅陰風席地而起,向四面八方吹拂而去,靠得近的人都禁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只覺得一股寒氣,自尾椎處升騰而起,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幾步,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大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森森鬼氣,又是從哪來的?
再看顧白蓮那邊,情形和花信少婦也是大同小異。不過顧白蓮取出來的,不是瓷娃娃,而是一面精巧的黃銅八卦鏡。
這面八卦鏡,直徑約莫十厘米,算得是小巧玲瓏的,通常八卦鏡的反面,都是太極吅陰陽圖,顧白蓮這面八卦鏡,背面雕刻的卻是一朵精巧的蓮花。
花瓣重重疊疊,圖案繁復無比。
顧白蓮雙手捧著八卦鏡,嘴里念念有詞,豎起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根部一點,頓時皮破血流,就仿佛他的手指,是神兵利刃一般。
顧白蓮將手掌輕輕壓在八卦鏡上,嘴里繼續禱告,鮮血漸漸冇滲入八卦鏡中,原本土黃吅色毫無光澤的八卦鏡,漸漸血光耀眼,一股同樣吅陰森森的氣息,飄蕩而出。
一直都在目不轉睛關注著顧白蓮的蕭雄,忍不住又向燕飛揚問道:“飛揚,這是在溝通鬼神之力嗎?”
燕飛揚輕輕點頭。
蕭雄雖然不是術師江吅湖中人,悟性還是很高的。
足足一盞茶功夫過去,兩人才施法完畢。
花信少婦手里的瓷娃娃,也已變得光潔如新,剛才染上去的鮮血,早已被瓷娃娃吸收得一干二凈了。
“可以開始了。”
唐六爺說道。
“你們兩個聽著,上去用力打,把你們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不過你們聽清楚了,只有后背,屁股和大吅腿可以打。其他地方都不能碰,知道了嗎?”
“用這個打?”
馬甲大吅漢不由得愣住了,看看花信少婦單薄的后背,再看看自己手里粗大的木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甭管是后背,屁股還是大吅腿,這么一棍過去,還不得將這小娘們打飛了?
要不就是直接干趴下!
老狗臉上的神情也差不多,望向唐六爺的目光,就好像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當然。”
唐六爺瞥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容。
“盡管使勁,把你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要是能把顧二爺放倒了,算你小子有能耐,回頭我獎你一萬塊,聽清楚了?”
包括馬甲大吅漢在內,不少人都吞了口吅口水。
一萬塊啊!
打人獎一萬塊,比特么拼老命還劃算。
多好的差事!
“我打他?”
馬甲大吅漢算是有點明白了,指了顧白蓮一下,問道。
“對啊。記住,竭盡全力,把他打倒了,就是你小子的功勞。不過,你倆都聽清楚了,只許打后背,屁股和大吅腿,不許打別的地方。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唐六嘴里說著警告,目光卻直直盯在老狗臉上。
顧白蓮是死是活他不管,他關心的自然是四嫂。
“好嘞,六爺,您放心吧,我肯定領到獎金!”
馬甲大吅漢頓時興吅奮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相信顧白蓮肯定是個厲害角色,真要是一對一動手,自己百分之百不是對手。可是這回,顧白蓮光挨打不還手,要這樣還放不倒他,自己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看老狗的神情,他心里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公孫蘭和蕭三爺都沒有開口,但以老狗對蕭三爺為人的了解,只要他放倒了這并不粗壯的外地少婦,三爺給他的獎金絕對少不了。
蕭三爺可是很講究個面子的。
估摸著自己只要一棍子下去,這一萬塊錢獎金就該到手了。至于會把這外地少婦打成什么樣,就不是老狗該考慮的了。
這么多年,壞在他手里的人命都有好幾條,也不在乎再加多一個。
那女人長得又不怎么好看,打壞了也不可惜。
“哎,還愣著干什么?都站過去,聽我命令行動。”
唐六爺喝道。
老狗和馬甲大吅漢對視一眼,各自握著粗大的木棍,站到了花信少婦和顧白蓮身后。
“預備——”
兩人將手中的木棍,高高舉了起來。
圍觀眾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真打啊?
就這樣無遮無掩地硬扛?
老實說,在礦山上,各種各樣的決斗見得多了,像這樣的比試,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以前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打!”
唐六爺一聲大喝。
“呼——”
兩條木棍劃破空氣,同時向前掃了出去。
馬甲大吅漢瞄準的是顧白蓮的腰,而老狗的目標,毫不意外,正是花信少婦渾吅圓的兩爿屁股。這女人長得雖然不好看,身板也略顯單薄,臀部卻相對比較豐吅滿,兩爿屁股圓滾滾的,顯得頗為性吅感。
老狗可是個粗人!
眾人都死死盯住了呼呼生風的兩條木棍。
看上去聲勢驚人,在快要打到身體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減了力氣。無論老狗還是馬甲大吅漢,都算得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那是彼此拼殺。像這樣打兩個擺好姿勢完全不還手的人,卻還是頭一回,事到臨頭,總有那么點遲疑猶豫,覺得“勝之不武”。
“砰!”
“啪——”
說時遲那時快,兩條冇木棍幾乎是同時擊中肉體,卻發出了完全不同的聲音。
馬甲大吅漢擊中顧白蓮的后腰,發出的是悶響。老狗一棍子抽在花信少婦圓滾滾的兩爿屁股蛋上,發出的卻是清脆的一下“啪”的聲音。
眾人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等著聽慘叫聲…
但是,什么事都沒發生。
水泥地上,顧白蓮和花信少婦依舊穩穩站著,不要說被砸飛,甚至連身子都沒有絲毫晃動,就好像剛才那一棍子,壓根就沒有砸在他們身上,而是砸中了大石頭。
眾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切。
明明打中了!
雖然在最后關頭,老狗和馬甲大吅漢都收了幾成力氣,沒有竭盡全力,但光聽聲音也知道,兩條木棍砸得還是很結實的。怎么會是這樣的結果?
全無作用?
開玩笑吧!
花信少婦豁然轉身,瞪了老狗一眼,冷冷說道:“沒吃飯啊?沒吃飯就換一個來!”
“照你們這樣有氣沒力的,打到什么時候能分出勝負?”
老狗不由得吞了一口吅口水,半晌說不出來。
這被訓得!
“好,我知道了!”
良久,老狗才咬著牙齒,從喉吅嚨深處迸出這么一句。
花信少婦哼了一聲,又再轉過身去,理都不理他了。
“再來!”
唐六爺一聲喝斥。
“預備——”
這一回,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緊了緊手掌,牙根都咬緊了,木棍高高舉了起來,手臂上腱子肉一條條暴漲開來,眼中兇光閃閃。
你奶奶的,想找死是吧?老吅子成全你個小娘皮!
“打!”
“呀——”
老狗和馬甲大吅漢同時一聲爆喝,雙臂揮舞,“呼”,兩條木棍在半空中劃過兩道圓弧,向顧白蓮和花信少婦狠狠砸去。
所有人再次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還真就不信了,這么打真沒事!
人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
再說,就算是鐵打的,力氣足夠,也能給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