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投給 高先生頓時就郁悶了。
“我都從沒有見過他們,連他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他們埋在哪里。就這樣,他們的埋葬處出了問題,也會影響到我?”
“會。”
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燕飛揚,而是公孫天和公孫蘭。
雖然到現在為止,公孫天還是有些瞧不上燕飛揚這小字輩,但這并不妨礙他向高先生“科普”風水堪輿的常識。
“那我以前遇到困難的時候,怎不看見他們幫幫我?”
高先生更加郁悶。
在他想來,這兩位沒見過面的祖宗,還真是“不夠意思”,平時不幫忙,關鍵時刻添亂!
公孫天就笑了,笑容中頗多譏諷之意。
高先生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不是。
“你以為,你是怎么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甚至,你的正將軍相,你以為是天生的?你的命你的運,都和祖墳風水有關,和你的祖德吅陰功有關。”
公孫天毫不客氣地教訓了高先生幾句。
燕飛揚忽然覺得心里平衡了些。
看來正如公孫蘭所言,公孫家這位五脈相師,就是這種古怪的脾氣,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哪怕你再了不起,再是大人物,他也照教訓不誤。
高先生偏偏還沒脾氣。
其實他今天不是丁墨山約出來的,而是公孫二娘約出來的。丁墨山更多的和他是一種合作伙伴的關系,彼此之間,真談不上是太要好的朋友。
約他出來,和幾個“莫名奇妙”的人見面,丁墨山的面子不夠。
公孫二娘才能辦成這件事。
他直接就是公孫二娘接到這里來的,所以今天這個垂釣處,不但看不到丁墨山的蹤跡,連平日里和他形影不離的秘書,也不見影子。
公孫二娘早就給他打過預防針,告訴過他,公孫天是個牛逼哄哄的家伙。
高先生這種人,就吃這一套。
越是牛逼哄哄的家伙,他越是覺得人家厲害。越是在他面前點頭哈腰的,越是被他瞧不起。這么多年來,敢于當面教訓他的人,幾乎已經絕跡了。
現在好不容易冒出來一個,說的還是自己不懂的領域,高先生實在無話可說。
像他們這種身吅份的人,碰到自己不懂的東西,一般都是保持沉默的,免得露怯,傷了面子。場面上的大人物,最怕的就是傷面子。
況且,高先生對吅陰陽易學,風水堪輿,命理相術這些玄學知識,還是很喜歡的,只是所知不多,但絕不排斥,畢竟這也是我國的傳統國粹。
公孫天隨即又望向燕飛揚,冷冷說道:“小家伙,我教訓他,是因為他不懂。但并不代表我認同你的意見。你憑什么說他的回祿之災,是因為祖墳風水引起的?拿出證據來。”
“好!”
燕飛揚沒有半個字的廢話,硬梆梆地點了點頭。
公孫天眼里飛快地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冇不管他心里如何瞧不上這小屁孩,但最少,燕飛揚這硬梆梆的脾氣,惜字如金的性格,很對他的脾胃。公孫天很不喜歡羅哩羅嗦的家伙。
往往這種不喜歡說話的家伙,都有點真本事。
“孫老師,你答應給我的龍頭羅盤呢?”
燕飛揚隨即轉向公孫蘭,問道。
“還沒做好,差點火候。”
公孫蘭承諾要給燕飛揚一個龍頭羅盤,并且是她親手制作的。但這并不意味著,每一道環節都要由她親手完成。實際上她要做的是最后的“總裝工程”。其他的環節,自有專人去分工負責。
真要是從選料到制作到完工都要她一個人去做的話,這個羅盤只怕一年也做不好。
終歸公孫大小吅姐還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忙,可不能整天都宅在作坊里,全心全意做羅盤。
從公孫蘭承諾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就能“只差一點火候”,公孫蘭已經很重視這個事了。
“那借你的龍頭羅盤一用。”
燕飛揚向公孫蘭伸出了手。
公孫蘭毫不猶豫,手腕一翻,金光耀眼,一個精巧的龍頭羅盤就出現在她潔白如玉的柔荑之中。
高先生便望了公孫二娘一眼。
這個神奇的動作,公孫二娘也經常會在他面前展露出來。好像他們這些人,都是魔術師,有這種特殊的手法。
公孫二娘難得地展顏一笑,頓時就讓高先生如沐春風。
公孫天眼里立即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
身為公孫家的五脈相師,他當然知道本家的龍頭羅盤在江吅湖上的鼎鼎大名,他自己也一直都想擁有一個最高等階的龍頭羅盤。到目前為止,他的愿望還不曾實現。
老爺子年事已高,明顯不可能再親自操刀,為他制作一個羅盤了。眼下公孫家真正得到了龍頭羅盤最正宗傳承的,只有公孫蘭。
不過公孫天和這位族侄女的關系,只是一般,也不好貿然開口相求。
而現在,聽燕飛揚的意思,公孫蘭竟然承諾要給燕飛揚做一個最高等階的龍頭羅盤?
送給一個外人?
這可是壞規矩的!
任誰都知道,公孫家家主親手制作的最上等龍頭羅盤,只能給公孫家傳人使用,絕不外流。
這個小字輩,到底是何等樣人?
居然可以讓公孫蘭為他破例!
燕飛揚將精巧的黃金羅盤拿在手里,說道:“孫老師,我需要這個羅盤完全為我所用,全力以赴。”
“我知道。”
公孫蘭微微頷首,皓腕再一翻,寒光閃爍,一柄小巧精致的柳葉飛刀就出現在她的手中,這枚柳葉飛刀很纖巧,長不過數寸,其薄如紙,細小窄長如柳葉,在陽光下光芒閃閃,看得出來,鋒銳無比。
高先生吃了一驚,本能地往后仰了仰頭。
公孫二娘便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擔心。
接下來,公孫蘭伸出左手食指,用這柄柳葉飛刀在指尖上輕輕一扎,青蔥般潔白的手指上,頓時滲出一顆殷紅的血珠,仿佛凝結在羊脂玉上的瑪瑙一般,晶瑩剔透,美麗而妖艷。
高先生輕輕“啊”了一聲。
其實像他這樣的男人,什么大風大浪都經歷過,這么一點點血,算得什么?
只是公孫蘭長得實在“太仙”,這樣一位儼然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女孩,忽然用刀子扎自己的手,讓人情不自禁地在內心深處為她感到痛楚。
公孫蘭望向燕飛揚。
燕飛揚走過來,也伸出了左手食指。
寒光一閃,柳葉刀也在燕飛揚指尖上扎了一下,一顆血珠滲出來。
燕飛揚隨即將自己的指尖,壓在公孫蘭青蔥般的指尖之上,兩顆血珠瞬間融合在一起。
然后公孫蘭抬起被鮮血染紅的食指,在羅盤表面畫了一個很奇特的符號。在高先生看來,這個符號就和道觀之中,牛鼻子們畫的符箓一樣,古里古怪。
但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這鮮血畫成的符號,竟然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一下子就蒸發得干干凈凈,又或者,是被羅盤吃掉了。
而那個羅盤,表面看去沒有任何變化,在高先生看來,卻似乎透出某種妖異的氣息。
這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公孫蘭輕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一個小時之內,羅盤會完全聽從你的指揮。夠了嗎?”
公孫蘭說的話,讓高先生更是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從冇腳底下升騰而起。
難道這冷冰冰的機械玩意,還真的有生命有靈魂不成?只服從一個人的指揮,別人拿到手里,就不能用?
真是奇哉怪也!
“應該夠了吧。”
燕飛揚的語氣,不是十分肯定,隨即手持羅盤,向高先生走了過去。
看著這個中學生走過來,高先生眼里竟然飛快地閃過一抹驚懼之色。如今在他看來,這幾個家伙都夠古怪的。
“高先生,借一滴血!”
燕飛揚也不廢話,手腕一翻,一枚閃閃發光的銀針浮現而出。
高先生不自禁的將手往后一縮,眼里滿是警惕的神情,沉聲問道:“為什么要借我的血?”
原本高先生絕不是這么小家子氣的,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會自動自覺地維護自己的威嚴,實在這幾個家伙太古怪了,讓他這一刻完全想不起自己的身吅份。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高先生,你不必緊張。因為你沒有見過你祖父和祖母,也不知道他們葬在哪里,只能利用血緣來推演了。放心,對你不會有什么傷害的。”
高先生將信將疑,看了身邊的公孫二娘一眼。
公孫二娘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不要緊。”
高先生似乎就得到了某種保證,終于將自己的左手,伸到了燕飛揚面前。
燕飛揚毫不客氣,手起針落,高先生只覺得指尖微微一痛,一滴鮮血就涌了出來。燕飛揚銀針一彈,那滴鮮血飛揚而起,掉落在羅盤正中。
高先生看著這滴鮮血的顏色開始變淡,最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和剛才公孫蘭畫在羅盤表面上的那個古怪符號一樣。
當鮮血消失的那一刻,高先生清楚地感應到,那羅盤上透出的妖異氣息,似乎和自己的神魂連接在了一起。
這是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然而,高先生心里很明白,這種感覺真的存在,絕不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