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俊怎么就死了呢?”
坐在東北菜館里,衛無雙依舊愁眉不展,好幾次拿起煙又放下去。
估計還是礙著公孫蘭的面子。
有這樣神仙姐姐似的女孩在,還是老師,衛無雙也不好太女漢子。
這個飯局,是燕飛揚發起的,就他們三個人,其實是燕飛揚專程請衛無雙,公孫蘭作為胡靜的辯護律師,一旁相陪。
考慮到鐘俊的死亡會讓衛無雙很郁悶,站在哥們的立場,燕飛揚覺得有必要請衛無雙吃個飯,安慰她一下。
現在的衛無雙,肯定是亞歷山大。
“哎,燕飛揚,鐘俊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衛無雙忽然沖著燕飛揚發飆。
燕飛揚臉色微微一變。
別看燕神醫一直很酷,然而撒謊這件事,他一點都不擅長。只不過很顯然,有關鐘俊的死因,是決不能告訴衛無雙的。這樣會將他們全部牽扯進去,而且對衛無雙本身也極其不利。
衛無雙并非江湖中人。
這一點,是他和公孫蘭的共識。
“你肯定知道!”
燕飛揚這瞬間的神情變化,可逃不過衛無雙的眼光,身為刑警,這個是練出來了的。
眼見燕飛揚招架不住,一直在靜靜品茶的公孫蘭不得不出來解圍了,微笑著說道:“衛警官,鐘俊這一死,胡靜那個案子的辯護難度就大大增加了…”
果然立即就將衛無雙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實際上衛無雙也不覺得燕飛揚會知道鐘俊的死因,衛無雙覺得,燕飛揚要是真知道,肯定不會瞞她。這個人是絕對信得過的。
衛無雙郁悶地說道:“可不是嘛,原先還覺得,只要逮住了鐘俊,就能洗刷胡靜的冤屈。不管怎么說,他們也曾經是情人,鐘俊也不至于一定要對胡靜落井下石。誰知道居然會這樣…這鐘俊也怪了,手里有命案。居然不跑,還在衛周轉悠,他膽子真不小。”
“胡靜說,他一直在找一樣東西。看來這樣東西對鐘俊來說肯定非常非常重要。”
燕飛揚和公孫蘭暗暗對視了一眼。
衛無雙的推理能力還是很強的。
“現階段,要你們專案組自己推翻自己的論斷,是不大可能了,看看這案子去了檢察院之后,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們退回去補充偵查。實在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庭審了。”
公孫蘭蹙眉說道。
衛無雙撇了撇嘴,輕輕哼了一聲。
她是內部人員,自然知道,真要是到了庭審的程序,想要做無罪辯護,難度就大了。真正最好改的,還是在偵查階段,一旦去了檢察院,難度立即倍增。
反正牽扯到的單位越多。部門越多,人員越多,改正的難度就越大。
都形成一個連環套了,牽一發動全身,誰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眼見衛無雙悶悶不樂,燕飛揚笑了笑,說道:“放心,胡靜會沒事的…”
“你怎么知道?”
衛無雙沒好氣地反問道。
“從她的面相上看,她沒有三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衛無雙頓時就猛翻白眼,郁悶地說道:“老大。咱們現在談案情,談法律好吧!”
你給我來個面相!
而且還沒有三年以上牢獄之災!
我就想問問你,你怎么看出來的?
燕飛揚就笑,沒有多做解釋。
這種事情。相信的人就會相信,不相信的人,你給他解釋也是徒勞。一而再再而三,賭咒發誓讓人家相信他的,那不是相師,那是江湖騙子。
“你的氣色好多了。看樣子給你開的那些藥,按時吃了。”
燕飛揚端詳著衛無雙的臉色,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衛無雙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一副不想和你說話的樣子,不過此刻在她心里,卻在使勁的夸燕飛揚。這家伙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她吃著燕飛揚給配的藥,這些日子,感覺身體機能強得多了。
這個可是相當的不容易。
“衛警官放心,飛揚既然這么說了,胡靜肯定會沒事。”
公孫蘭微笑著說道。
“孫老師,你也信這個?”
衛無雙有點好奇。
公孫蘭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我的學生,更相信你的眼光。你能請他幫忙,肯定是信得過他的。”
“我現在發現我信錯了…”
衛無雙兀自嘴硬,不過從她的眼神便能看得出來,她其實還是很相信燕飛揚的。
這人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和普通的高二學生完全不一樣。
有這種想法的,遠不止衛無雙一個人。
高健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燕飛揚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高健,但在接到高健電話的時候,還是十分訝異。燕飛揚覺得,自己和高健之間,照理是應該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而且高健比他還要沉默寡言,專程給他打個電話來道謝的可能性更小。
燕飛揚治好的是他岳父,不是他爹!
“燕醫生,我有事想請您幫個忙,您方便嗎?方便的話,咱們今晚上見個面?這個事,三言兩語在電話里說不清…”
電話一接通,高健就直奔主題,幾乎沒有任何客套寒暄,只不過語氣恭謹,用上了敬語。
別人也許一點不喜歡高健這種說話的方式,這也太不客氣,太硬梆梆的了,你求人幫忙,總得先說幾句好聽嘛。不過燕飛揚顯然和普通人的思維不一樣,他就喜歡高健這種談話的方式。
而且,高健要請他幫什么忙,他基本上心里也有個譜。
因為對高健有這么點好感,燕飛揚沒有拒絕。
燕飛揚很清楚,像高健這樣沉默寡言的人,讓他開口求人特別不容易,既然開了口,肯定是非常要緊的事,一口回絕的話,這仇結得可深了。
聽到燕飛揚給了肯定的答復,高健在那邊長長舒了口氣,電話里清晰可聞。
燕飛揚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笑意。
他要是求人,只怕也是這樣的德行!
高健約他見面的地方,是在衛周大酒店六零六號房。
這是衛周大酒店的商務套房,也是最高等級的套房。作為市里原先的招待所,衛周大酒店不可能有總統套,商務套房自然就最高級了。
由此就能看得出來,高健是個很講究的人。
他當初能夠說服老齊拋開燕飛揚,直接上京師看病,也因為老齊知道這個姑爺很講究,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高健是首都人,在首都工作,老齊的閨女齊菲以前在首都上大學,和高健是校友,畢業之后就留京了。前不久回家看望父母,不曾想剛好碰上老齊被人暗算,就在衛周多待了幾天。
齊菲總還有點不放心,要看到自家老爹徹底恢復了,才肯回首都去。
高健也不催她。
商務套間里沒別人,就高健一個,連齊菲都不在。
套間門直接就是敞開的,燕飛揚一到,高健立即大步迎上前去,和燕飛揚握手,雙手握住,握得很用力,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燕飛揚依約而來的感激之情。
“燕醫生,請!”
高健禮讓著燕飛揚在客廳沙發里落座,將泡好的茶水輕輕送到燕飛揚面前。
燕飛揚聞到了一股極其熟悉的龍井茶的清香。
老爺子平日在家,只喝龍井,而且只喝當年采摘的新茶。燕飛揚跟著老爺子品茶,也喝習慣了。不過他從不問老爺子這每年的新茶,是從何而來的。
燕飛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說道:“好茶。雖然還有點硬,卻是今年剛采摘的明前茶。”
高健吃了一驚,詫異地玩望著燕飛揚,說道:“燕醫生,你連這個也懂?”
實話說,能夠喝出這是今年的明前茶,就已經好了不起了,在龍井茶上沒有十年的功夫,是斷然嘗不出來的。燕飛揚甚至還喝出這茶有點硬,不是太軟。這就更了不得。
不是說,這位是農村出來的嗎?
而且是最偏僻的山村!
益東的深山老林,和遠在數千里之外的龍井茶,可拉不上什么關系。
“我就懂點龍井茶。”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
他這不是謙虛,說的是實情。品茶這事,他沒有專門學過。
高健幾乎立即就可以斷定,燕飛揚家里,一定有個人很喜歡喝龍井茶,并未只喝上等的龍井。而上等龍井價格不菲,看來這位燕醫生家里,雖然是在農村,卻不見得就是真正的農村人。
“高處長,你找我,有何貴干?”
燕飛揚品了一口茶,緩緩將杯子放下,低聲問道。
他聽老齊的秘書張主任是這么稱呼高健的,高健似乎在首都的單位是個部門領導。當然,也不排除張主任看在老齊的份上,刻意抬高高健的身份。
再說,如今各種公司多出牛毛,很多屁大點的公司,也設有好幾個處,頭頭就管著自己,再沒有一個兵,那頭銜一樣叫處長。
聽燕飛揚問起,高健就搓起手來,遲疑著,似乎不知該如何表達。
燕飛揚不由有點奇怪。
他目前在高健心目中唯一有價值的身份就是“醫生”,高健無非就是求他治病,要么為自己治,要么為親近的人治,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可以直言不諱,有必要這么糾結么?
難道是什么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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