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里的空間低矮、潮濕、充斥著粉塵,工人們用鐵鎬一下下的砸著洞壁,砸下來的礦石會有專人用背筐背出去,這種人力開采不但危險,并且對工人的身體有極大的損害,礦洞里竟然還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每砸一下洞壁工人們頭頂上便會落下來一些碎石,大有一種隨時都要坍塌的架勢。
饒是蔣興紅、劉巖是見過血的人,處在這種環境中也是心驚膽顫的,握著鐵鎬的手都出汗了。
蔣興紅小聲對何永明道:“你們平時在這里干活就不害怕?”
何永明吐了一口痰道:“怎么不害怕?可又有什么辦法,家里老婆、孩子要吃、要喝,就靠地里那些莊家根本就不夠,出去打工吧顧金才這龜孫又不讓,村里那些村干部全是他的狗腿子,誰要是有出去打工的心思,就要扣我們各種補助,那可都是錢啊,這么一來誰敢走?”
蔣興紅道:“你們就沒想過去找政府反應下這情況?”
何永明罵罵咧咧道:“那些當官的都被顧金才喂肥了,跟他穿一條褲子,誰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這些王八蛋都應該不得好死。”
蔣興紅聽到這是長出一口氣,他也是沒想到情況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這時候何永明突然道:“崔巴子來了,趕緊干活。”
蔣興紅側頭看去,發現一個穿著嶄新棉服、安全帽流里流氣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是走一步三晃悠,手里拎著個棍子不時的喊道:“都特么的好好干,今天的開采量要是不達標,媽的,別怪老子每人扣你們兩百塊錢。”
崔巴子說到這突然邁開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推開劉巖對他身后的記者道:“你特么的干…”說到這崔巴子發現了記者手中的那臺小型。
牛一雷找來的記者看起來確實像是土里刨食的農家汗,但到底不是啊,崔巴子一看他就不像是干活的人,這才過來。誰想看到了他手里的,崔巴子也不是傻子,上來就要去搶。
劉巖一看事情敗露了,一腳把崔巴子踹到在地。拉著記者就跑,蔣興紅拉著另外一名記者邁步跟上,人是何永明帶來的,他自然也不敢呆在著,趕緊邁步就跑。
崔巴子被劉巖一腳踹得氣都喘得都上不來了。但也不忘大喊道:“來人啊,有記者,有記者。”以前不是沒有記者接到舉報想來暗訪,但都被提前發現趕了出去,這次崔巴子一看那臺立刻就想到了記者。
周圍的工人到沒人去追蔣興紅他們,大家都巴不得有記者把礦上的事曝光,讓他們別來這里賣命。
崔巴子感覺能喘過氣來了立刻站起來罵道:“你們特么的還不給老子追!”
工人們得罪不起崔巴子,只能裝模作樣的往外追,嘴里喊著“站住”之類的話,但卻跑得很慢。
崔巴子也知道指望不上這些工人。他也沒追,而是跑向一個在礦洞壁上鑿出來的小屋子,里邊有電話,他抄起電話就喊道:“有記者進來了,給我攔住他們,趕緊通知顧礦。”
崔巴子還是慢了一步,如果他能早點通知上邊的人,升降機一關,蔣興紅這些人根本就出不去,但他慢了一步何永明帶著蔣興紅等人就上了升降機。喊著有人受傷了,管升降機的人也不敢耽擱趕緊把他們拉了上去。
幾個人一到門口就看到顧金才帶著人正往這跑,蔣興紅等人哪敢耽擱?撒丫子就奔著貝一銘所在的樹林跑去,顧金才帶著二十多個手持鐵棍的人罵罵咧咧追在后邊。
貝一銘很快就聽到了動靜。趕緊對秦武道:“他們來了,看樣子應該是被發現了,一會你帶著記者們先走,我帶人攔住他們。”
秦武急道:“老板你帶記者走,我攔他們。”秦武可不放心讓貝一銘留在這里。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看到兩名記者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不等喘勻了氣就道:“他、他們。他們被截住了。”
本來蔣興紅等人是能跑出來的,但有個記者剛才摔了跟頭,蔣興紅、劉巖不得不回去救他,結果是他們把人擋住了,兩名記者跑了回來。
貝一銘一咬牙道:“走。”
秦武自然不能不管貝一銘,拉過一個人讓他帶著記者們趕緊走,然后就追了上去,秦武到的時候雙方已經打成了一團,顧金才也是急眼了,他清楚一旦讓記者拍攝到礦山的情況,他這礦是別想開了,那可是一年幾百萬的買賣,他如何甘心就這么放手?他是下了死命令讓說下的人一定要把記者截住,把攝像機這些東西都搶回來。
顧金才這一下死命令,他養在礦上的那些打手下手自然是沒輕沒重的,但好在貝一銘帶的人足夠多,并且這些人很多都當過兵,又被劉巖訓練了好久,一時間到是沒落下風,但因為貝一銘沒想著跟顧金才起沖突,他帶的人都沒帶什么家伙式,而對方手里不是鐵棍,就是鐵锨,雙方這一混戰,貝一銘這邊傷了不少人。
貝一銘自然知道這會肯定不能手軟,不然他絕對好不了,貝一銘手里有一根劉巖搶過來給他的鐵棍,劉巖跟蔣興紅已經掛彩了,一個被打破了頭,另一個一條胳膊已經舉不起來了,但兩個人卻護在貝一銘身邊,生怕他有個什么閃失。
顧金才惜命得很,可不會加入戰團,他站在邊緣掐著腰大喊道:“給我往死里打,弄死這群的,媽的活膩歪了,敢來我這鬧事,去幾個人把那幾個雜種草的記者追回來。”
秦武這會也到了,一腳把舉著鐵棍向貝一銘砸來的一名打手踢倒,急道:“老板你先走。”
貝一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道:“走個屁,媽的,先把顧金才那王八蛋抓住。”貝一銘很清楚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如果不抓住顧金才制止這場群毆,真可能出人命。
秦武一聽這話立刻把褲腰帶解了下來,不要命的奔著顧金才沖了過去,貝一銘舉著鐵棍趕緊跟上,劉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大笑道:“媽的,痛快。”說完也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