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這道驚叫聲的是幾個男子慌張跑了回來,跌跌撞撞一下撞倒了幾個人,幸好慕白飛反應夠快,否則自己也要被撞倒在地了。
“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慕白飛驚愕的神色沒有持續多久,濃厚的霧氣驀地被撕裂開來,電光石火間,一道漆黑的影子猛地撲來。慕白飛身邊的白人壯漢根本未曾來得及躲避,直接被那道漆黑的影子撲在了臉上。
借著車燈散射的光芒,慕白飛眼睛瞪得渾圓,不敢置信地盯著發出慘叫的白人壯漢,那撲在他臉上的黑影,竟然是一只身長三四十多厘米,形如放大版的巨沙螽。
巨沙螽雖然是自然界中最大的昆蟲,但怎么也不可能這么巨大,而且也有巨沙螽沒有的翅膀,外表更是猙獰可怕了許多,明顯并非是同一個物種。
看到這般詭異的昆蟲從大霧中飛出來,還一下撲到了一個人的臉上,慕白飛瞬時后背冷汗直冒,浸濕了上衣。
“嗤嗤…”
撲倒了白人壯漢,這形如巨沙螽的蟲子,以如蝎尾的尖刺猛然刺了下白人壯漢的脖子,隨后張開翅膀,在旁邊人駭然的尖叫下又飛入了濃厚的霧氣內,行動之快讓許多人都做不出其它反應。
“他被蟲子咬了!”
旁邊的人似乎是白人壯漢的同伴,連忙蹲下身來查看他的傷勢。
慕白飛心有余悸地盯著那蟲子消失的地方,聽到那人的叫罵,才低下頭去看那白人壯漢的情況。
情況非常不樂觀。
那白人壯漢渾身如羊癲瘋發了似的,抖個不停不說,脖子被刺中的部位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想想也知道,人被蚊子咬了都要起一個一兩厘米的腫包,何況是剛才那么大的一個蟲子。
那樣龐大的體型與可怖的外表,任憑誰看了,不敢招惹不說,連接近都不敢。
被這樣一只蟲子用尾巴刺了一口,慕白飛光是想一下就覺得渾身發冷。
“求你幫下忙,他快不行了。”
那人驚慌不安,已經被白人壯漢的狀況嚇壞了。
“怎么回事?”
坐在車里的柳華梁沒看到那一幕,只被周圍人的驚叫嚇了跳,趕忙拉開車門下了車,見慕白飛呆愣站在車門邊上,以及地上躺著的白人壯漢,不禁焦急問道。
“柳哥、剛、剛有一只蟲子,蟄、蟄了他一下。”
慕白飛臉色煞白,說話都沒法流利了。
“蟲子?”
柳華梁眉頭一皺,蹲下身看了下白人壯漢快布滿一半脖子的紅腫,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么蟲子這么厲害?
“怎么辦?幫幫他,幫幫他。”
白人壯漢的同伴完全六神無主了,只能抓住柳華梁的手臂求助。
這是一個臉上長滿了麻雀斑的四十多歲女性,柳華梁安慰她道:“女士,不要急,會沒事的,我們先把他送到前面去,那里肯定有警察。”
女人早已沒有主意了,聽到柳華梁這么說,趕緊點頭答應:“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的幫助…”
“小飛,趕緊過來,幫我把他弄到我背上。”
發現慕白飛還呆愣在原地,柳華梁喝斥道。
“噢、噢…”
慕白飛回過神,走過來幫忙的時候,柳華梁看到他雙手都在發抖,高喝道:“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
“柳哥…那蟲子好大。”
慕白飛哭喪著臉,“媽的,那蟲子至少有我鍵盤那么長,那么寬。”
“啥?你不會看花眼了吧?”
柳華梁第一個念頭就是不信,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蟲子。
“我騙你干啥啊,我差點被嚇死了。”
要不是這個白人壯漢擋在了他前面,剛才被蟲子蟄上一口的肯定就是他了。
如此想來,慕白飛能不害怕恐懼么。
“先別管這么多,快把人給我扶到我背上去。”
“啊?”
“又怎么了?”
“不、不是,柳哥,他、他好像死了。”
話這么一說,女人與柳華梁都是一驚,回頭一看,果不其然,白人壯漢就像窒息溺水一樣,捂著腫大如饅頭的脖子,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停止了掙扎。
“啊,艾德!”
女人情緒頓時崩潰,撲到白人壯漢身上哭喊了起來。
柳華梁也趕緊蹲下身,先用手摸了摸白人壯漢脖子上的脈搏,再試探了下他的呼吸,沉默地搖了搖頭,歉意道:“很抱歉女士,他…”
“不,艾德,你不能死!”
根本不理會柳華梁的歉意,女人抱著白人壯漢的尸體,哭泣不停。
車輛間又有人陸陸續續走了過來,有人在旁邊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這是怎么了?”
“我的天,他是怎么了?”
不明真相的人總是很多,從剛才幾聲尖叫,到白人壯漢死亡,前后也就一分來鐘,但已經有一個人徹底死去了。
慕白飛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神思茫然,本來是即將到來的美好周末才對,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出來?
蟲子?
一個三四十厘米長度的猙獰蟲子?
這是天方夜譚般的故事嗎?
對比慕白飛茫然無措,柳華梁站起身來,把目光看向前面堵塞的道路盡頭。
已徹底被霧氣籠罩了的公路盡頭,從這里完全看不出景象來,仿佛白色的霧氣隔絕了這邊與那邊的世界,雖近在咫尺,卻又顯得永隔天涯。
這邊又是高架橋,要么前進五六百米下高架橋,要么后退幾百米,除此之外左右兩邊皆是十五六米的高度,以至于堵塞在這上面的人只有以上兩個選擇。
“柳、柳哥。”
慕白飛總算勉強把驚惶的情緒壓定下來了,拉住柳華梁的胳膊說道:“柳哥,我們、我們趕緊走吧。”
“走?”
“嗯,別、別停留在這里了。”
慕白飛心悸地盯著地上白人壯漢的尸體:“剛才那蟲子,至少三四十厘米長度,蟄了下他后…你看這才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人就死了,鬼知道那蟲子還會不會回來,這里實在太危險了。”
“嗯。”
柳華梁知道關鍵時刻,慕白飛從來不會開玩笑,盡管三四十厘米的蟲子聽起來不可思議,但眼下一只蟲子蜇了一個人,卻不到一分鐘就令人致死,這便是一件十分危險的狀況了。
立即離開這里,也是一個很好的做法。
不過,柳華梁點頭應是以后,并未立刻離開,而是對著哭喊不止的女人說道:“女士,請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吧,這里恐怕有點危險。”
然而他的勸解沒有多大的效果,充耳不聞柳華梁的勸說,一味沉浸于巨大悲痛中的女人,只是抱著尸體在慟哭。
“哎,柳哥,快走吧。”
“但是…”
“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管其他人了,大嫂呢?剛才那是地震吧,大嫂在家里誰知道怎樣了,我們趕緊先回家再說吧。”
慕白飛這話讓柳華梁心思一驚,對于老婆的關懷讓他沒有再猶豫,點頭說道:“好,我們走。”
也不知這場大霧蔓延了多少距離,走在濃濃的大霧當中,僅僅五六米外便幾乎看不到人影,再加上路燈停電以及失去了手機信號,這一切都足以讓人感到慌亂。
好在唯一能讓人冷靜下來的是,堵塞的高架橋公路上面,還有如他們一樣不幸的許多車主和乘客,雖也有一部分人還坐在車內,但也有相當多的人拉開車門下了車,茫然地望著前方,左右交談地朝前走去。
大概都是抱著去前面看看的想法。
要不是剛才那蟲子蟄死了一個人,一閃即逝的身影,也差點讓慕白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