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評論和放出消息后的炸鍋,陸淵也抽時間看了看,也確實沒有多么出乎他的意料。接下來的一周,他就常駐代工廠內,一邊與眾多工程師解決工程機的各種問題,例如天線與信號,電池布置要求更加趨向于合理性等等。一邊也在適配ArkOS系統,希望能把工程機上系統的各種bug給解決掉。
說實話,就算他嗑藥后大腦潛力被臨時開發出來,擁有著比常人強大得多的腦力,要想在短時間內搞定這么大個工程也是很難很難的,好在有著桑尼,他只需要讓桑尼來進行遠程協助,調用一些南太平洋海底基地的大型量子計算主機的部分資源,來幫助解決系統適配問題,用不了半小時就完美適配了工程機。只是為了避免嚇壞別人,他才用了一周時間逐漸把OS系統中的bug解決掉。
縱然如此,眾多軟件工程師還是對陸淵口中的海外技術部門感到驚訝。
這天晚上,陸淵正忙完最后一批工程樣機的適配工作,總計五批驗證機,他最后選擇了其中第三個,作為最終定型的樣機。
“呼呼…就這樣吧。”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微抿了口,陸淵的視線忽然在旁邊的時間上停下。隨即伸手點開日期,臉色微微變化,忽然嘆息道:“快到了啊。”
再過一天,就到了父母的忌日。想想來東海打拼了幾年的時間,都沒有回家掃墓過,他也算是不孝子了。
想到這里,他干脆提前預定了明天的飛機票,第二天一早就去機場坐上飛機,飛了兩個半小時抵達中西部的某座機場,然后再租了輛車,朝著熟悉的老家開去。
經過了多年的經濟發展,當地的道路也不再如往年那般稀爛了,只是如今城市化發展加快。如同鄉下這些地方很多年輕人都進城發展去了,留在老家的只有兒童與年邁的父母了。
他開著車駛入老家,一路上都沒見到幾個人,把車停在山下。關上車門帶著紙錢便走上山。
沿著山路走了幾圈,陸淵眼前一動,父母的墳墓前,竟然有個人正蹲在那里燒著紙錢。
“洪叔?”
陸淵有點遲疑,看著那人的背影幾乎有點認不出來了。才幾年時間沒有見面。沒想到這位在他印象中還算健朗的老人,居然老了這么多,身子再無以前般硬直,而是彎曲著直不起來。
聽到背后的聲音,老人緩緩回過頭來,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并沒有認出眼前這位青年人是誰。
比起老人的變化,陸淵的變化實則更大了許許多多。
“是我,陸淵,洪叔。”
“小淵啊…”老人這才想起來了。又驚又喜:“你怎么回來了?哎,感覺又長高了,差點沒認出來。”
“洪叔,你身體還好吧?”陸淵走上前去,握住老人顫抖的雙手,看了看地上的紙錢,愧疚道:“這些年麻煩你了。”
“哎,一家人說這些干什么。”
老人微笑道:“我剛才還想著,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回來一趟…哎,人老了。你以前留下來的電話號碼也沒找到,想聯系你都難。”
“洪叔,這都怪我。”
對于這位從小照顧了他良多,又在父母去世之后常年為他打掃墳墓的老人。陸淵總感覺虧欠了許多。
“不怪你,不怪你…年輕人總是要奮斗的,工作忙沒時間,我們都能理解,尤其你還在大城市里工作,肯定很忙很累。”
一邊說著話。陸淵為父母燒了些紙錢,又在跪在墓碑前磕了幾個頭,這才攙扶著老人走下山,來到老人住了半輩子的房子內。這座房子歷史幾乎有三十多年了,早就陳舊不堪,墻皮剝落了,可惜洪叔這老人早就在這里住習慣了,他的兒女想讓他搬遷到城里去,老人也堅持不去,硬要住在老家,以至于他的兒女也無可奈何。
與老人在屋里寒暄了一個小時,滿足了老人家的好奇心后,陸淵拿出兩個信封,里面各封存了一萬多元,把信封鼓得滿漲,塞到老人的手里。
“洪叔,這些年承蒙您關照了,這些錢不多,還請您收下。”
“不行,這不行…”
老人自然不會接受這筆錢,陸淵多次勸說無果,也只好收了回來。以老人的倔強脾氣,說不收肯定不會收,他也只好心中嘆息一聲,放棄了勸說。
正當陸淵尋思著告辭離開時,老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下。”
“嗯,什么事?”陸淵一愣。
“那個…哎,小淵,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陸澤一家現在也是家破人亡了…”
聽到“陸澤”這個名字,陸淵就忍不住皺上眉頭,只是現在他心胸也不是常人所能比較的了,以前再怎么記恨陸澤對自家的齷齪事情,但畢竟十幾年時間過去了,也逐漸淡忘了。何況陸澤也沒好過,因為吸毒導致妻子離去,自己又因為吸毒打傷別人進了監獄,兩人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洪叔,您就直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見洪叔好像開不了口,陸淵舒展眉頭,表示自己沒事。
“其實、其實這件事本來不該麻煩到你的頭上的,那陸澤也是個混蛋,他欠了你父親啊…”
老人回憶往昔,很是感嘆和猶豫:“但是陸澤是混蛋,他的女兒卻是無辜的…”
聽到老人的解釋,陸淵才明白過來,原來陸澤半年前在監獄里發生了意外,摔倒在地的時候,頭磕著尖銳物重傷死了,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卻也沒人可能為他追究了。
但他的女兒,14歲就要面臨沒有父母的局面,孤零零一個人綴學在家,獨自生活了三年,也沒人去管。老人盡管也很痛恨陸澤,但他女兒畢竟無辜沒錯,平時也多有照顧,可他今年身子骨也大為不行了,年后子女就要強硬把他接到城市去生活,這樣一走,那女孩就真的沒有任何人來進行照顧。
“小淵,別怪洪叔多管閑事,從輩分上來說,她就是你的侄女…也是你現在唯一的親人,所以,如果你現在有能力的話,就幫幫她吧,她才十四歲就失去了父母,也是作孽啊。”
聽完了老人的話語,陸淵沉默不語,他已經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然而縱使對陸澤沒有過去那么痛恨了,心理上仍然很是厭惡這個人,連帶著對他的女兒,肯定也沒多少好感。雖然老人說得對,從輩分和血緣上來講,這是他的侄女,可正因為這樣,他就更忘不了陸澤對他家里做的壞事。
“洪叔,帶我去看看吧。”
良久,就在老人以為陸淵不愿意插手時,沒想到卻聽見陸淵忽然開了口,不由喜道:“好好,我們這就走。”
陸澤的家距離老人家也有兩里路,老人走的較慢,一邊走一邊說道:“陸澤那個混蛋,以前喝醉了就打他的女兒,根本不顧忌這是他的女兒,幸好政府及時把他抓走了,不然‘小伊’還要受不少的罪…”
出于對陸澤的厭惡,陸淵哪怕回家掃墓也不可能去陸澤家看看,所以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侄女,記憶還停留在她幾歲的時候,聽到老人念念叨叨,也不禁減少了些許厭惡。這個侄女事實上也是個受害者,試問又吸毒又酗酒的人,又豈會對自己的女兒多加照顧?沒被發酒瘋的時候打死,已經算是可以了。
兩里路走完,陸澤的家就出現在陸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