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艾伯特要說失去冷靜還不至于,卻也震驚了一下。
“…日本,在那里你將獲得答案。”
不予分說,海事衛星電話被對方一把掛斷,迫使艾伯特再想追問也來不及了。
沉默地站起身,艾伯特來到窗戶邊,凝聚的視線穿過茫茫雪山,直到最為遙遠的那座東方島嶼。
波蘭,華沙。
咖啡館的露天桌子旁,褐發少女噼里啪啦地在鍵盤上迅速敲打,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那陶醉幸福的模樣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會在下一刻,就從座位上猛地跳起來。
“沙雅…”
急匆匆而來的男孩,喘著急氣跑到女孩身邊,“我們在到處找你呢,你怎么還在這里啊?”
“怎么了?”
女孩隨口詢問,眼睛卻始終盯在屏幕上面,手上更是不停地敲打鍵盤,絲毫未有停歇的意思。
“哎,沙雅,你忘了嗎?今天大家都約好了的,足球隊就差你一個人了。”
“足球隊?那是什么?”
女孩抬起頭來,茫然地望了男孩一眼。
“你開什么玩笑?”男孩徹底懵了。
“我不知道…沒興趣。”女孩搖搖頭,繼續把精力逗留在電腦上。
“沙雅,別鬧了,趕緊走,大家都等急了。”
男孩還以為女孩沙雅在與他開著玩笑,扯住她的手臂,就想拉著她離開。
“等一下!”
沙雅忽然起身,猛地合上筆記本。
“怎么了?”男孩被嚇了一跳。
女孩嚴肅地盯著男孩:“我要走了。”
“走了?”男孩愣了片刻,才傻乎乎問道:“去哪里?”
“去日本。”沙雅興奮至極,“我要去見一個高手,太厲害了…我的技術與他對比,簡直不值一提。”
“哎,沙雅?”
男孩完全摸不著頭腦,不僅跟不上女孩的思維。還直到女孩跑出了老遠,才急忙追上去:“沙雅,你等等,你就別開這種玩笑了…”
德國。慕尼黑。
奧利匹克公園,陽光肆意地灑在綠草悠悠的大地上,波光粼粼的湖畔周圍盡是悠閑散步的人們,就在湖畔邊上的長椅上面,一位戴著鴨舌帽的老人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靜靜地沉默了許久,半瞇著的雙眼才伴隨嘴角上揚,浮現出一絲微笑。
“有意思…”
“日本嗎?”
那個國度他曾經去過一次,并沒有留下多少的印象,也許是日本人那種循規蹈矩的樣子令他不喜,不管怎么說,這次總算是出現一件令他感覺不錯的事情了。
許久,許久保持平靜的情緒,隨著這件突發事情的開頭,他半瞇著的雙眼閃爍的光芒。是名為喜悅的閃光,本以為離開“生意”退休后,就將陷入養老的無聊日子,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重新接手“生意”,沒想到有趣的事情就找上門來。
對,不是為了錢去行動。
單純只是為了有趣的游戲而已。
只要有趣,那么這件事就值得他去做。
亞斯.馬克,這位曾參加過越戰,海灣戰爭的老人,熄滅已久的火焰。再次在心中熊熊燃燒起來。
“日本,那就去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拉下鴨舌帽,老人拿起筆記本塞入帆布包內。提著洗的泛白的帆布包朝公園外走去。
紐約,華爾街。
凱文臉上露出蕭瑟失意的神色,腳步一止,最后望了一眼這個為之奮斗了十幾年時間的地方,從今以后,他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華爾街外表看起來光亮鮮人。似乎是人人羨慕的高貴場所,可唯有深入進去的人才明白,在這個地方,實則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存在。一旦犯了錯,那么就不會有給你后悔的機會,不知多少人每天上演著悲歡離合…
以往他嘲諷那些失敗者,覺得失敗者根本不值得同情,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他也要成為失敗者當中的一員。
剛走出幾步,懷中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會是誰?
難道是那些被他踩過的人,趁機來嘲笑他嗎?
遲疑了會,凱文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陌生的來電,面上神色不定地接通。
伴隨吃驚,疑問,或是震懾與猶豫,凱文咬著牙齒放下了手機,抬手看了看手表,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目的地,日本!
在遙遠的大不列顛島上,原野的一座莊園外,兩位青年正怒氣沖沖的對峙著。
“喬納森,別以為這樣我就服氣了!”兩人的身高都居在一米八五以上,雄壯的身材怒吼出聲,尤為震撼人心。
“布蘭度,你做下這樣的事情,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
名為喬納森的青年火冒三丈,單手指著對方:“我勸你立即到警局自首,否則后果自負!”
“哈哈哈,喬納森,你總是那么的天真可愛,就像羊圈里面的小綿羊一樣,你聽聽,你在說什么樣的胡話,居然叫我去自首?”
被喬納森喊為布蘭度的高大青年,仰頭狂笑:“實在是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告訴你吧喬納森,我是絕不會去自首的,不僅我不會自首,而且…”
他的眼睛散發著駭人的刺目光芒:“而且告訴你喬納森,老子不做人了啦!”
單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披頭的金發之下,布蘭度的目光猶如火焰一般灼熱,而他發出的宣言,也讓喬納森感到極為震驚。
“你在說什么!布蘭度!”
喬納森高聲厲喝道:“你瘋了嗎?”
“我沒瘋,而且我在實踐自己的想法!”
維持著自己的捂頭造型,布蘭度鄙夷著說道:“反而是你,喬納森,簡直太迂腐了,那家伙死有余辜…你難道不知道就是那個混蛋害死艾莉的嗎?”
“可那也該由法律來嚴懲,而不是你來處理!你沒有替代法律執行刑罰的權利!”
喬納森義正言辭,絲毫不為布蘭度的諷刺而感到動搖。
“迂腐,迂腐,迂腐…真是迂腐到了極點!”
布蘭度身子傾斜四十五度,目光俯視喬納森,手臂直指喬納森:“你明明知道法律懲戒不了他,為何還說出這么天真可笑的話來?我早就知道艾莉喜歡你…但沒有想到在艾莉死后,你連為她報仇的想法都不敢生出,這樣的你,有什么資格得到艾莉的愛?”
“這個世界上,善良是無法對抗邪惡的,唯比邪惡更惡,才能止住暴力與污濁!我剛才絕沒有與你開玩笑,我要做的就是以暴制暴,化身邪惡…我不再做人啦!喬納森,對我絕望吧!”
“我不會對你絕望的。”
喬納森為了在氣勢上不遜色于布蘭度,也前傾身體,維持著一種三十度傾斜,卻不倒的姿勢,雙手指著布蘭度:“我會讓你在監獄里面反思的,對不起,布蘭度,我已經報了警。”
“什么!喬納森,你竟然敢報警!”
布蘭度也很是震驚,隨即忽然想起來什么,哈哈狂笑道:“報警無效,你是永遠抓不到我的,再見了喬納森,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著,布蘭度反身跳出圍欄,朝著黑暗中跑去。
“布蘭度,你給我站住!”
喬納森沒有想到布蘭度居然說走就走,不給他丁點的反應時間,等他再想抬步追上去時,布蘭度已經迅速消失在了黑夜當中,再也不見身影。
“該死,那家伙會跑到哪里去?”
喬納森內心在怒吼,但同時也有點傷痛,畢竟布蘭度再怎么說也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同伴,也許從此之后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