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稀里嘩啦地擊打在大地,就算打著雨傘,濺起來的水花也足以瞬間把人給全身弄濕。
狂風在天地間怒吼,但也擋不住張言的這一聲大喝,走在前面的雨衣人盡管沒有回頭,還是腳步一止,停住了腳步。
見雨衣人站住不動了,張言卻并未上前。
這個人…太奇怪了。
正常人聽到背后這么一聲厲喝,至少也要下意識地嚇一跳回頭看看吧,可此人卻只是緩慢停住腳步,好似對身后的人毫無興趣。這樣的行為舉止,不論怎么去看,都很奇怪。
心中的警惕陡然升起,張言察覺到了些許的端倪,沒有試圖上前用手銬去銬住對方,而是再次喊道:“我是警察,現在給我趴在地上!”
“張隊!”
這時,小武兩人也緊跟跑了出來,任憑大雨澆濕兩人的衣服,緊張地來到張言身后。
“去,把他銬起來!”
詫異地盯著張言,從未看見過張言有這么神色肅穆的時候,小武為此還稍微愣了一下,等聽到張言的命令,連忙與另一位同事走上前去,拿出手銬,準備把那人銬起來。
“喂,你…”
兩人走近雨衣人,小武右手伸出,想要抓住這人的肩膀,好動手反扣回來銬住他的手腕。
然而,就是這時!
雨衣人乍然轉身過來。
他這一轉身,小武兩人同時怔然,伸出去的手直接落空,只覺得渾身一疼,就感覺天旋地轉,仿若整個天地都倒轉了一般。視線前方不再是雨衣人的身影,而是鋪面迎來的地面!
“啪!”
“啊!”
小武痛呼出聲,全身骨頭都好像被這一下給震散了似的,臉頰狠狠緊貼地面的水洼,濺起來的雨水遮掩了他的眼睛,恍惚之間。他的同事也倒在了地上,與自己遭遇了同樣的命運。
以張言的敏銳眼力,竟然都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感覺小武兩人忽然身子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隨后就狠烈地撞在地面,失去了反抗能力。
“嘶!”
張言吸了口涼氣,二話不說,食指扣動扳機,就要朝著雨衣人的小腿射擊。以他的射擊能力。在這區區十多米的距離之上,射中一個人的小腿,不算難事。
猛地眼前一花,扣動扳機的手指卻再也扣動不下去了,從十多米的遠處,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雨衣人身形一動,下一刻整個人就在視線里疾速擴大了一圈。手腕一疼,還沒扣動扳機的手槍直接被打飛了出去。旋轉著砸落在遠處的水洼坑中。
不動則已,一動如風!
太快了,太快了,快得簡直超乎張言的想象,他從沒設想過,這個世界上人類的速度會這么快。快到了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以至于他這樣的老槍手,也來不及反應扣動扳機。
但幾十年的鍛煉終歸讓張言不是一個簡單的普通人,手槍被一下打飛,立刻俯身變位。足下伸腿一勾,向著雨衣人的腳腕勾去,腰身反擰撞入對方懷里,右手抓取雨衣人的胳膊,試圖一腳絆倒對方,然后以擒拿的姿勢制服雨衣人。
這一變手不可謂不快,幾十年來簡單的這一招,也不知瞬息制服了多少的犯罪分子與嫌疑人。迄今為止,市局里面也就老陳能和他走上幾招,無人不知他這手大名鼎鼎的擒拿招式。
“啪!”
不對!
腳才一觸碰到對方腳踝,張言立刻感覺不妙,與以往制服的對手不一樣,這次腳一伸過去,居然仿若勾到了一根鐵柱上面似的,不僅勾不動不說,反而還震得自己腳踝生疼。
這一腳挫折失敗,直取對方胳膊的下手,無疑也行不通,就在張言為之震驚時,來不及變換擒拿招式,雨衣人動了。
簡單地揚起手掌,微微高過頭,然后一掌拍下。
“嘩啦啦啦…”
本來密集的傾盆大雨,就在舉掌拍下去的瞬間,赫然震散開來,一滴一滴的雨水被拍下來的手掌追上,震得粉碎形成一圈一圈的漣漪,就這么在空中蕩漾開來。
無可反抗,無可抵擋,明明眼睛已經看到,腦中也意識到了,但張言就是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拍擊而來的手掌越來越大,一掌擊中了自身的肩膀。
“咔嚓!”
不是簡單的擊中,雨衣人一掌下來,居然順勢化掌為抓,猛地扣住張言的肩膀,輕輕一抽,整條胳膊頓時無力落下,瞬間脫臼。
“轟隆!”
天色慘白,一聲巨響,狂風暴雨的天空發出沉悶的雷鳴,似乎又加劇了強風的力度,讓人幾乎站立不穩。
前后不過眨眼之間,張言哪里能想到,自己不僅沒有制服對方,反而一個交手的剎那,自己的胳膊反而被弄的脫臼,再使不出絲毫力量來。
而他所能做的,僅僅只是艱難地側身,用左臂來抵擋接踵而至的拳頭!
“咔嚓!”
剛才是胳膊脫臼,這次則是脆聲驟起,左手臂應聲骨折。
雨衣人靠近過來,原地未動,竟然后發制人打得張言這個擒拿散打高手狼狽不堪,就仿佛是幼童遇到成年壯漢,毫無還手之力,令人感到難以置信。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發生,不管張言再怎么不可置信,手臂上的痛覺也令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什么幻覺,而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面前這個神秘的雨衣人,居然這么厲害?
他一年前與軍區比武的第一名交過手,雙方僵持了幾分鐘,在擒拿格斗上幾近不分勝負,也即是說,如果不用武器單比擒拿散打,那已是軍區十幾萬人中最為厲害的幾個人了,這樣張言都能打個平手。有鑒于此,張言一直都很是引以為傲,也確實在整個東海沒有遇到過平等的對手。
但在這個人面前,曾經的傲氣被粉碎的一干二凈,絲毫不剩。
這一剎那的變化,隨著張言悶哼倒退,雙手遭到重擊受傷,本人已接近瓦解了大部分的武力,只要雨衣人乘勝追擊,他必死無疑。
可是雨衣人并沒有追擊,反而腦袋一偏,側過身來。
“砰!”
槍聲在張言身后驀地傳來,他驚愕一回頭,就看見秦馨菱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下來,撿起了他被擊落的手槍,朝著這邊射擊。
法醫也是有資格練槍的,據張言所知,秦馨菱的槍法還不弱,一個女人的槍法勝過了許多的男同事。
一槍落空,秦馨菱毫不氣餒,眼神冰冷地望著雨衣人,再次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一瞬息,雨衣人陷入了空前危險的境地,哪怕他能一招擊傷張言這擒拿高手,也不可能抵擋得了現代熱武器的射擊,擊中了要害,也得立刻身死!
“嘩啦…”
槍聲響起的霎時!
雨水支離破碎,朝著四面八方激射飛去,雨衣人身子一擺,整個人的身體不可思議地傾斜八十度,幾乎緊貼著地面蹬步疾走,大片的水花被雙腳踩爆炸起,幾發子彈射擊過來全部擊空,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
這怎么可能?
呆立在旁的張言嘴巴微張,眼珠子都差點快瞪了出來,這個人竟然能在這么短距離的空地上,躲避開手槍的射擊?
更為猛烈地是,面對秦馨菱的手槍射擊,雨衣人不退反進,傾斜地面的身體猶如有條看不見的鋼絲牽引著,橫移挪步數米,再次避開一發子彈。
隨后蹬地起身,左右一晃,仿佛移形換影般又躲開兩發子彈!
至此,秦馨菱手里只剩于了一顆子彈。
似乎也清楚知道這一點,雨衣人停止了避讓的舉動,仍舊低著頭,看也沒看秦馨菱。
舉著槍對準雨衣人,秦馨菱一動不動,始終保持冰冷的面孔,也不由在眉目間產生了些震驚,握住槍把的手也緊了緊。
三個人站成了一個三角形,如若平穩制衡的對峙,秦馨菱手里還有一發子彈,即是說她還有次機會擊斃雨衣人,而雨衣人沒有動彈,好像也在等待時機,或者等候她的反應。
但張言與秦馨菱卻知道,時間拖得愈久,也就對他們愈加有利,等到支援抵達,就能讓這個雨衣人插翅難飛。
然后…
雨衣人抬起腳步,就這么慢慢朝著秦馨菱走了過來。
秦馨菱瞳孔一縮,怎么也沒想到雨衣人竟敢無視槍口的威脅,像是在散步一般走近,他是絕對有信心避開這最后一發子彈嗎?
強烈的危險刺激著秦馨菱,這還是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油然而生一種緊張的情緒,開槍,開槍,必須立刻開槍!
不行,不能現在開槍,得等他再走進一些,才能萬無一失的擊中他。
剛才雨衣人閃電般的躲避動,已經強烈動搖了秦馨菱的信心,這一刻她已不大確信自己能一槍必中。
對,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她居然都產生了可能射不中的想法,那么大的一個活靶子!
“開槍!”
秦馨菱身子一震,被張言忽然的大喝一驚,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砰!”
最后一發子彈猛地脫膛而出,以數百米每秒的速度,瞬息橫穿這十米距離,電光石火間,迎面而至雨衣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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