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心中燃起熊熊的火焰。
重活一次,活出了精彩,迫切地希望能為這個國家做點什么的火焰。
賈森的派對給了他很多思緒和想法,除了和hana的交流之外,跟其他不同國家的媒體人士的交流也讓他受益匪淺。倒不是所有做媒體的都能四通八達各行各業知曉一二,但能被賈森或賈森的朋友邀請過來的媒體人士,那定是四通八達各行各業知曉一二的有識之士。
此后,高冷每到一個國家都會請那邊的朋友邀請媒體人士前來派對,這是能最快速了解一個國家政策,商業氛圍,乃至普羅大眾情況最便捷的方式。
“高總,我們也想做點什么,大企業如今能有您這樣悟性的,太少了,可是我們擔心…”
話沒有繼續往下說。
因為高冷坐了下來,手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了起來。
跟了他好幾年的老伙計們早已習慣他的風格,這個時候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斷高總的思索。
擔心不盈利是肯定的,這么大的局,一看就是要在歐洲進軍文化產業的架勢,在這么一個陌生的毫無根基的國度,已一己之力推廣文化,是很容易在巨浪滔天的商海中翻船的。
看看帝國那么多企業,市值高于星光集團的那些企業,他們都沒有做這一項;看看他們,都是為了盈利全球買買買。
從商,不為了賺錢,難道是為了江山社稷?
可高冷看來,從商除了為了賺錢,有能力之余也應該為了江山社稷,這才是國家讓少數人先富起來的最終目的。
這兩年,他以沐小冷的名義成立了公益基金,讓沐小冷帶著父親的愧疚深入落后地區,給予孩子們溫暖,小冷在這一塊做得十分盡心盡力,一方面是因為她本就善良,樂于助人,另一方面是因為父親的貪污讓她倍感內疚,在這樣的內助力之下,星光集團公益基金在短短的幾年時間救助了兩百多名重大病患兒童,兩萬名失學兒童,修建了十五所愛心小學,每年都以極快的速度在遞增。
而高冷給予公益基金的撥款也不斷地攀升,絲毫不在意這會影響到自己財富的積累,不在意那什么財富排行榜上的排名。
為星光集團的年輕人們提供完善的上升渠道,為北漂的同事們租房,為他們的孩子們提供免費的托管,真正給予了員工尊重。企業總說員工是家人,而真正把員工當家人的企業,寥寥無幾。
使喚你加班的時候不給加班費,倒真是家人作派。
他們都知道,高總決定了的事沒人能阻止,而且沒有上市的星光集團,話語權決定權都在高冷的身上。
“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但絕對不會是無關緊要的東西,畢竟,星光集團要不斷壯大,我才有能力做更多的事。大家放心,錢得賺,文化也得推。”
高冷環顧眾人一眼,表情輕松:“我們的文化絕對足以吸引老外,可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運作起來,恐怕需要一點點小技巧。你們知道回鍋嗎?”
回鍋?
一群人一臉懵逼,怎么突然說到做菜了?
“啊,知道,我蠻喜歡回鍋肉的。”
“就是…做熟了的肉,再回鍋烹飪的那個回鍋嗎?”
高冷點了點頭:“我們是一己之力推文化,要想賺錢還推廣,可以采取回鍋式推廣。”
回鍋式推廣?陌生詞匯,在座的都把目光投向了做經濟報道出生的李某身上,只見他也一臉茫然。
未曾聽過經濟學中有這種說法或方式。
“下面分配新工作。”高冷的聲調變得嚴肅的一瞬間,會議室的人立刻紛紛翻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老李,接下來的幾天,你負責跟巴黎各大知名畫展社建立聯系。我要巴黎最知名的畫展社至少十家,建立好聯系。”
“是。”
“荷子,你跟拍賣行建立聯系,今兒就動身去一下英國,那邊幾家很好的拍賣行在香港也有分社,建立好聯系。”
“是。”
“老東,你立刻跟星光集團人力資源部開個會,我要國內民間藝術家的名單,水墨山水畫的,剪紙的,版畫的,還有…總之,對,畫我們帝國扇子上的那種畫家,找幾個頂級的。”
“是…不過…”老東思索幾秒后說道:“這剪紙,版畫什么的,不是大家啊。而且這種民間藝術家…說好聽點是藝術家,不好聽的,我看湘西那個剪紙大師的作品雖然上了奧運會,可如今也僅僅是作為本地觀光品在賣,而且賣得很便宜。”
大家,自然是德高望重眾所周知的藝術家,而這些雖然偶有被媒體報道,卻處于藝術鏈的低端,沒有出現在拍賣行被拍出高價,屬于民間藝術。
要說起來,還是水彩啊,油畫啊之類的藝術品在國內更受追捧。
“是啊,很多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沒錯,可這年頭那玩意兒不賺錢,好些都要失傳了,我們國家也報道過很多次都不管用,我們…”
“你不用管那么多。”高冷臉色一沉。
老東連忙閉嘴,認認真真地寫下自己的工作內容。
“我會盡快買下這些媒體和出版廠,書商,所以需要一大批高素質國際人才,優先在北大清華錄取,那些海派出來幾年的藝術生挖一批,人力資源部接下來的重點目標是高價挖一批年輕的高素質海歸人才,薪水好說,只要對方是個人才。要能熟練掌握法語,中文,英文的美術生優先。”
“多少人?”負責人員對接的問道。
“五十人。”高冷算了算后有點吃不準:“先招募五十人吧,三十人美術生,二十人精通這三國語言的中文生,不夠就再招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么大規模的招募,看來高總又有大動作,原以為過來只是解決一下yoko雜志的事兒,這會子看來,高冷動了別的心了。
招募那么多美術生和中文生,看來高總要先從畫作等手作藝術品下手了。
“國內民間藝術家其實比較好找,各地媒體都有報道,現在是高素質的人才不太好找,尤其是短時間內要這么多,這等于去中央美院要端掉一大批海派留學生,人才的競爭很激烈啊。”老東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沒事兒,敞開了招,薪水到位了,什么都好說。我想能投奔我們星光集團的,也是頗有遠見的。對了,這里面有一批崗位是常駐法國的,法國這邊得建立一個專門的人才部,應該更好招募一些。”
會議室里傳來了一陣陣的刷刷的記錄的聲音。
“還得請國內最優秀的譯者,這一塊我親自去請。”高冷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一張宏偉的戰略圖在眼前展開。
回鍋式推廣,是什么樣的推廣呢?哪怕我們把這些濃郁的東方風格的東西拿到海外,要讓他們一下子追捧,怕是不會那么容易。
尤其是文學作品,他們那腦回路跟帝國人本就不一樣,很可能無法代入以至于不喜歡,比如。而就畫作或藝術品而言也是如此,就拿剪紙來說,他們會覺得驚艷,但驚艷之后會追捧嗎?
未必。
準確的說,哪怕短時間內幾家媒體跟風,但也很難追捧。
要知道,藝術鑒賞這一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向來都是西方國家影響發展中國家。
我們國家的知名的現代畫家,就沒有一例是沒有洋派鍍金的,再不濟也得去日本鍍金。也就是說,你在日本辦了畫展了,獲得了一定成功了,再回國內辦畫展,那含金量就不同了。
就拿國內目前很有名譽的大藝術家蔡國強為例,他如今的煙花藝術風靡全球,可最初也是在日本慢慢做起來的。他拿著他的畫作去巴黎,人不要,去東京,人也不要,最后,他去了日本當時還很鄉下的福島辦畫展。
當時的村民覺得很新奇,一個帝國人那么誠懇地來這里辦畫展,就聚集了起來。當時名不見經傳的蔡國強在福島開始做了起來,最后重新返回到東京辦畫展的時候就有了資格了。
而在東京辦了畫展,再回國內,就更是資格深厚了。加上蔡國強精通運營之下藝術創造力卻是驚人,如今在全球支持者眾多。
總有人說,蔡國強放煙花是污染環境,得禁。不得不說的是,政府之所不禁反而支持,那是因為帝國的藝術家實在是太少了,而噴子真的太多了。
再看看其他大畫家,沒有一個沒有海外鍍金的。
這么一看就能明白為什么我們民間藝術家很難登上頂級藝術殿堂的原因了,哪怕有那么一個兩個作品在海外拍出高價,也瞬間隕落。人拍的是那個作品,卻遺忘了這個藝術家。
因為這些藝術家不懂運營,不會英語,甚至一輩子沒有走出過大山。
這些民間藝術家,需要一個人推廣,用巧妙的方式讓那些洋人從作品看到藝術家本人的身上,慢慢地追捧,沉迷。
聽上去容易,做起來難。
這些民間藝術家這么多年都沒火起來,那么多人嘗試推廣也沒有推廣出來,是有很致命的缺點的:他們面對媒體很可能普通話都說不標準,他們甚至不愿意離開深山,他們沒有接受過如蔡國強一般高等的教育。
聰明的做法應該是買他們的作品倒賣,就像賈森那樣,還能賺一筆錢。
而高冷的做法,讓人摸不透。
“很難捧起來啊,一群農民,怎么捧?捧畫還差不多,花那么多錢捧人?”
“是啊,還有文學作品,怎么捧?這么經典,不也沒推廣開?更別說其他了…”
散會后,幾名高管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