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酒店那么近,干嘛要睡這!”簡小單齜牙咧嘴從齒縫里小聲抗議,她甚至用手掐了高冷的腰一下。
“老婆,你不要摸我…”高冷含含糊糊地說著,聲兒倒挺大。
簡小單的臉隨著高家人看過來的曖昧目光一下紅了,而頭也隨著主任投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而低了下去。
“搞什么啊…”簡小單不敢再反駁,嘟囔著,沒法子,這么多人看著,她再反對什么也不知道高冷會憋出什么話來。
“您想睡那棟樓呢?這是我家,二樓住著我兒子和兒媳,有一間客房,那邊是我三弟家,二樓住著他兒媳和一個小叔子,也有一間客房。”
門前沁井水,不改舊時波 “呃…呃…”簡小單還在睡一間房里沒緩過神來,她抬起眼看了看四周,正當面的剛剛吃過飯的是高共的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在不遠處一棟是高黨家。
高共唯獨沒說自己的二弟高產的家,也就是高冷的家。
“怎么二樓都有人?”高冷伸出手指了指那間紅色磚房:“這能睡嗎?”
“這啊?!”高共很是意外,他連忙很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這是我二弟家,他家里人都走了,房子也最破,沒裝修的,收拾得倒是很干凈,可是沒裝修…又是平房…這…”
他說的原因無非是怕怠慢了貴賓,如今農村建小樓的很多,有錢的里面裝修好一點,沒錢的就建一個殼子,里面不怎么裝修。可高冷家還是紅磚平房,這在農村是很窮的了。
也怨不得窮,高冷父母一直生病,錢都花在藥上了。
指著這么一個平房要貴賓住,怕貴賓看了不高興。高共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在他看來高不可攀,卻愿意替他出頭的貴賓,是這小平房的主人。
“干凈就行,主要是方便。”高冷說道。
“那就住那,挺合適的,就是房子破一點,我天天打掃,一會我再給換一個床單被罩,可以的,可以的。”高共老婆偷偷掐了高共一下,與高共不同,她對高冷提出要住小平房很是認同。
“那平樓沒裝修…”高共低聲說道。
“你懂什么?人高總剛剛都說了,我們的房子二樓有兒子和兒媳婦住著,三弟的房子雖然裝修了,可是二樓也有人!不方便,懂不懂?不方便…”高共老婆擠了擠眼…
高共恍然大悟。
對,高總說了,干凈就行,主要是方便。
是的,自己家和三弟家都有人,不方便…
尤其是對這種小夫妻來說,有人確實不方便…還是沒人住的平房合適,本來就收拾的干凈,又沒人打擾,大晚上的,方便…
“搞什么啊…”一進紅磚平房,簡小單再一次偷偷掐了高冷一下:“就一張床啊!”
紅磚的平方很是簡陋,但收拾得很干凈,就兩間房,有生火的灶是廚房,放著木制的碗柜,有一張床的是臥室,臥室里就一張床,是那種老式的木頭床,三面圍起來的那種。
突然,她目光亮了起來,松了一口氣,只見這張大床的旁邊豎著一個小床,放下來正好睡,那是高冷睡的床,因為怕占地方,白天就豎起來。
夏天反正天氣熱,兩張床正好睡,她想。
“等會,我把這張小床搬走,寬敞點。”高共麻溜地扛起那張豎起來的小床跟沒有墻壁似的超級熟練地從門口離開了。
簡小單目瞪口呆。
“這房子我天天打掃的,這是熱水壺,那邊可以洗澡,只是只能用桶,來二樓洗吧,我們家二樓是淋浴的,我去給你們拿新毛巾。”伯娘到底心細,還拿了紙巾過來放在床頭…
高冷倒到床上,一副醉得人事不省的樣子,伯娘一立刻,簡小單伸出腳就踢了高冷一下:“還裝什么啊,人都走了。”
“還是你了解我,知道我裝的。”高冷也不藏著,笑了笑坐了起來,四處看了看,屋子里還是以前那個樣子,連氣味都一樣,因為廚房燒的是柴火,這邊是竹林,所以一般都是燒干透了的竹節,所以整個房間透著一股子青青的竹子的味道。
這是小時候的味道。
“我就是想睡這里。”高冷幽幽地說道,他的目光落到了父母的遺照上,就并排放在矮柜上,與當時他親手放的位置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遺照也放在了旁邊。
簡小單順著高冷的目光看了過去,有些昏暗的房內三張遺照放著,小單本能地有些害怕。
“熱水和毛巾來了。”門外,伯娘先喊了喊再進門,許是怕小兩口在干啥吧,刻意地喊門讓簡小單覺得愈發羞澀。
這可不是吃飯喝酒的時候被人說說老高家堂客,這可是要睡覺了。
“我去二樓洗澡吧。”簡小單說道。
“我就在這洗好了。”高冷指了指側門外洗澡的地方,那里有一口井,壓一桶水上來,在夏日里沖涼,是以前他經常做的事。
“高總,您在這洗,會不會…”
“不會,我就在這洗,你帶我老婆去二樓洗吧,這邊不用操心了。”
高冷說道。
等小單和伯娘走了后,高冷輕輕地關上房門,他走到父母的遺照那,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半晌沒說話。
門外的蟬鳴一如既往,老狗走到了廚房,像往常一樣趴在臥室門口卻很乖巧地不進屋,就這么看著,守著,若是有老鼠,老狗會趕,若是有賊,老狗會趕。
“爸,媽,我是高冷。”高冷抬起頭看著遺照,一下子就哽咽了,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我是高冷,我現在有出息了,有出息了。爸,你沒說錯,我高冷六斤六兩的命,是騎馬上街的命,我有出息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我屋里伢子以后要有大出息的,六斤六兩的命!”媽媽總是在晚飯后和人閑聊時,說起高冷的命。
這是這邊鄉下算命的一種法子,六斤六兩不是說的體重,而是根據生辰八字來測算,什么時辰什么重量,一般人是三四斤的命,六斤六兩很少見,這是大富大貴的命。
在鄉下還有句俗語:六斤六兩,騎馬上街。雖然普通話念起來似乎不通,但用土話讀起來是很押韻的。意思就是這種命是古時候能騎高頭大馬的,不是帶頭將軍也是富家子弟。
只可惜,到死了還沒看到高冷騎馬上街。
“我屋里伢子很會讀書呢,就是家里窮…哎,他是六斤六兩的富貴命啊,可惜了,可惜了我的伢子啊!”父親臨死的時候,留下最后一滴淚,說了這最后一句話。
咚咚咚,高冷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悶著聲音哭了起來:“我這個不孝伢子來看二老了,還只能偷偷摸摸來,不能放鞭炮,不能供食,我不孝…”
汪汪汪,老狗鼻孔里發出很輕的類似狗狗撒嬌的聲音,叫的聲音很輕。狗養了十幾年了,真的通人性,高冷看了過去,如同看老友一般。
“我找機會去墳那看你們。”
隨后,擦了擦眼淚起來了,擦了擦桌子,桌子很干凈,伯娘看來整天打掃,無處惹塵埃。
拿著毛巾,將身上衣服褲子一脫,只穿了個內褲,提著桶走到了側房的門外,壓水井壓的水很涼,高冷就喜歡夏日洗這樣的冷水澡,他用手兜了一些喝了喝,這可是打了二十幾米的深井,水好得很。
嘩嘩嘩洗了起來,正如往昔。
簡小單從二樓下來,洗了澡后一身清爽,她從車內的箱子里拿了換洗衣服換上了,想了想,把高冷的箱子也打開拿了一套換洗衣服。
“他一會洗澡,正好需要衣服。”簡小單在箱子里拿出一套睡衣,目光落到了一條內褲上,她偷偷地展開看了看。
“這么大的內褲…”簡小單眨了眨眼睛后立刻把褲子塞到了衣服里。
“鄉下除了蚊子多一些,很舒服啊,能看到這么多星星,跟我小時候在孤兒院看到的一樣。”簡小單抬起頭,伸出手佯裝捏豆豆一般捏星星,然后假裝捏到了一顆星星,往嘴里一丟,又嚼了嚼。
“真好吃。”小單心想,笑了起來。
她小時候就喜歡這么玩,吃星星。
走到門口,簡小單一下停住腳步,只見夜色中,高冷就站在側門水井那沖澡,就穿了一條內褲,露出了健碩的身材。
“他跟高冷肯定有淵源,跟高家人肯定有某種關系,可是有什么淵源呢?他們一點都不像啊。”簡小單怔怔地看著月色之下的高冷,肌肉漂亮,身材高大,如同油畫一般。
她看了高冷的遺照,其貌不揚的樣子,跟高共他們很像。跟眼前的高冷從容貌上來說完全不搭界。
“偷看我啊。”高冷側過身體看到了簡小單,說道。
“誰…誰偷看你了。”簡小單結巴了兩下后立刻恢復如常,她舉了舉手中的衣服:“給你送衣服。”
“謝了。”高冷拿過桶將水從頭淋到腳,那叫一個痛快,隨后,他拿著毛巾簡單地擦了擦身上,朝著簡小單走了過來,伸出手:“給我吧。”
夜色掩藏了簡小單的面紅耳赤。
濕漉漉的褲子緊緊地貼在高冷的身上…鼓起來一團形狀清晰可見…最要命的是,剛剛的水這么一沖,褲子往下掉了點,一些毛毛露了出來…
一陣香皂的味道隨著高冷走過來也飄了過來,他伸出手從簡小單手里拿過衣服:“進去吧,準備睡覺了。”
高冷的臉上露出了特別輕松的表情,這種輕松簡小單從未見過,此時,應該是他最自然最舒服最享受的狀態。
高家門前沁井水,夏風不改舊時波,自是愜意。
緊張中透著羞澀。
而簡小單的臉上則露出了緊張不已的表情,緊張中透著羞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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