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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逍遙自在此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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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象締身體上襲來一陣陣劇痛,痛入骨髓,痛入靈魂。他嘶吼著,努力的集中心念之力感應著靈臺,感著著那恢宏的力量。腦海之中回蕩著智通的那句話:“只要你心力足夠,天地靈力任你驅使。”

  當時他覺得很容易,覺得自己能將地掀起,能將天崩塌。而這一刻,他才知道那時并不完全叫心力,現在這個在逆境垂死之時能集中起來受自己控制的才叫心力。

  天空之中,智通手中渾黑擎天棒縱橫開合,無人能擋。在十多人的圍攻之下,居然還能不斷的將人擊落天空。只是,他每擊落一人自己身上必然要被人擊中。金象締不知道他現在內心深處感應到的劇痛,還有許多是智通那里傳導過來的,他與智通共通法力心意之后,可以驅使智通身上的法力,自然也要承擔著他身上的痛苦,而同樣的,智通自然能感受到金象締身上的痛苦,若非是他心性極強,早已經無法集中心念來殺敵了。

  喋血,搏殺。

  這是一場唯有一方死光才能結束的搏殺,這在以長生為修行為目的的天地間幾乎不可能看到。、

  今天注定有一方要死。

  智通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變成了焦黑破爛,而肉身上也是一處處傷痕。有劍痕,有火焰的痕跡。他的額頭早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淌過眼睛臉頰,染了紅身上那灰色的毛發。

  金象締那巨大的蛇身在河域之中掙扎翻動,河的兩岸全都是玄天門的弟子,手中的法寶雖然都很普通,卻頻頻的朝他身上擊去。

  青衣一轉眼已經到了金蛇所在的上空中,耳中還回蕩著那中年道姑的話:“只收金蛇,莫要招惹玄天門弟子。”

  她心中嘀咕一聲,現出身來,將手中的琉璃玉靜瓶口朝下,底朝上默念著口訣。

  口訣一起,瓶口所對的一方天空頓時靜止,就如靜水突然被冰結。只是這感覺才一出現,便有一股無窮的吸力出現。一陣狂風憑空而生,山中樹葉,河中水浪都朝琉璃玉靜瓶涌來。這自然也包括那些玄天門的弟子,一聲聲驚呼聲響起,他們各施遁法想要遁走,或以寶護身,卻只是徒勞。

  一個個如樹葉一樣被憑空生出的一股大風卷起,直向琉璃玉靜瓶口涌去。而且,最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就是越靠近那琉璃玉靜瓶,他們的身體便越小,最后小到比樹葉還小,毫無阻礙的被吸入了瓶中。金象締也無法避免,但是卻在即將沒入瓶中時,青衣突然以掌將瓶口蓋住,而金象締的身體瞬間漲回原來大小。

  金象締仍然昏昏沉沉的,心中一陣陣劇痛。

  他無法保持騰空,身體朝大地上掉去。青衣突然化為一團清風纏繞在他的身上將他托住,讓他不至于摔在地上。

  “小家伙,大家伙,你快清醒一點,你那師兄又要死了…”青衣在金象締的耳邊焦急而快速的說道。

  金蛇橫亙在河面上,頭在岸上,尾卻在河中。他雙眼早已經被血蒙住了,額頭的鱗片開裂出一道森然的口子。

  青衣用手幫他擦了擦了鮮血,金蛇卻痛苦的顫動。

  青衣皺眉,低聲道:“小家伙,快點離開這里。你的師兄要死了,你到以前我們呆過的那個山洞中去,等我回來找你。”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戰斗的玄天門中人發現了這下方出了變故,有人大聲喝問:“什么人相助妖邪。”

  青衣不敢再停留,立即騰空而起,絲毫不斂藏身形,手托玉靜瓶,大聲道:“靈山弟子,路過此地,見你們以多欺少太過無恥,所以出手。”

  “放肆。”

  一聲斷喝之后,立即有一人朝青衣騰空而來,滿眼殺氣。

  青衣立即掐動口訣,將玉靜瓶對著來人,卻發現琉璃玉靜瓶竟然沒有一絲的動靜。心中微慌,轉身風遁而逃,同時大聲的喊道:“師父求我。”

  來人身形一頓,周身籠罩著一層清光,顯然是在防備著。順著青衣的遁走的方向看去,只見九天云端正站著三人。振衣便起,直上九天,還沒有靠近,九天之上便有一道聲音傳下:“道友請勿生氣,小徒頑劣,貴門弟子俱平安無事。”

  那人也就不再靠近,一來圍攻智通的戰事緊迫,二來靈山的名頭雖然略顯遙遠,卻也是名門正派,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那妖孽斬下,斬了智通之后,一切都有掌門處理。所以,他只是遠遠的一拱手,轉身又朝智通殺去。

  青衣站在中年道姑身邊,暗道可惜。

  天啟真人突然開口笑道:“呵呵,道友這新徒弟可不安份,明明叫她收金蛇收了,卻將玄天門弟子收了,還大報師門。這是想將因果往道友身上引啊,嘿嘿…”

  青衣心中暗惱,卻低眉順目的一聲不吭。

  中年道姑卻并不做聲,仿佛沒有聽到。

  突然,天空之中響起一聲長嘯,嘯聲悲愴而高吭。其中仿佛蘊含無窮的信念與力量,只見智通手中渾黑擎天棒瘋狂的舞動,上下翻飛,霸烈無雙。

  而他的身上不知何時早已經染滿了鮮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就在這一聲長嘯聲起時,金象締靈臺徒然一清,一束炎炎火光降下,將那昏暗的靈臺照的清晰敞亮,同時之間,他身體上的知覺感觸再次清晰。心神騰飛發散,這一刻,他再次擁有天地。

  那炎炎火光之中,他感覺到了一股決絕憤怒氣息,又有鋪天蓋地霸烈涌蕩。

  橫亙在大河上的金蛇仰天長嘯,嘯聲似龍吟。嘯聲之中,擺尾擊水扶搖而直上九天。

  怒而騰空,擊水扶搖上九天。

  嘯似龍吟。

  青衣在這一刻也忘記了罵金象締不聽自己的話,緊緊的看著裹挾著河浪而上九天的金蛇。

  這下方的嘯吟聲一起,而九天之上的智通身上氣勢猛然一漲,再次長嘯,遙想呼應。

  金蛇騰空,周身裹著的河中波浪,就像是一頭金龍。

  眨眼沖入九天之上圍攻著智通的人群之中,擺尾,蛇尾攪動之間,虛空如浪翻涌。張口之下,仿佛能吞噬天地。

  智通在內,手中渾黑擎天棒縱橫無匹。金蛇在外,竟是將玄天門中人的都圈住了。

  風云匯集,靈氣凝如云。

  一轉眼之間,那一方天空已經被灰云籠罩著。

  一陣陣風如海浪排開。

  殺氣如潮,向四面八方涌去。

  戰圈之外人人都在使著神通觀看著,唯有青衣看不清,心中焦急。

  沒過多久,云中突然響起一聲爆喝,灰云頓散,只見一人被智通一棒打落云端,那人正是華清陽。金蛇自高空直沖而下,追殺著華清陽,有數人攔阻。金蛇一沖而過,而那幾人的法寶落在金蛇身上,卻如擊鐵石。

  其中有一人憑空一閃,騎坐在金蛇身上,手持一把古樸寶劍朝金蛇的身上扎去。

  金象締此時眼中只有那朝大地上掉去的華清陽,就如之前沖向那天地玄黃鐘一樣,不管不顧,一心一念。

  天空之中,智通渾身是血,一人竟是將那數位玄天門中的法象直人圈在棒影之中。

  華清陽口中不斷的有鮮血溢出,頭發散亂,那冷絕的目光已經被復雜的神色所取代。金象締心中怒火卻更加的強盛,想著慧言師兄就是被他給一步步逼上死路,智通師兄幾乎是消耗生命之力的戰斗,情不自禁的喝問道:“你將我慧言師兄一步步逼死時,可曾想過有這一天。”

  聲音煌煌,如金石鳴響,格外的清晰,在天地間回蕩著。

  “你說你修的道即是天道,我一直想說,你修的是魔道,你們玄天門不配占據此仙山福地。”

  “玄天門今天將因你而滅,你的師兄弟因你而死。”

  “你靈魂將會被那些死在你劍下的亡魂分食,永世沉淪,不得超生。”

  金象締沒有感受到背脊上那把劍的插入所帶來的疼痛,下空之中翻落的華清陽眼中浮現迷茫之色,竟是在這一剎那間道心不穩。

  “師弟…”

  在金蛇身上的那道人焦急的大喊道,然而卻沒能叫醒華清陽。

  也就是這一瞬間,十多丈的金蛇如一根金色的天柱撞擊在了華清陽的胸膛,華清陽身體剎那間血肉橫飛,化為漫天血雨。

  “清陽…師兄…師弟…”

  天空之中傳來一聲聲痛呼。

  在金蛇背上的那人將劍拔出,一道血箭噴起,再想插一劍,金蛇已經翻卷了過來,他頓時騰空而起。

  “哈哈…哈哈…”

  智通仰天大笑,渾身是血,手中黑棒已經染紅。

  煞氣沖天。

  玄天門掌門白須顫動,突然喊道:“今天玄天門受此大難,還望諸位道友相助,這份恩情,他日玄天門上下必報之。”

  這話雖然是大怒時說出來的,但是仍然清晰異常,傳的極遠。在他聲音一響起,四面八方頓時有許多清光升騰而起。同時有聲音傳來:“斬妖除魔是我輩修行人的職責,豈有望報之理。”

  “妖孽猖獗,宜早斬之。”

  金蛇沖上九天,來到智通的身下,智通一步踏上金蛇身體上,手持漆黑的渾黑擎天棒仰天大笑道:“爺爺我生在天地間,不朝圣,不禮佛,天庭玉帝管不著,九幽地府不記名。縱橫天地唯一棒,逍遙自在此妖身,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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