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瀟瀟第一個表露出特殊好感的異性,雖然她一直都不肯說,但作為母親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一點?”一處隱藏著的地下基地中,梅若云臉色帶著淡淡的笑意打量著鄭塵,仿佛重新認識他一般。筆&趣&閣ww.iue.no
至于四周遍布的人形冰雕則被她完全忽略了過去,即使這里的環境溫度低的讓她瑟瑟發抖。
“只是可惜了啊…瀟瀟走了。”穿著一身研究服的梅若云笑容中多了幾分惋惜,“作為這場戰爭的發起者,我們錯了。”
梅若云走到了鄭塵的面前,伸手碰觸了一下他僵硬的臉龐,“如果你是人類該有多好。”
時間短暫的停滯了片刻,梅若云的露出的笑容變得苦澀起來,從衣兜里掏出來了一個已經失去效果的遙控器,微微的搖了搖頭,“也是啊,我居然還沒有失去天真,你怎么可能會想不到這東西。”
“當初你為什么不放過瀟瀟!!她明明不想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啊!!!”梅若云的表情變得歇斯底里,一只手抓著鄭塵的衣領撕心裂肺的大吼著。
“…再見。”干澀的聲音從鄭塵嘴里發出,抓住梅若云拿著匕首的手,鄭塵反手輕輕的向前一推,梅若云臉色閃過一絲痛苦,隨即歸于平靜。
“我很累了,你不累嗎?”
“不。”
“值得嗎?”
“值。”
“我恨你!再見…”
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這個秘密的基地,沒過多久,地下傳出了一陣沉悶的悶響,片刻之間重新歸于平靜。
這樣的基地他已經摧毀了很多了,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會遇到梅若云,風瀟瀟…當這場戰爭演變成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戰爭后,她便成為了鄭塵的一個針對目標。
或許真如梅若云說的那樣,她并沒有與自己為敵的打算,但她擁有的能力注定著她不可能脫離這場不公平的戰爭,她是最有可能開發出完全克制自己的裝備的人。
重新抬頭看了一眼更加猩紅的天空,鄭塵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還是別對情況,似乎就是在當初被那個毀滅武器波及到后,看東西便成了這樣。
總之…這一切都快結束了,鄭塵繼續看似漫無目的的前進著,他所過之處的環境是比起廢土還要荒蕪的破敗,不見絲毫人煙。
這是屬于他一個人與全世界的戰爭。
“…”艾斯德斯的辦公室里,富江頗為不自在的時不時瞟鄭塵一眼,時間距離她來這里再次過去了五分鐘,那塊石頭上面已經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了,可就是不碎,不僅如此,鄭塵身上還散發出來了一種詭異的死寂氣息。
被籠罩在其中的富江相當排斥這種氣息帶來的感覺,這和不久前主意識回歸鄭塵身體里遭受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想去廁所…”
“憋著!”
艾斯德斯冷冷的回了一句,讓躁動不安的富江再次的老實了下來,她用殘念到極點的眼神盯著鄭塵手中的石頭,就差沒忍住拿個錘子上去敲一下了!
敲一下說不定就碎了!
“夠了!難道你想要滅絕所有的人類嗎!?即使是報仇,現在也該結束了吧!”小鏡憤怒的盯著鄭塵,在她身邊的護衛情緒和她表現出來的一樣,從數年前入侵到現實中的第二世界異類存在只剩下鄭塵后,他就如同一個不休不眠的機器一般,時刻都沒有停下過自己的步伐。
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鄭塵一語不發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一抹冰晶出現在了他的手心當中,小鏡的瞳孔驟然縮小,在四周的友軍護衛下,雙手按在了地下,以她為中心,方圓數公里的地面浮現出來了強烈的光彩。
不過隨著鄭塵手中的冰晶破碎,地面上浮現出來的超大型符文陣卻以鄭塵為中心開始,迅速的向外黯淡消失。
“破魔?我們的差距真大…”幾乎就是瞬間,小鏡就感受出來了鄭塵動用的是什么力量了,他動用的破魔符文力量肯定比不過自己這個傾盡資源布置出來,專門用來同歸于盡的符文陣。
可他那道破魔符文卻直接破壞了這個符文陣的核心,導致整個符文陣發生了連鎖崩潰。
一枚新的冰晶重新出現,空氣中浮現出來了大片成道成道的扭曲痕跡,伴隨著刺耳的撕裂聲,小鏡身邊的隊友幾乎在同一時刻變成了散落的殘軀。
“你這個瘋子!!”縱然被嚇的臉色發青,她依舊倔強的咬緊牙關,抬頭緊緊盯著鄭塵的臉,眼里透露著刻骨銘心的恨意,“為什么留下我!”
“我想聽你最后會說什么。”
“所有人都死了,你為什么不去死!!你就沒有感受到無數怨靈在你耳邊嘶吼哀嚎,誓要拖你下地獄嗎!!!”小鏡臉色浮現出道道黯淡的光絲,如同即將破碎的瓷娃娃一樣。
一根手指點在小鏡的額頭上面,她以自身為基礎牽引出來的符文力量爆發被鄭塵徹底的封禁,“天是還藍的?”
“…是啊。”看著鄭塵透露出只有平靜的雙眼,小鏡扭曲的表情似乎被感染到了,多了幾分平靜,感受著自己生命被徹底凍結的前一刻,她突兀的露出了一個癲狂的笑容,“可惜你看不到了!!”
噗――
低頭看著胸前刺出來的一把紅色細劍,鄭塵伸手抓住了這把細劍,道道紋路迅速的蔓延了到了上面,鋒利無比的隙間在爆發出后續力量之前,率先崩碎,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浮現在鄭塵的面前。
怨恨又不甘心的盯著鄭塵慢慢消散。
“曉紅用命做出的毒,楚汶燃燒靈魂的攻擊,這樣都不行嗎?你啊…真是讓人恐懼的存在。”楚漓帶著無奈的苦笑看著鄭塵,她身上布滿了撕裂的致命傷口。
鄭塵剛才的攻擊即便是她極力的隱藏也沒能避開,小鏡死亡的時候她也沒有暴露,全部的精力用在隱藏上面,就為這最后的一擊,結果,成功了也是失敗了。
“有用。”鄭塵平靜的說道,這把劍刺中他的是有,毒就頃刻間遍布到了他的全身,傷痕處多了數道向外開裂的傷痕,這些傷痕在緩慢的擴大著。
“如果能重來,你會如何做?”楚漓眼神溫柔的撫摸著手中的劍柄,問道。
“是你們該如何去做。”鄭塵淡淡的說道,面前的已經脫離了少女,成長的十分成熟的女性現在如同風中殘燭一般,下一刻就可能熄滅,她身上的傷已經沒有挽救的可能了。
“請…求你收手結束這一切吧。”兩道淚痕從楚漓眼角流下,“已經沒人能反抗你了…”
“是你們容不下我們。”這一路走來,鄭塵見過怨恨的,不甘心的,求饒的,恐懼的…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透露著對他深刻的恨意,磨人心智。
“…”楚漓微微動了動嘴,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淚痕最后被兩道血痕替代。
咔擦――
辦公室里,已經等得耐心快要消耗殆盡的艾斯德斯聽到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后,當即凝神盯著鄭塵手中的那塊深紫色的石頭,之前雖然有著裂紋,但結構依舊緊密的石頭,現在那些裂痕開始了迅速的開裂崩碎。
身處在一處宛如冷藏倉庫地方,鄭塵看著排列在這里的一個個冬眠艙,這些冬眠艙的儲藏位置都是極其深入地下的地方,想要找到很不容易!
但只要是后路!那就有能夠找到的痕跡!抬起手看著自己充滿裂痕的手掌,裂痕中絲絲流光不斷的從中逸散著,毒讓他的身體沒有了任何自愈的可能,本應溫和的光系力量在他身體里如同熾陽一般,無時無刻都在灼燒著他的身體。
他的下場最終就是變成隨風而去的灰燼,鄭塵很清楚這一點,現在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這最后要做的一件事也結束了。
維持冬眠艙正常運轉的能源被切斷,整個儲藏區迅速的歸于黑暗,那些冬眠艙上面的微弱燈光輕輕的閃動幾次,便如同提前預制好一般的,逐個熄滅。
直到最后一個冬眠艙…
一名有著藏青色發色,面容稚嫩但和蕾有著八成相似的小女孩在里面眨著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鄭塵,他伸手輕輕的按在了這個冬眠艙上面,碰觸的玻璃頃刻間布滿了裂痕,碎裂。
“第一次見面,父親。”小女孩帶著欣喜的笑容,手中的緊握著的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了鄭塵的胸口,“你沒有照顧好媽媽。”
“恩,多大了?”鄭塵身上逸散著流光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了起來。
“我今年十四歲,沒有名字,代號拂塵。”
“十四年了,再見。”
細小的微粒從鄭塵身上開始向四周散落起來,積蓄了許久的暗傷在最后一顆完全的爆發了出來,由內而外,將他浸染的宛如一顆小太陽一般。
最后一顆,兩只小手抓住了鄭塵按在冬眠艙邊緣的手上面,一雙含著眼淚的熟悉雙眼望著鄭塵,“到了最后,您也不碰我嗎?”
“那么后悔嗎?父親?”
“后悔。”淡淡的回應聲想起。
小女孩輕柔的表情被驚愕替代,隨即憤怒,“你根本沒有后悔!!”
“你不是我。”
“…你才更像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