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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些許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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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松一帶文風鼎盛,讀書人多,當官的也就多,有兩大公認的世家,不分軒輊,一個是華亭徐家,一個是太倉王家,論起底蘊豐厚綿延千年,王家第一,而徐家勝在位高爵顯,名望潑天。(wwW.mhtxs.cc無彈窗廣告)

  可最近一年,唐家越來越被大家看重,甚至有人預言,十年之后,江南的第一世家必定是唐家無疑,人家父子兩個都是進士,老爹執掌一省兵權,屢立戰功,創造了從白丁到封疆大吏的最快紀錄。

  光是如此人物,就足以撐起一個家族幾十年的門面。

  可是偏偏老天鐘愛唐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唐毅小小年紀,不光是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而且還是千年一個的六元!

  在科舉為王的時代,唐毅簡直就是超級學霸,考場殺手,凡是想要走科舉這條路的都把他視作偶像,恨不得把家里的孔夫子像扔到了一邊,改拜考試之神唐行之。

  如果光是學歷傲人,還不至于那么多人趨之若鶩。

  大明從來不缺神童,也不缺年輕的翰林官,真正能經歷大浪淘沙,最終保留下來的,數量少的可憐,尤其是歷代以來,大凡狀元都比較平庸,反而是那些考試成績稍差的,在官場上表現的更彪悍。

  不過唐毅這家伙絕對是異類,剛剛中進士,就力推開海,不但扭轉大明一百多年的國策,還成功在天津實驗,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走完了別的翰林十年八年未必能走完的路。

  起點高,跑得還快,簡直一騎絕塵,把多少前輩都甩在了后面。

  普通的百姓。江南的士紳不大能搞清楚京城發生什么,也不知道唐毅能有今天,是費了多少心血。擔了多大的干系。

  他們只以為唐毅如此神奇,沒準真是文曲星下凡。大家伙都跑來歡迎,太倉的知州親自設擺酒宴,弄了上百桌,官員士紳,名流商人,凡是有頭有臉,全都跑來了,爭相一睹狀元公的風采。

  唐毅舉著酒杯。笑得肉都僵硬了,一直喝到了傍晚,他才不勝酒力,在眾人的矚目之中,告辭回家。

  到了府邸,剛一進門,晃晃搖搖的唐毅突然神奇般挺直了身軀,一張口,吐出一粒已經消化了一半的解酒丹,這玩意是李時珍送給他的。據說是用黑熊膽作為主料,一枚就要殺一頭熊,好在大明朝沒有那么多動物保護人士。

  不然唐毅非得被罵死不可。

  雖然造價不菲,但是效果的確不錯,唐毅晃了晃頭,腦筋就清醒了很多,他遲疑一下,邁步到了正廳,老爹不在,就是姨娘朱氏當家。

  唐毅正要施禮,卻發現在朱氏的對面。正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淡藍色的襦裙。唐毅不由得愣住了。

  朱氏爽朗一笑,“大少爺可算回來了。你讓我們王姑娘等得好苦啊!”

  唐毅羞得臉色通紅,忙說道:“拜見姨娘,都怪我疏忽大意,我給王姑娘賠罪了。”

  他說著竟要施禮,王悅影連忙站起,把身體側過來,不敢承受,輕聲說道:“大官人在外應酬眾多,乃是理所應當,只是還應該多多顧及身體,須知道飲酒傷身啊。”

  “瞧瞧!”朱氏嘖嘖笑道:“還沒過門的,就知道心疼相公了,我也不當礙眼的,你們慢慢聊著吧。”

  朱氏一陣風似的消失了,屋子里只剩下唐毅和王悅影兩個,唐毅呆呆地望著她,比起以往的青澀,小丫頭已經成熟許多,好似將放未放,將開未開,含苞帶露的一朵嬌花。不同尋常江南女子的嬌小,王悅影很像王家人,身量高挑,端莊秀麗,姿態萬千。尤其是那種千年凝聚的貴而不驕,富而不俗的氣度,更是令人心折。

  何其幸運,這輩子能得到如此佳人。

  唐毅激動之下,就伸手去抱,王悅影嬌羞著小臉,佯怒道:“都當了狀元公,還這么輕浮,看你怎么當父母官?”

  “哈哈哈,父母官我是不想了。我就想當爹,恨不得今天就把你正法了,十個月后抱兒子!”

  “流氓,下作!”王悅影氣得直跺腳,“一見面就輕薄人家,不該來看你。”說著她就要走,可是她忘了一句話叫羊入虎口。

  唐毅哪里肯放,揪住她的手,把她攬到自己的懷里,身體碰觸,四目相對,唐毅直覺的一陣陣天旋地轉,竟然比剛剛喝了那么多酒都讓人迷醉。

  王悅影羞愧至極,不停推搡掙扎。

  他霸道地說道:“小妮子,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老老實實手牽著手去書房,第二條呢,就是你不聽話,我把你抱到書房,然后家法伺候。”

  “家法,什么家法?”王悅影惶恐道。

  “小朋友都知道,犯了錯要打屁股的?”唐毅得意笑道。

  霎時間,王悅影的小臉通紅,都能滴出血來,又羞又氣,卻不敢折騰,生怕唐毅這家伙真的發了狂。

  其實她哪知道,唐毅哪里舍得,他拉著王悅影到了自己的書房,按著媳婦坐在了主位上,唐毅拿過了一大的包裹,獻寶一樣,送到了她的面前。

  “來打開看看。”

  王悅影不明所以,好奇地打開,只見一件火紅色的狐裘出現在面前,光澤閃亮,柔滑至極。把狐裘拿開,下面又有一大串珍珠項鏈,每一顆珍珠都有龍眼大小,圓潤透亮,別提多好看了。

  “怎么樣,喜歡嗎?”

  王悅影點了點頭,“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聲音細如蚊訥,卻讓唐毅極為滿足,他屁顛屁顛搬過椅子,兩個人并肩坐在一起,唐毅的手按在了王悅影宛如白玉一般的手指上,品味著滑膩的感覺,心里砰砰亂跳。

  “我在京城的時候,天天都在想,只要空閑了,就馬上上書,請求回家成親,哪知道事情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悅影,你不會怪我吧?”

  王悅影搖了搖頭,她仗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唐毅微蹙的眉頭。

  “我知道你有多難,你能想著給我寫信送禮物,我的心里就滿足了。”王悅影眼圈發紅,“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會把你寫來的信抄一段,等一封信抄完了,第二封就會到了,一年多,你從未失信,已經抄了一大本哩。沒事的時候,從頭翻一遍,正好就是一天時間…”

  王悅影柔聲訴說著,唐毅眼睛瞪得老大,心里頭好像被貓撓的一樣難受。難怪說夫字是天出頭呢,對于女人來說,丈夫就是頭上的天,而男人呢,愛情永遠只是一個點綴,面對著心愛的人,唐毅竟有些自慚形穢。

  “傻丫頭,你過得是啥日子啊!”唐毅疼惜道。

  王悅影低低聲音道:“我過得很好了,娘,大嫂,二嫂,她們一年到頭也收不到幾封家書,你對我是最好的。”

  “那是你太容易滿足了。”唐毅寵溺地笑道。

  “知足常樂,沒什么不好的。”

  唐毅笑道:“就沖你這么聽話,我決定送你一件大禮。”

  “什么禮物?”王悅影茫然問道。

  “當然是一個狀元相公了!”唐毅笑道:“我決定了,咱們兩個要趕快成親,越早越好。”

  成親!

  多美妙的字眼啊,王悅影顧不得害羞,好奇道:“什么時候?”

  這話把唐毅給問住了,他煩躁道:“咱們雖然訂了婚,可是籌備婚禮怎么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泉州那邊事情又那么急,我怕是明天就要動身。”

  “啊!”

  王悅影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可很快就變成了關切,體貼地說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先處理公事吧,我能等。”

  “不行!”唐毅搖了搖頭,“問題是我等不了哩!”

  唐毅在地上轉了幾圈,突然笑道:“我有主意了,你跟著我去泉州怎么樣?到了泉州,我就是知府大老爺,下面人都聽我的,咱們選個吉日,辦一個頂大頂大的婚禮,你看怎么樣?”

  王悅影激動地萬分,什么都不顧了,用力點頭。

  唐毅手舞足蹈,暢想著婚禮的美好,說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說道:“悅影,我帶回來一個姑娘,你可要幫幫忙。”

  此話一出,王悅影霎時間小臉慘白,鼻子頭酸楚,淚水差點掉下來,她強忍著悲痛,說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嗯,也沒有幾天的時間,送到紹興就好了。”

  唐毅隨口說著,可把王悅影弄糊涂了,驚呼道:“行之,你是什么意思?始亂終棄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一口茶水噴出三尺,唐毅激動地咳嗽起來,沖著王悅影尷尬地笑笑:“我就那么像饑不擇食的狼啊?”

  王悅影不明所以,唐毅趕快把沈姑娘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下王悅影總算知道自己誤會了,羞紅著臉說道:“對,對不起,我還以為…”

  “別瞎想了,有了你,此生足矣!”唐毅抱起她輕盈的身軀,輕輕放在了床上,王悅影像是受驚的小鹿,兩只手全然不知道放在哪里,莫非那一刻就要到來了?她有些恐懼,卻又有一絲期待,更多的則是茫然。

  唐毅看得出來,她還沒準備好,只是在耳邊低聲說道:“傻丫頭,美人和美酒都是講究年份的,非得等到四時齊備,五行俱全的時候品嘗,才最有味道,我等得起!”說著,唐毅在她的額頭輕輕啄了一下,旋即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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