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名聲問題,李逸還考慮到,這么大的料子,即便是再珍貴,他留一小截就行,剩下的肯定還是要賣掉。可既然要賣掉,就要等風聲放出去,那樣趕來的人才更多,也更能賣上價錢,要知道,他這次還背了個任務,要通過賭木賺夠一千萬呢!
如果只是靠那些小木料,累死他也實現不了這個目標!
正是顧慮到這種情況,他將木頭寄存在了陳老板那里,然后帶著谷楓鄭樹森兩人,換了條通道,開始悠哉游資的賭海黃。
海南黃花梨的賭木,也有很多門道在里邊。因為,雖然產自海南的黃花梨都被叫做海黃,但彼此之間還是有很多的差別,如果不清楚這些,即便賭中好料,很可能也會落個賠錢的下場。
首先,就是野生老海黃和人工種植海黃的區別。
在二者同樣都是原木的情況下,老海黃和人工海黃的區別主要表現在心材的顏色上,但區別并不是很大。
兩者真正的區別要等到料子解開才會非常明顯,尤其是,經過一系列加工制成成品之后,就算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一眼就區分出二者的好壞!
一般情況下,人工種植海黃的價格只有野生老海黃的幾分之一甚至十幾分之一!
第二,野生的老海黃也是要看產地的。產地不同,價格差別也會比較大。具體而言,相對名貴一點的海南黃花梨主要都生長在黎族地區,其中尤以昌江王.下地區出產的海黃最為珍貴。
而這個市場里,稍微大點的料子不是越黃,就是人工種植的海黃。
李逸一連轉了十幾家,仔細對比了木料和價格的區別后,決定出手了。
他的目標主要放在老海黃上,雖然老海黃一般報價都比較高,但同樣是20的賺頭,基數越大自然賺的就越多。更何況,你總不能指望野生的都沒有涼氣,反而是人工種植的卻種出來涼氣了吧?
現在李逸手上拿著的就是一根老海黃的小料,大概只有七八厘米的直徑,應該是某株大樹上的一個枝杈。
觀察了一番,又刮開一點表皮聞了聞香味,發現沒什么問題后,他啟動了鑒靈牌。
鑒靈牌迅速給出了鑒定結論,這就是一根王下料,在李逸的透視下,心材部分的基色接近淡胡桃木色,而木紋的顏色要更深一些,最深的接近黑色。
而且,這根料子的木紋非常多樣,既有那種流水般的長紋,也有不少旋渦狀的疤痕紋,也就是木商常說的鬼眼。而且,在某一個截面上,甚至還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仿佛流沙沙漠般的美圖。
這根料子不錯,用來做一些小雕件正合適,如果能將鬼眼比較集中的地方單獨解下來,做出來的珠子也會非常的漂亮。
李逸決定自己收藏。
接下來又買下了幾根差不多大小的木料,再加上最開始那塊陰沉木,按說是收獲頗豐,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逸的眉頭卻越鎖越緊。
還是沒有嗎?這多半天時間,他過手的木料起碼上千根,而且也并不僅僅限于黃花梨,其他的紫檀、雞翅木之類的,只要遇到,他都會去嘗試一下,可是依然沒有從中發現哪怕是一絲的涼氣。
要么這些樹種中根本就沒有涼氣,要么是因為被肢解,涼氣消散殆盡。
現在他并不能確定到底是哪種原因,但他更傾向于前者。畢竟,他在陽洛少說也摸了上萬株牡丹,最后也只是因為花的外形,才意外收獲了一株,而之后的經歷證明,那很可能就是一個意外。
不過雖然沒有發現涼氣,他卻并不覺得無聊,因為,他現在的木雕水平已經邁入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也就是說,他已經有資格用這些黃花梨或者是其他的硬木,來創作自己的作品了,這次既然過來了,自然是要多囤一些料子才好。
繼續往前走,李逸來到了一家主要經營明料的店鋪。這里的料子基本上都是一截截半尺厚的木墩,沒有一點賭性,不過既然準備自己囤料子,他也不介意順便看看。
店鋪里,彌漫著一種怪怪的味道,像香氣,又像是臭氣,縈繞在幾個人的鼻端,揮之不去。
“我擦,這是什么味道?老板,你店里死老鼠了?”
老板是一名枯瘦的老人,這會正抱著一件已經雕刻成型的大象在細細打磨,聞言只是瞥了鄭樹森一眼,就繼續低頭干活去了。
李逸苦笑不得的拉了鄭樹森一把,這家伙,不學無術,丟人都丟到行家面前了還不自知。
一般人都認為,海黃的味道很獨特,它雖然不像沉香那樣濃密而且香味持久,但絕對稱得上是令人心曠神怡,甚至有的人還會對海黃的香味上癮!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海黃都是這樣,因為生長環境、后期的儲存、處理以及一些未知的原因,有些海黃的味道并不好聞,有時候不但不香,反而還會產生一種古怪的無法形容的味道。
因此行家都知道,僅憑香味去判斷一根木料是否是海黃,是非常不靠譜的。
李逸仔細分辨了一下那混雜在淡淡香氣中的一抹怪味,很快就確定了來源,應該是在那個稍微靠里一些的貨架上!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會散發怪味的海黃,因此一旦確定了位置,就快步走了過去。
這個貨架的第三層上,放著幾片大約5厘米厚,直徑超過30厘米的大圓片料,李逸一走近,立馬就確定了那股淡淡的怪味的來源,就是那幾個大圓片!
他隨手拿了一片下來,一看,眼睛就瞪大了,有這么古怪?
這片圓料確實是黃花梨,而且還是老海黃,它不但味道獨特,而且,更加獨特的是它的截面,那上邊,除了年輪之外,竟在木料近心的位置處,長著一個黑色的真人眼睛般的鬼眼!
鬼眼是木料中常常能夠看到的東西,一些料子的木紋,尤其是疤痕部分很容易形成顏色稍深,眼睛狀的木紋,這就是鬼眼。除了鬼眼還有鬼臉什么的,都是用來形容木紋的形狀的。
可是,一般的鬼眼都是在木料的順截面上,像這樣,出現在橫截面上的,李逸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見了鬼了,這絕對不可能!
再看了一眼后,他飛快的啟動了鑒靈牌,說不定,這就是他要找的蘊含著涼氣的木材!
然而,什么都沒有,不但沒有涼氣,鑒靈牌給出的鑒定結論也很正常,野生海南黃花梨。
李逸有些不甘心的將料子拿到店門口,借著自然光仔細打量,慢慢的,他看出來了,這不是什么裝神弄鬼的料子,應該就是一點形狀顏色都奇特到了極點的心材!
這塊料子上,鬼眼的外形和人眼非常的相像,但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出來,那就是數道木紋的橫截面形成的一個古怪圖形。
他長出了一口氣,也嘆了一口氣,如此奇特的木料中都沒有涼氣的存在,看來,這一趟是白來了。
“我靠,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木料?老板,這個怎么賣?”
這會兒,鄭樹森也注意到了李逸的動作,也去拿了一片圓料,結果一看之下,就被嚇到了,這尼瑪要是放到臥室,半夜能嚇死人!
“王下的老海黃,一片20萬,不講價!”
聽了老板的報價,李逸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這么奇特的料子還會放在這里等著他來看,原來是價格太離譜了!
拋開截面上那個鬼眼不說,這料子也就是一片普通的老海黃,而且切成這個樣子,基本上就只能做珠子,30厘米直徑,5厘米的厚度,又能出多少珠子,就敢要二十萬?就算是那個鬼眼比較奇特,可是對做珠子沒有絲毫的幫助啊。
“這么貴,只有傻子才會買。”
鄭樹森嘀咕著將料子放回貨架,他發現,賭木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他去賭石呢,有時候一塊幾百塊錢的料子都能研究上個半天。
李逸哭笑不得的打量了一臉無辜憤懣之色的鄭樹森一眼,你妹,你這是當著和尚罵禿驢了,因為那個會買的傻子就是老子!
圓料一共只有五片,李逸嘗試了一下,老板確實是不講價之后,就直接劃轉了一百萬過去。
出了店門,鄭樹森摸了摸下巴,這料子,難道真的有古怪?一百萬啊,你妹的,再這么下去,他的價值觀都要崩潰了!
等谷楓將料子放到車上再趕過來的時候,李逸正在一家經營越南黃花梨的店里選木頭。這家店里的木料相比起之前那些主營海黃的要大的多,最粗的幾根甚至都超過了50厘米,絕對可以拿來做大件家具了,不過他的要價也很高,甚至和普通的海黃都差不了多少,因此生意也并不是很好。
李逸現在正在看的是一根只有十厘米粗細的木料,這根木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很奇特,整根料子雖然不粗,但是幾乎就沒有邊材,從兩邊的截面看過去,入眼都是棕褐色的心材!
李逸看了一下年輪,心下恍然,如果不是心材部分實在是比例太大,這種年份的木材起碼也要超過50厘米粗細了吧?
他將手放在木料上,啟動了鑒靈牌。忽然仿佛打寒戰般,渾身輕輕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