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好的地方是一家韓式的燒烤店。
點好菜,倒上酒,看著心結盡去而顯得年輕了不少的白千葉,李逸暗自感慨了一番之后,一碰杯,先來了個門清,然后直接說明了來意。
要么他出資十億直接收購《智證大師謚號敕書》字帖,要么他給白千葉10新公司的股份外加一部分的現金。
“值不了那么多,一份日本人的字帖而已,就算他們吹上天,什么小王羲之,什么羲之再世,呵呵,日本人的德行你會不知道?”
“話不能這么說,作為古董來說,只要有人出到這個價,那就證明它值這個價。白叔你別說了,我現在又不是沒這個錢。”
白千葉看著一年前還為了生活費辛辛苦苦在他店里打工的李逸,轉眼間就敢拿出十個億收購他手上一幅其實最多也就價值數千萬軟妹幣的字帖,不由感慨萬千,這人生,雖說是際遇無常,可是能無常到這個地步的,還真是前所未見。
“這樣吧,我要那么多錢也沒什么用處,你就給我10的股份好了,剩下的就免談了!”
看到李逸還待再說,他一瞪眼,你這是在逼你白叔還是怎么滴?還真要我慎重其事的謝謝你幫我找到了當年害的我家破人亡的元兇?一篇破字帖都看的這么值錢,那這個恩呢?
李逸苦笑了一聲,心里道:
“您老還不知道,您給我的恩才是真正的無論怎么回報都不為過啊!”
不過這事卻不能放到明面上去說,所以兩人爭執了一陣,李逸最終還是無奈的接受了白千葉的方案。
酒足飯飽,李逸拿著《智證大師謚號敕書》回到別墅,將靈狐叫了過來,既然珠寶公司的問題差不多都已經解決了,那么,另外兩件事也可以動一動了。
“景德鎮那邊,有不少獨立的制瓷工作室,也確實是有屈杭這個人,而且他的工作室也確實比較出色。”
靈狐一邊說著,一邊從電腦上調出了屈杭的照片,李逸一看,就是他在巴黎遇到的那個。
“屈杭的技藝來自家傳,其實他的爺爺更厲害,當年還曾經參與了7501毛瓷的設計和燒制。現在屈杭工作室的主要業務是做一些高端的工藝品瓷,仿制古瓷方面,雖然也有涉獵,卻不是最強的。”
“仿制古瓷最強的應該是這個叫做王成的工藝美術大師,但是這個人是一家國營研究所的負責人,不是太好打交道。另外就是一個叫做汪福的制瓷大師,據說他的水平不在王成之下。這次我把他們的產品都買了兩件回來。”
靈狐拖過一個紙箱,將里邊的瓷器拿了出來。李逸先拿起王成仿制的汝瓷看了一陣,然后拿起屈杭的作品,仔細的看了起來。
可以說,屈杭的作品還是很有特色的,其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薄而且輕,這一點和7501毛瓷非常相像。
毛瓷是中.共中.央為特別定制的瓷器,因為是在1975年初啟動,而且沒有明確的文件下達,所以當時一直以代號稱之。01既有一年之始1月的意思,也有1號人物,1號任務的意思。
可以講,毛瓷代表著共和國成立以來在瓷器上的最高水準,每一件都是胎薄質細釉潤,不但具有如玉般的外觀和手感,而且連聲音都如樂器般的悅耳。
從這一點上看,李逸估計其水平應該和歷史上的汝瓷甚至柴窯瓷器也差不了多少,那么,擁有這種手藝的人在還原仿制柴窯的時候,會不會有一定的優勢呢?
眨了眨眼睛,李逸又多想了一些,為什么非要仿制柴窯呢?
如果,把柴窯瓷器的工藝融入到現代制瓷工藝中,能夠制造出堪比毛瓷,甚至比毛瓷更加優勝的瓷器,豈不是比單純的仿古更有意義?
他又拿起王成仿制的汝瓷看了看,確實,這兩件仿的很像,但就現在的審美觀點來說,這種單色釉的瓷器卻未必會比釉上加彩的瓷器更加引人。畢竟,購買這些現代裝飾性瓷器的大多數人都不是專家,他們選擇的標準更多的應該是遵循自己的審美。而如果作為家用,這種單色釉就更加的不合適了。
想了想,他又拿起汪福的作品看了看,當他看到汪福所制的一件薄胎梅花蓋碗的時候,不由眼睛一亮。這位汪福,仿古而不循古,在似古中又有創新,這種瓷器才應該是適合現代市場的瓷器。
將汪福和屈杭的作品擺在一起,李逸心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讓這兩個人聯手,再加上柴窯的工藝,他們能不能試制出一種新的既實用又漂亮的瓷器呢?
“這個汪福,還有屈杭,他們的為人如何?”
“我了解了一下,兩個人的人品都沒什么太大的問題,至于脾氣,汪福癡迷瓷器,不是太好相處,屈杭則比較靈活…”
李逸點了點頭,有關這件事情他現在還沒有比較清晰的想法,所以了解到這個地步也就夠了。
“那網絡方面的事情…”
“逸哥,如果只是發布信息之后防止對方追蹤這一點,我絕對沒有問題。但如果要攻破什么防火墻,獲取某些資料,我估計就不行了。”
“呵呵,你誤會了,沒那么復雜,我就是想聯系一下某個組織,卻又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誰,這種是通過網絡最方便吧?”
“是,不過也要看您想聯系的是誰。”
“哦,梵蒂岡教廷的公共郵箱,如果不行的話,可能還要某些重要人物的私人郵箱,不過這事很重要,一定要確認對方無法根據我們發過去的信息追查到我們。”
靈狐松了口氣,這實在是太簡單了,之前谷楓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想讓他去盜取某些資料呢!雖然他并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么不堪,但這畢竟是違法的事情,他又深受紀律教育這么多年…
“行,這件事情我再想想,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李逸將靈狐打發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琢磨起來。珠寶公司的事情差不多了,和教廷聯系的問題也解決了,博物館譚默軒在跑…現在剩下的,就是人的問題了。不但珠寶公司確認,博物館也缺。
只是,珠寶公司有王浩青指點,那博物館呢?
馬大神博物館二樓的館長辦公室,李逸端著一杯茶水,和馬大神相對而坐。
“你小子,沒想到啊,隨便弄件盝頂箱回來,就附帶了那么多珍貴的古畫,這運氣…”
果不其然,馬大神一開口就是盝頂箱。不過,李逸估計,凡是知道消息的業內人士,只要見到他,百分百都會拿這個當開場辭。
不過,接下來的話他不但沒有猜到,反而被馬大神給嚇了一跳,
“除了盝頂箱,其他的那些呢?一幅《吶喊》,你不會告訴我,你就交換回來了一件盝頂箱吧?”
“啊?馬老您居然還知道《吶喊》?”
“哼,不但我知道,你師父他們也知道,只不過不說,等著你主動交代罷了!臭小子,不要以為在國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要知道,這個圈子一共也就沒多大!”
李逸撇了撇嘴,沒多大?沒多大你們怎么不知道我還交換了一幅《薰衣草之霧》,還交換了一幅《夏日狂歡》,還有一幅《吾廬》…不對,《吾廬》的事情最好還是早點老實交代,這事瞞不過人。
“您老既然連這個都知道,那應該也知道我交換了哪些東西吧,還用我說嗎?”
“呵呵,我們知道是一回事,你自己說又是一回事,說吧,看看我們得到的消息到底有多少的真實度。”
“好吧…”
李逸當時雖然要求了約翰.卡魯保密,但這種事情,早晚都會被人知道,只是他沒想到會暴露的這么早而已。
“除了這件盝頂箱,還有張旭《肚痛貼》的真跡…”
“什么?”
馬大神其實只是知道雙方進行了交易,但交易的內容卻是保密的,就連盝頂箱得于那次交易他都是猜的,因此才想詐李逸一下。
沒想到,這詐出來的第一件東西就是一個炸彈,反而把他炸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張旭的《肚痛貼》真跡,你小子,是在跟我老頭子開玩笑的吧?
“怎么?馬老您的消息里沒這件東西嗎?”
李逸已經猜到馬大神是在詐他了,可是,既然連師父都知道了那筆交易,他早晚要交代清楚,因此也沒管馬大神的驚詫,只是隨便反問了一句就接著說道:
“還有一件宣和年間的《圣母帖》碑拓,一件子岡款夔鳳紋玉卮,一件麟游鳳舞玉璽,一件何朝宗觀音像,一件唐代鎏金折枝花紋銀蓋碗,一件西漢繞襟衣陶舞俑…”
“天哪…”
聽到李逸一件一件的把當日交換回來的十件珍品說完,馬大神完全的木了,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啊!
上次,他從老迪恩那里交換回來的東西雖然也很珍貴,但和這次交換回來的東西相比,就好像是一級文物和國寶級文物之間的差別一樣,雖然只是差了一級,可是兩者之間的距離卻根本就不可以道里計!
如果說一級文物是價值連城,那么,國寶級文物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不,是連遇都遇不到!
可是這家伙,竟一次性的弄回來了這么多件!
“那些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