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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跟鐵保干上了

  羅果夫朋友的古董店面積不小,差不多有1oo多平米的樣子,而且位置也出奇的好,就在巴黎第八區,和凱旋門、香榭麗舍大街同在一個大區。★

  巴黎第八區位于巴黎偏西北部的老中心城區,塞納河右岸,從古到今一直都是中心城區,不僅香榭麗舍大街,著名的巴黎古董街瑞士村也在這個城區,而且還有華夏藝術中心,現代藝術博物館,東京宮博物館等經常舉辦各種藝術展覽的藝術中心,文化氛圍非常濃厚。

  這里常年都流連著一些對藝術對古董格外感興趣的人群,因為古董雙年展的召開,這幾天的人流量更是達到了一年中的頂峰。

  羅果夫朋友的店就在瑞士村街口,附近不遠就是華夏藝術中心,所以店里本身也有不少來自華夏的古董。

  李逸過來的時候,直接就被羅果夫領進了閣樓上的辦公室,所以當他在店里轉了一圈,注意到這些的時候,還稍稍有點驚奇,難道說,這家店也藏有大量的華夏古董?

  “不是,我這里主要還是以西洋古董為主,不過因為距離華夏藝術中心比較近,所以很多朋友都喜歡把他們收藏的華夏古董放到這里代賣。只是店里的空間實在有限,所以羅果夫的東西也只來得及上架一部分,不過這下,我估計他剩下的華夏古董似乎也不用再上架了。”

  店主名叫帕特,大約4o來歲的年紀,長相舉止都相當儒雅,據他說這家店有近百年的歷史,傳承到他手里已經是第四代了,所以現在很多古董都是別人送來代賣的,真正屬于他的早就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點點頭,李逸示意帕特趕快去招呼其他客人,他則背著雙手,走到了被一左一右兩個博古架單獨隔離出來,專門用來展示華夏古董的區域。

  東西不算很多,總數不到2oo件,不過都很精致,而且擺放的也很講究,并沒有按照種類分別展示,而是布置成了一個書房的模樣。

  被當做左右隔墻的兩個博古架都是仿清代家具的樣式,上邊擺滿了各種瓷器、雕件和精致的金銀器,據羅果夫介紹,最早連這兩個博古架都是傳自清代的老紅木家具,只不過后來都被人高價買走了。

  “你看這張書桌,還有這張太師椅,應該都是你們華夏明代的家具吧?哦,這種木材你們叫做酸枝木?”

  羅果夫指著一旁的書桌,熱心的跟李逸介紹,李逸笑著點了點頭。這張書桌確實是明代的樣式,也確實是酸枝木,只不過卻是現代的仿品,只是書桌上擺著的這些文房古董,似乎每一件都不太簡單。

  說起來,這家店的展示風格確實讓人印象深刻,不但博古架上擺放的古董就好像是普通人家一樣,什么類型都有,就連這張書桌,都做了精心的布置,上邊不但擺放了一整套的文房用具,而且還故意布置成了一個剛剛書寫完畢的樣子,只是被鎮紙壓著的那幅書法,應該是出于保護的緣故,外邊多加了一個玻璃鏡框。

  “雕弓白馬隴頭春,小隊將軍出獵頻。猿臂一聲飛霹靂,平原爭羨射雕人…這是鐵保的書法?”

  玻璃鏡框內,裝著的是一張手稿,上邊寫著一名為《塞上曲》的七言絕句,落款是草書的鐵保兩字,一旁的鈐印上,是隸書的梅庵字樣,看筆跡,確實有可能是清代書法家鐵保的真跡。

  鐵保本姓覺羅氏,號梅庵,滿洲正黃旗人,是滿人中最著名的書法家,與成親王永瑆、劉墉、翁方綱三人一起,被人共稱為“滿清四大書家“。

  鐵保一生歷經乾隆、嘉慶、道光三朝,最高曾任職兩江總督,不但書法成就極高,而且還是一位十分典型的北方民族詩人,這《塞上曲》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對于鐵保的書法成就,歷史上還有一些爭議,認為他能夠入選清四家是沾了滿人的光,因而他的作品市場價格并不算很高,一般都在2o萬一平尺左右,只是眼前的這種手稿卻又不太一樣。

  這種相對比較隨意,用一般用來記事用的小篇幅宣紙寫就的手稿并不是正式的書法作品,很可能是作者在構思詩作時隨手所寫,如果能證實是本,其價值絕對會比大尺幅的書法作品還要高昂,但同樣的,如果無法證實,其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這種情況李逸之前也遇到過,就是王世貞的那篇《登太白樓》詩稿,因為那上邊有明確的涂改痕跡,基本上可以斷定是本,所以當時胡瑾泉才開出了32萬的價格,否則只是普通手稿的話,幾萬塊錢都算是比較高的價格了。

  這篇手稿字跡工整,頁面非常干凈,如果沒有相關記載證明的話,幾乎不可能被認定為本,所以價值應該不會太高。

  只是,從這篇手稿上也能看出鐵保的書法水平確實很高,他能夠入選清四家,恐怕并不是因為他是滿人,相反,有可能正是因為他是滿人,所以才給了那些人攻擊他的借口。

  因為從這篇詩作來看,鐵保在楷書方面的水平絕對不在劉墉之下,甚至說稍有勝出都不為過。

  只不過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除了那些公認的大家,其他書畫家的作品存在爭議也很正常。如果是純粹的收藏家,要不要收藏,以什么價位收藏,只需要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決定就好,但如果只是想倒手賺錢,這類拿捏不定的作品最好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李逸確認這篇詩稿確實是鐵保的真跡,只不過就算是動用鑒靈牌,也無法鑒定出這是否是本,所以他看了一眼高達1o萬歐元的標價,很是不屑的搖了搖頭,輕輕的將作品放到了一邊。

  緊接著,他的目光轉向了放在一旁的一方青綠色的長方形硯臺。

  這方硯臺,長約11厘米,寬約7厘米,乍一看顏色和松花石硯有點相像,但其實卻是端硯中的綠端,單只從材質上來講,比松花石硯還要更加名貴一籌。

  但綠端在端硯中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通常,以顏色來分的話,端硯中,以紫中帶藍為最好,其次是紫帶青和紫帶赤,接下來才是白、青、綠等顏色。尤其是綠端,多產自小湘峽一帶,老坑、麻子坑、梅花坑、宋坑等名坑幾乎都沒有出產,所以單只從材質論,這方硯很可能并不會太珍貴。

  只不過,決定硯臺收藏價值的,材料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硯臺的傳承,尤其是在銘文中明確注明為名人所有的,其價格往往都是天價。

  就好比李逸賣給胡志遠那方松花石硯,材質雖然不如四大名硯,但因為在清代,松花石硯基本上都是御用,所以胡志遠花了8o萬還覺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可如果換成端硯,沒有銘文標明其出處的話,其價值很可能也就只是幾萬塊錢罷了。

  眼前這方硯臺不同,不但有銘文,而且還多達三處,所以很可能是一方非常名貴的硯臺。

  “嘉慶六年辛酉花朝得于淮安節署,鐵保!”

  “噗”的一聲,滿心想著這方硯臺會如何珍貴的李逸差點沒當場就噴了,這居然會是鐵保這家伙用過的硯臺!

  搖搖頭,目光從一邊放在筆架上的湖筆上掃過,一個念頭忽然跳了出來,這玩意,不可能也是鐵保用過的吧?

  可是,答案就是這么巧,當他看到湖筆上陰刻的鐵保二字,又用鑒靈牌鑒定這確實不是后加上去的之后,心中不由充滿了迷惑,這家店,跟鐵保有什么關系嗎?連賣的東西都是成套成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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