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話的工夫,鐘皓晴看到胡志遠已經檢查完李逸箱子里的木塊,就問道:
“好了,閑話扯完,該說正事了。老胡,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安排?回陽南?”
胡志遠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不,我要在這里住幾天…”
胡瑾泉一愣,咦,老哥倆居然想到一塊去了!那就干脆一起住下來,好好的調教李逸幾天,看看能不能對他有所幫助吧!
“嗯,你們都住這里吧,一個星期為限。一個星期后正好參加完春拍,小逸送老胡回去后,差不多也就到了洛陽牡丹花展的時間,從你們那里過去也近一些。”
說完,她沖李逸招招手,將他叫到了身邊,
“所有13組織制作出來的贗品,都會有一個很隱秘的標識,是一個小篆的一字,雖然有時候因為某些物件上實在不太好安插,顯得有些似是而非,但至少在各種畫作中會比較正常,仔細找,就一定能找到!”
李逸點點頭,看鐘皓晴能認出那幅《關羽擒將圖》,他就知道,這些字畫上一定有著某些特殊的標記,否則的話,隨便她功力多高,最多也只能鑒定到吳昌碩為止。
“劉家的那幅畫你可以買,但是絕對不要去追尋那所謂的秘密。那幅畫你既然能認出來,想必也是下過一番工夫的,你認為那里邊會有什么秘密嗎?”
李逸搖搖頭,開玩笑,如果那里邊有什么夾帶私藏的話,怎么可能會逃過鑒靈牌的眼睛?!
“我也沒看到任何秘密的跡象,但是,即便有,也不允許你去接觸!”
看到李逸臉色鄭重的點頭,鐘皓晴笑了起來,
“你看,你的兩位師父都對你寄予了厚望,尤其是這個年紀大點的老胡,為了你,居然連老婆都不要了…”
看到幾個人都因為這句話笑了起來,鐘皓晴正色道:
“我這么說的意思是你千萬不要因為他們這么看重而給自己施加太大的壓力,他們在這里,更多的是要給你解決問題,對你未來的發展提出一些建議,但是關鍵的選擇還是要靠你自己拿主意…”
細細的囑托一番之后,鐘皓晴讓李逸將她送到小區門口,然后把他趕了回去,自己打車走了。
當李逸再回到家,一看,我去!兩個老胡同志已經喝上了!客廳的茶幾上扔著一袋開了口的咸花生,兩個老胡同志歪在沙發上,一口啤酒一把花生,正興高采烈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小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快點,出去給我們買兩瓶二鍋頭,八兩裝的那種,然后再來點小菜,好不容易解脫了,我要跟胡老弟好好的喝一頓!”
胡瑾泉一看到李逸,直接就又把他給趕了出去。
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十點了,附近的飯館基本上都關門了,就算是沒關門也不可能還剩有下酒的小菜。
不過這難不逸,他先是到街邊的小燒烤攤點了二三十串烤串,然后到煙酒商店買了兩瓶百年牛欄山,想了想,又買了一大罐純糧釀造的高粱酒,最后從小超市里拿了些袋裝鹵肉,滿載而歸。
“咦,現在居然還有這種酒賣?來來,胡老弟,我們也別喝二鍋頭了,先嘗嘗這高粱酒正不正宗!”
胡瑾泉一看到李逸居然搞了一罐五斤裝的高粱酒,立馬來了興趣,這得有多少年沒喝過這種酒了?
李逸將酒壇子放到茶幾上,笑道:
“兩位師父,我買這個酒可不是讓你們就這么喝的,你們等著,我拿好東西去!”
他說的自然是他那幾瓶超過五十年的飛天茅臺陳釀。像那種東西,如果留著收藏作紀念,一瓶就足夠了,而他除了送給王浩青一瓶之外,剩下的還有足足五瓶,此時不喝,更待何時?
不過那酒不能直接喝,必須要和新酒進行勾兌。而現在絕大多數的瓶裝酒本身就是勾兌酒,再勾兌的話就不是太合適,所以他直接提了罐高粱酒回來。
李逸一手茅臺,一手玻璃涼水壺,腳下踢了個塑料小板凳,坐到了兩位師父的對面。
“等等,先別開,我看看!”
胡瑾泉忽然發現李逸手里酒瓶上的標識不對,連忙喊了一聲。
李逸苦笑著將酒遞了過去,瓶蓋已經被他擰松了,也就是說,這酒已經不再密封,已經開了。
“你小子,還真是狡猾,居然先把酒給打開了!怎么,不就是五十多年的茅臺嗎?怕我們不敢喝…”
胡志遠搶先將酒拿到了手上,他先是看了看封口,又看了一下生產日期,然后滿不在乎的說道。
“等,等等!胡老弟,你說這酒是多少年的?”
“59年的酒,到今天可不五十多年,有問題嗎?”
想起胡志遠嚷嚷說酒已經打開了,胡瑾泉猛地拍了一把腦門,用不停哆嗦著的手指點了點李逸,
“喝!這敗家子的酒不喝白不喝!給我滿上,今天要喝他個痛快!”
李逸不太清楚這新酒和老酒該怎么沖兌,問了兩位老胡也都不知道,于是就胡亂按照新2舊1的比例隨便兌了點,然后給每個人倒了一杯。
五十年的瓷瓶裝茅臺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濃郁至無法形容的酒香瞬間彌漫,不要說是李逸,就連這輩子幾乎喝遍了各種好酒的胡瑾泉都聳然動容!這種味道,只是聞聞就讓人如沐春風,醺醺欲醉,若是喝到嘴里,那該有多爽?
從瓷瓶里倒出來的酒是一種微泛黃色,稍顯粘稠的液體,沖兌上新酒后,顏色重新變得鮮亮,但是酒香又有了新的變化,香味中多出了一股辛辣的味道,但聞起來仍是要比新買的酒強上不少。
一切都準備停當,師徒三人舉杯,就在茶幾上喝了起來。
這頓酒一直喝到深夜,三個人新酒老酒加在一起,干掉了差不多三斤白酒,才一個個搖搖晃晃的去洗漱了一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李逸躺床上就睡著了,胡瑾泉卻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不就是喝了點酒嗎?更何況,剛剛還洗了個澡,怎么身上這汗就跟正在蒸桑拿一樣,嘩嘩的流個不停?
正琢磨著,敲門聲忽然響起,
“胡老哥,睡沒?”
胡瑾泉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同樣是滿頭大汗的胡志遠,不禁驚道:
“你也這樣?我去,不會是小逸這酒有問題吧?”
胡志遠搖搖頭,他來之前剛剛去看過李逸,那小子正裹著一層薄被打著小呼嚕,睡的很香甜,身上不要說是汗如雨下,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
“沒有?這么說酒應該沒問題,那是我們兩個的問題?”
“我們也沒問題,問題還應該在這酒上。但是之前誰也沒喝過50多年的茅臺,說不定這玩意喝完,年輕人沒事,身體弱的老人就是會出虛汗?”
胡瑾泉搖搖頭,這可不是虛汗,這汗出的很實在,很舒服,才嘩嘩流了這么一會兒,就讓他的身體有一種如釋重負,飄飄欲仙的感覺,全身內外上下365個毛孔,甚至包括頭發根里都在往外透著一個爽字!
忽然,胡志遠皺了皺鼻子,隨即,又左右嗅了兩口,
“這是什么味道?臭烘烘的,剛才還不覺得,怎么這會兒這么大味?”
胡瑾泉剛剛用袖子抹了把額頭,正好知道味道的來源,他看了一眼沾了些黑乎乎油脂狀污物的袖子,苦笑道:
“是我們自己身上的味道,而且,這汗里還有些臟東西…難道,這50年的陳釀茅臺就是因為能排毒,所以才會賣的那么貴?不過真要是有這效果,別說是一百萬一瓶,就算是上千萬一瓶也會被人瘋搶啊!”
這會兒胡志遠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將袖子擼開,一邊觀察著手臂上不知何時滲出的一些零星的污物,一邊皺眉道:
“這玩意好像是在幫我們排毒,就是這效果…你感覺一下,酒是不是差不多已經醒了?”
胡瑾泉輕咦了一聲,確實是,剛才還昏昏沉沉的腦袋這會兒竟變得無比清醒,似乎睡飽了剛剛醒過來似的。
“我不信這是酒的功效,一定是李逸那小子搗的鬼!走,我們再看看去,說不定剛才他是在裝睡!”
確實是李逸搗的鬼,見識越多,他就越明白何首烏的珍貴,因此他對何首烏水的使用也越來越謹慎。
這個謹慎不是指控制用量,而是指越發的不敢讓人知道。
老爸老媽那邊肯定沒問題,就算是猜到了什么也不可能出賣他。三個師父本身也沒問題,但是,這能救命的玩意多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分暴露的危險,畢竟,人誰能沒幾個至交好友,至善親朋?
因此李逸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給師父們下藥但又能夠解釋的通的機會。當之前他想到讓兩位師父嘗嘗茅臺陳釀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因為喝過50年陳釀茅臺的恐怕全國都數不出來幾個,那么這酒就算是有些其他比較古怪的功效,他們最多也就是懷疑,而不能把責任賴到他頭上。
因此,他決定,機會難得,一次就管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