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離開了鐵路,往公路的方向行進。這個決定是喬凡娜和千軍商量之后做出來的,因為擔心被追兵追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經歷了一場苦戰,沒人再想經歷一次長達兩百公里的急行軍了。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喬凡娜便用衛星電話聯系了尼日利亞卡諾城里的救助會成員,讓他們驅車來接她們。
一段時間的跋涉之后,隊伍來到了公路上。公路上僻靜無人,救助會的老兵拖著疲乏的身體在公路上行走,還有生肖戰隊的成員,他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傷雖然不致命,但足以影響到他們的速度。
這場戰斗是勝利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是一場慘勝。如果不是夏雷及時出手,這里的人沒人能活下來。
申屠天音走路一瘸一瘸的,體力的消耗和腳底的血泡讓她很痛苦,可是這里沒人像夏雷那樣背著她走路。她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不時回頭看向友誼礦業一眼。她擔心夏雷,她很想分擔,可她卻什么都做不了。這一次經歷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些時候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哪怕她擁有一千億。
“你們說老大回去干什么?還有,他會準時趕到乍得與我們會合嗎?”一個時間里,安谷密汗打破了讓人壓抑的沉默。
“不知道他回去干什么,但我肯定他會來乍得與我們會合。”葉列娜說。
薩依木嘆了一口氣,“哎,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休一次假了。”
阿雷西歐說道:“去意大利吧,意大利的姑娘熱情似火。”
幾個生肖戰隊的成員說說聊聊,用這種方式放松繃緊的神經和心情。
救助會這邊,喬凡娜對救助會的老兵說道:“我們損失了很多兄弟,可我們不應該悲傷,他們只是去了天堂。我們會給他們的父母和妻兒一筆豐厚的撫恤金,一人五十萬美金。活著的人也有賞金,一人二十萬美金。”
救助會的老兵們頓時興奮激動了起來,失去的兄弟一人能拿五十萬美金,這足夠他們的父母妻兒豐衣足食的過完下半輩子了。活著的人一人能拿二十萬美金,這對于尼日利亞這個人員收入才兩千美金的國家來說,他們需要工作一百年才能賺到這么多錢!
無論是死去的人還是活著的人,他們的付出都獲得了回報。
這其實是喬凡娜她們的手腕,她們要讓救助會的人知道,以后為救助會作戰,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他們都沒有后顧之憂。這樣一來,以后會有更多的人愿意為救助會戰斗。
安撫了救助會老兵的情緒,喬凡娜回到了羅莎、斯黛拉和特蕾莎的身邊。她回頭看了一眼走在隊伍最后面的申屠天音,看著她一瘸一瘸的走路,心中有些不忍。她向申屠天音走了過去,“你需要幫助嗎?”
申屠天音搖了搖頭,“不需要,謝謝。”
“我們可能還要走很長的路,你行嗎?如果你不行,我可以讓一個老兵背你。”喬凡娜說。
“不,我能走,我不需要任何人背我。”申屠天音一口拒絕。這個世上能碰她身體的男人只有夏雷。
喬凡娜聳了一下肩,“那隨便你吧。”
申屠天音一瘸一瘸地往前走,冷傲固執。可這就是她的魅力。
這時羅莎忽然說道:“有車過來了,隱蔽!”
所有人都撤出了公路,躲到了路邊的森林之中。
公路一頭,七八輛車快速駛來。行駛之中,最前面的一輛車閃了幾下燈。
“是我們的人!我們的車來了!”喬凡娜大聲說道。
所有人都回到了路面上,趕來接人的車輛也都開了過來,掉頭之后停在了路邊上。
“申屠小姐,上車吧。”喬凡娜說。
申屠天音點了一下頭,但走到車門旁邊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她一直期待著一個畫面,那就是夏雷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她最喜歡的笑容。可是,后面的路上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
申屠天音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卻就在她準備回過頭去上車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路邊的森林里走出來。她愣了一下,看清楚了,忽然一聲歡呼,撒腿向那個人跑去。
夏雷回來了。
申屠天音一瘸一瘸地跑到夏雷的跟前,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眼淚牽著線地流了出來。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腳痛還跑這么快?”夏雷笑著說。申屠天音的柔軟驅散了他心中的寒冷,讓他暫時忘記那些糟糕的事情。
“就算沒腿,爬也爬過來。”申屠天音說。經歷了這次血與火的旅行,她變了,也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抱你過去好不好?”夏雷的聲音很溫柔。
申屠天音輕咬了一下櫻唇,“嗯。”
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在這么多人的面前露出小鳥依人的一面,可現在她愿意,只因為他是夏雷。
夏雷將申屠天音攔腰抱了起來,然后大步向車輛走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申屠天音和夏雷的身上,可申屠天音一點都不在乎。夏雷的手在她的腿彎,在她的腰間,她感覺這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臂彎。她想在里面躺一輩子。
“老大,你不是讓我們先走,你來乍得跟我們會合嗎?”葉列娜問。
夏雷說道:“事情已經處理了,我們走吧。”
“上車!上車!”喬凡娜大聲說道:“我們離開這里!”
夏雷說道:“不用開那么快,不會有人追我們。”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夏雷的回歸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顆定心丸。
撤退的車隊在橫穿不歸之森的公路上飛奔,越去越遠。深藍的夜空中,一輪圓月靜靜地散發著清冷的光芒。數不清的星辰點綴,悠遠神秘。仿佛有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語言在述說著什么,可惜無人能解讀。
一輛車里,夏雷回頭看了一眼友誼礦業的方向,然后對身邊的申屠天音說道:“天音,你那個七叔已經死了。”
“是美國人干的嗎?”申屠天音問。
夏雷說道:“我不知道是美國人還是博卡圣地的人,你七叔好像與那些人有交易,出賣了你和友誼礦業,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們又殺了他。”
“死了就死了。”申屠天音說。
“還有,回去之后你立刻向尼日利亞政府提出控訴,讓尼日利亞政府出面保護萬象集團的財產。”
“這樣做有用嗎?”
“沒用。”
“那我就不要了。”申屠天音說。
夏雷說道:“能要就要,要不回來就不要。”
申屠天音將頭靠在了夏雷的肩頭上,“我只要你。”
夏雷笑了笑。
“嗯嗯。”開車的喬凡娜咳嗽了一聲,“圣雷,我們是直接去乍得,還是去救助會的據點修整一下?”
“去救助會的據點修整一下吧。”夏雷說道:“CIA的人過來了,很多人,讓人收集一下情報,這樣也安全一些。”
“好的。”喬凡娜說。她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靠在夏雷肩頭上的申屠天音,看到申屠天音一臉幸福的樣子,她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也巧了,她的妹妹斯黛拉也在利用后視鏡偷看夏雷和申屠天音,看到申屠天音依偎在夏雷的懷里,她的嘴角也微微翹了一下。
“圣雷?”夏雷苦笑了一下,“為什么這樣叫我?”
喬凡娜和斯黛拉異口同聲,“不為什么,以后我們就這樣叫你了,圣雷。”
夏雷,“…”
車隊離開了森林,進入卡諾城,然后又來到了那座古老的建筑里。
喬凡娜她們四個開始著手處理撫恤金和獎金的事情,生肖戰隊的成員則在屋子里治療傷口和休息。夏雷和申屠天音被安排在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里。
進入房間,一幅掛在墻壁上的油畫引起了夏雷的注意。
畫上的內容是一片森林,被黑暗籠罩的森林,但在森林之中卻又有一道雪白的光束沖向黑暗的天空。在白光中,隱約可以看到長著翅膀的人的樣子。油畫的右下角有英語標注:不歸之森,精靈的故鄉。
精靈?
這個世上顯然不會有精靈的存在,可是那座森林里卻又一座詭異而神秘的金字塔。或許,古時候的卡諾人就是因為看到了雪白的光束,還有什么類似精靈的生物出現,所以才給那座森林取了“不歸之森”這個名字,
夏雷忽然想起了什么,“天音,有一段時間我進入了礦洞,外面有沒有一道亮光什么的出現?”
“亮光?”申屠天音有些困惑的樣子。
夏雷說道:“對,亮光,有看見嗎?”
申屠天音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有,好像是礦山的方向,我看見了一下,一道白色的光飛上了天空。我以為是探照燈,沒有留意。”
“它持續了多久?”
“一兩秒鐘的時間吧,很快就消失了。”申屠天音說。
夏雷的視線又移到了那幅油畫上,它并不是很古老,大概就幾十年的歷史。畫這幅畫的人也沒有署名,但就畫風而言,它其實是一幅水平有限的很普通的油畫。可就是這幅油畫,它的內容在今晚得到了印證。
一直就有金字塔是外星人修建的說法,而13號礦洞和以色列耶路撒冷郊區的那座山腹之中的金字塔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建造的。現在看來,它們真的是用來發射信號,用來聯系外星文明的設施!
那么,朱玄月的同類就要來了嗎?
這個世界的災難甚至是末日就要來了嗎?
夏雷的心情一片沉重。
“發生了什么?”申屠天音關切地道。
夏雷苦笑了一笑,“沒什么。”他看著她,聲音變得溫柔,“回去之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只想著事業。”
申屠天音笑了,“這可是你說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夏雷點了一下頭,“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和我一起洗澡吧。”申屠天音拉住了夏雷的手,往浴室走去,“我還剩下一點解毒劑,你不會不讓我用完它吧?”
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