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最雄偉最氣派的(殿diàn)宇有個名字,安逸居,是安謹諫、徐秀珍和安秀賢居住的地方,也是接見重要客人的地方。是重要客人,如果不是安秀賢帶路,夏雷根本沒辦法靠近這里。在安謹諫和徐秀珍的眼里,他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重要客人。
從靠近安逸居的時候夏雷便機敏地觀察著這里的一切,攝像頭安裝在什么地方,哪里有守衛,什么地方可以藏(身shēn),那條路線可以快速離開等等,他都有觀察,都有考慮。
進入安逸居的內部,無論是家具還是擺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名木、古董,就連地磚也是上等的漢白玉,奢華的程度讓夏雷暗暗吃驚。
夏雷裝出一副羨慕嫉妒的樣子,將姿態放得很低。他看上去已經不是什么華國的有為青年,新銳企業家,而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就像是《紅樓夢》里面的劉姥姥一樣。
安秀賢的眼中滿是鄙夷的意味,他心里暗笑道:“果然是工地搬磚出(身shēn)的小人物,沒見過世面。一個客廳就讓他這樣驚訝失措,要是到了父親的收藏室,他還不現出鄉巴佬的原形?”
夏雷表現得如此之差,申屠天音的眼里也多了一絲失望的神色。她希望夏雷表現得非常優秀,甚至希望夏雷比安秀賢還要優秀,因為她要的男人必須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可是此刻的夏雷與她所期望的相差甚遠。
然而,無論是安秀賢還是申屠天音的反應,夏雷都假裝沒看見,他一邊假裝羨慕地欣賞著安逸居里面的古董擺件,抑或則是精美的藝術品,同時卻在動用左眼的能力對整個安逸居進行透視。
讓夏雷不解的是他居然沒有透視到什么收藏室。
穿過客廳,安秀賢將申屠天音和夏雷帶到了一間書房前。還沒進門,夏雷便已經看清楚了書房里的(情qíng)況。里面有書桌、書架和沙發,還有一只名貴木料小葉紫檀打造的茶幾。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書房,可看到書架兩邊的墻角上都裝著監控攝像頭的時候夏雷便不覺得著是一個普通的書房了。
安秀賢站到書房門前,輸入密碼,核對指紋,然后才打開書房的門。
就在干這些事(情qíng)的時候,夏雷已經將衣服上的一顆紐扣拆了下來,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也被他掏了出來。這兩樣東西都被他順手扔進了書房墻壁邊的一盆綠色植物里。不為別的,只為他已經看見了藏在書架后面的一道金屬門,還有按照在門上的檢測設備。如果不摘下(身shēn)上的電子設備,一道靠近那到金屬門便會引發警報——那個時候他看見的將不是阿提拉之劍,而是一大群武裝保鏢。
安秀賢進了門,徑直走到書架前,伸手抓住一本書往外拉。咔咔一串響動,書架緩緩打開,露出了后面的金屬門。安秀賢站到門前輸入密碼,核對指紋,然后又站到了輪盤鎖前轉動輪盤,輸入密碼。
這個過程,夏雷全程透視。安秀賢所輸入的兩組密碼都被他一覽無余地落在了他的眼里,可笑安秀賢還故意擋住將鍵盤,避免被夏雷和申屠天音看見。就連在轉動輪盤的時候也是用(身shēn)體擋住輪盤來轉動,根本不給申屠天音和夏雷有任何窺探的角度。可是他做夢都想不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夏雷的眼里,看得比他自己還清楚。
金屬門緩緩開啟,厚度達到一尺,總體重量起碼一噸!
金屬門后面的空間進入了夏雷的視線,它并不大,只比普通的房間大約莫一倍,也就五十平米的樣子。里面放著好幾只陳列架和恒溫箱,陳列架上放著好些古董文物,都很陳舊的樣子。正中是一個木臺,上面放著一只木架,木架上(套tào)著一(套tào)古代盔甲,典型的清朝武將風格。木架下放著一把戰刀,一把劍,也都很老舊的樣子。
夏雷的視線一下子便落在了木架下的那把古劍(身shēn)上,它就是阿提拉之劍,與父親所提供的照片上的古劍一模一樣。
“天音,請進吧。”安秀賢說道。
“嗯,這個地方還真是很特別,我也想進去看看。”申屠天音說。
其實也只有夏雷能看清那么遠的東西,她只能看到一些體積比較大的東西,而且并不清楚。
夏雷也跟著往收藏室里走。
嘀嘀嘀,嘀嘀嘀…
一串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
夏雷的心頓時一緊,暗叫了一聲糟糕,“難道我(身shēn)上還有東西沒取下來,觸發了警報?如果引起安秀賢的警惕,那就糟糕了。”
安秀賢跟著回(身shēn)過來,直盯盯地看著夏雷,“你(身shēn)上藏著什么?”
夏雷強自鎮定地攤開了雙手,“我也不知道。”
“對不起,好像是我…”申屠天音歉然地道:“我(身shēn)上帶著一只信號發(射射)器。”說話的時候,她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電子設備,“這是明美給我的,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只需要按一下按鈕就能發出求救信號,我的保鏢就會趕來救我。”
夏雷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時書房外面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然后收藏室里的揚聲器里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用韓語說話的聲音,“少董,有問題嗎?”
“沒有,一點意外。”安秀賢說道。
夏雷暗暗吃驚,從警報聲響起到外面的保鏢出現,時間僅僅只有十五秒鐘!
安秀賢走到了申屠天音的(身shēn)邊,很溫柔地道:“天音,把它給我吧,我放在外面,離開的時候你再拿回去。”
申屠天音將信號發(射射)器交給了安秀賢,安秀賢將它拿到了書房里的書桌上放下。離開了收藏室的檢測范圍,那只發(射射)器不再觸發警報,警報聲也消失了。
申屠天音說道:“秀賢,你們家的收藏室的安保級別能比上銀行的保險庫的安保級別了,可見這里的東西一定很寶貴吧?”
“那是當然。”安秀賢說道:“除了祖上的東西,我們的…嗯,算了,我帶你們去看看我家先祖的盔甲和戰刀吧。”
如果沒有夏雷在這里,安秀賢或許會把沒有說完的話說完,夏雷也在這里,他是不會說的。事實上,如果不是夏雷顯擺什么夏侯惇的戰劍,他也不會將申屠天音帶到這里來。將來或許會,但至少不是現在。
男人是最(愛ài)面子的動物,尤其是在追求女人的時候。
夏雷利用的其實也就是這一點,他的目的只是阿提拉之劍,其它的東西他并不在乎。其實,到了現在他已經可以離開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安家的收藏室的位置,還有進入的密碼。現在他只需要安秀賢的指紋便可以啟動下一步行動了。
不過,夏雷還是選擇留下來。安秀賢如此煞費心思地在他面前顯擺,他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安秀賢領著申屠天音徑直往收藏室盡頭的盔甲的地方走去。夏雷跟在兩人的(身shēn)后,目光慢慢掃過擺放在兩側的陳列架和恒溫箱。他發現陳列架上放的大多是青銅、玉器和瓷器,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來自華國,不是韓國的東西。恒溫箱里則多是一些圣旨、古書、竹簡之類的東西,都非常珍貴。
“就憑這些古董文物的價值恐怕也得上十億吧,安家的實力真的很強啊,應該比古家還強一些吧。”夏雷的心里暗暗地道。
“真不錯。”申屠天音終于看清楚了木架上的盔甲,由衷地贊道:“保存得這么好,看上去好像還能穿戴并上戰場一樣。秀賢,我想你穿上它一定很英武。”
“呵呵…”安秀賢笑了,很開心的樣子。他費了這么大的心思,得到申屠天音的贊美也算是值了。
夏雷的視線落在了武器架上的阿提拉之劍上,那把劍古樸無奇,劍刃上甚至有幾處明顯的缺口。只是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綠色的寶石,也只有它給這把古劍增添了幾分“貴氣”,除此之外便沒什么特別之處了。如果不是看了照片,還有劍(身shēn)上的“阿提拉”的匈奴文字,幾乎沒人會認為它是曾經的匈奴王的行使殺伐之權的王者之劍。
再次確定了這把古劍便是阿提拉之劍之后,夏雷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心里也已經開始琢磨下一步行動了。
這時安秀賢將他家先祖所使用的戰刀拿了起來,比劃了兩下,然后用刀背敲了一下夏雷的肩頭,挑釁地道:“夏先生,這才是真正的古物,比你家先祖夏侯惇所使用的寶劍如何?”
夏雷尷尬地笑了笑,“不錯,看上去還很鋒利的樣子。”
安秀賢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夏先生,我可記得你說過,你家先祖夏侯惇的寶劍是亮錚錚的,連人影都能照出來,你覺得那把劍是真的嗎?”
夏雷伸手用兩根指頭夾住了戰刀的刀(身shēn),然后將它從他的肩頭上拿了下去,不溫不火地道:“在沒有看到你家先祖的這把戰刀之前,我倒是相信我家那把祖傳寶劍是真的,可見了之后我才發現…它是假的。”
“哈哈哈,我從來就不相信你家里會有什么三國時期的寶劍。夏先生,你最好改正你的說大話的習慣,這可不是好習慣。”安秀賢繼續數落夏雷,他要當著申屠天音的面將夏雷說得一文不值。
換作是平時,夏雷早就回擊了,可這一次他卻表現得很謙虛,“是是,我應該改改這個毛病。戰刀和盔甲都看了,天音,我們走吧。”
“我還想再看看別的東西。”申屠天音說。夏雷今天的表現讓她非常失望。
夏雷聳了一下肩,“好吧,我想告辭了。再見。”
安秀賢的臉上滿滿的笑容,這一次交鋒,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