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雷從銀行取了二十萬,然后帶著錢來到雷馬工作室。雷馬工作室的員工已經開始干活了,雖然只是一些小單生意,但他們也做得很認真。
周小紅還真沒聽他的話休息,她拿著畫筆和鐵尺在鋼板上給馬小安等人畫樣,方便他們切割取料,節省時間。
看見她認真的樣子,夏雷偶然想起了昨晚給她包扎傷口的情景,那雪白嬌嫩的大腿,那條因為包扎而裂開的縫隙…
“我真得找個女人了,老是這么敏感,真的不好。”夏雷搖了搖頭,苦笑著將腦海里的旖旎的畫面趕走。找個女人這樣的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這似乎只是他的一句口頭禪,要找一個心愛的女人,與她在一起,談何容易?
然后,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申屠天音,那個高高在上宛如帝國女王一般的女人。他又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地道:“我經常莫名其妙地想起她,難道我想要的女人是她?開玩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周小紅第一個看見夏雷走進工作室,她跟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雷子哥,我去給你泡杯茶。”
夏雷說道:“不是讓你休息嗎?怎么又開始干活了?”
周小紅笑了笑,“沒什么,我沒干重活,就是畫一下樣,這和休息沒什么區別。”
“你注意點,別又傷著了。”夏雷叮囑了一句。
“嗯。”周小紅應了一聲,去給夏雷泡茶了。
馬小安等人紛紛跟夏雷打招呼,夏雷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昨天所發生的事情對他們而言肯定有影響,但生活就是生活,他們是那種需要掙錢養家糊口的人,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他們并不在乎。
周小紅給夏雷泡了茶,又去鋼板上畫樣去了。
夏雷喝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手機鈴聲便響了。
電話是秦香打來的,他的聲線輕柔尖銳,十足的娘娘腔,“夏雷,我在聚善園茶樓等你。”
“好,我馬上來。”夏雷掛了電話便往外走。
馬小安過來拉住了夏雷的手,壓低聲音道:“雷子,你在干什么?”
夏雷說道:“沒干什么。”
馬小安說道:“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有事我們一起扛。”
夏雷笑著說道:“真沒事,你幫我管好工作室就行了。我這幾天其實在忙注冊公司的事情,以后我們就不止是工作室了。”
馬小安愣了一下,驚喜地道:“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得給我一個車間主任當,不然我跟你沒完。”
夏雷笑道:“你就這點出息?一個車間主任就滿足了?我給你一個副總當。”
馬小安卻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塊料,我當不了,我就當車間主任。”
夏雷拍了一下馬小安的肩膀,“這事你先別說,等有眉目了再告訴他們不遲。不然,事沒辦成的話人家會笑話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又不是大嘴巴。”馬小安說。
夏雷點了點頭,離開了工作室。
馬小安將夏雷送出了工作室,回頭就哈哈笑道:“你們知道嗎?雷子準備開公司了,以后我們可就都是公司的創始人和元老了!”
雷馬工作室里頓時一片歡呼聲,熱鬧得很。
坐在破舊的polo車里,夏雷看著馬小安等人歡呼雀躍,他搖了搖頭,打燃火駛入車道,往著聚善園的方向駛去。對馬小安,他沒有說實話,但這卻是為了馬小安好。對付何老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不想讓馬小安也攙和進來。這樣,騙騙他也好,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還沒開到聚善園,夏雷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卻不是秦香打來的,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夏先生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柔美好聽。
“是我,請問你是?”夏雷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他的心里也有些好奇。
女人說道:“聽不出我的聲音嗎?我是梁思瑤,還記得我嗎?”
“哦,原來是梁小姐,我當然記得。你好,你有什么事嗎?”梁思瑤居然會給他打電話,夏雷感到很意外。
梁思瑤說道:“也沒什么事,就是問一下你今天怎么沒來拳館練拳。”
夏雷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工作室有點要緊的事,我脫不開身。我明天來。”
“嗯,好的。對了,昨天我跟你提過的事,你有沒有考慮一下呢?”梁思瑤說道。
夏雷想起了昨天他離開詠春拳館之前,梁思瑤將他叫到梁正春的辦公室里讓他考慮放棄工作室,專心學習詠春拳的事情。這似乎才是梁思瑤打電話來的真正目的。他想了一下才說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樣吧,梁小姐,你容我再考慮考慮,我們以后再談,好不好?”
“嗯,好的,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見。”梁思瑤說。
“再見,梁小姐。”夏雷掛斷了電話。
說是考慮,但那不過是客氣話,他從來沒想過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習武之人。
聚善園對夏雷并不陌生,當初他正是在聚善園跟蹤李青華,然后拍視頻逼迫陳傳虎就范的。那次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透視的能力解決麻煩。
走進大廳,夏雷很快就在一個雅間之中發現了秦香。讓他有些無語的是秦香居然穿了一條女人的鉛筆褲,上配鏤空體恤衫,平滑的胸膛上兩粒小紅點顯得分外醒目。這樣的裝束再加上一張比女人還女人的漂亮臉蛋,他真的是一個妖一般的存在。
夏雷收回了視線,進了秦香所在的雅間。
秦香看了一眼夏雷手中的鼓鼓的皮包,”你還真帶錢來了。”
夏雷坐到了秦香的對面,將皮包放在了茶幾上。
”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收了你的錢卻不幫你做事,你的錢豈不是打水漂了?”秦香說道。
夏雷卻將皮包推到了秦香的面前,淡淡地說道:”我既然答應給你二十萬,我就不怕你騙我的錢。其實,如果這錢不是給你母親治病的話,我也不會給你。你要是想騙我,你現在就可以拿著這筆錢離開。我不會攔你。”
秦香拉開了皮包的拉鏈看了一眼,二話沒說,提起皮包就往外走。
夏雷只是坐著,連看都沒有看秦香一眼。
走到雅間門口,秦香忽然又倒轉了回來。他坐到了沙發上,臉上帶著笑容,”你還真是沉得住氣,你真不擔心我白拿走你的錢嗎?”
夏雷說道:”如果你真那樣做了,那你就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傻瓜。我是在幫你,不是在利用你。”
秦香抿嘴笑了一下,”你還真是一個特別的人。謝謝你的錢,它對我真的是太重要了。”
“拿去給你媽治病吧,她才是最需要這筆錢的人。”夏雷說。
“這個你放心吧,這是給我媽救命的錢,我是不會亂用的。”頓了一下,秦香又說道:“昨晚我想了一夜,我想得很清楚,我們確實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幫你,你要做什么?”
夏雷說道:“先跟我談談何老七這個人吧,我想先了解一下他。”
“他是古家養的一條狗。”秦香說道。
夏雷感到有些意外。他以為何老七只是收了古可文的錢才幫古可文做事,卻沒想到何老七與古家是這樣的關系。
秦香接著說道:“要說何老七,就得先從古家說起。想必你也知道古家是京都的大家族,古家所經營的北方集團市值幾百億,涉及的領域很廣。可你不卻不知道古家其實是從這里發跡的,古可文的爺爺古定山其實也是一個混黑道的人物,古家的原始資本沒有一分錢是干凈的。古家的人做事向來心狠手辣,與古家競爭的商業對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夏雷想到了柳瑩,她也是古家資本擴張的一個犧牲者。以前他并不理解古可文那樣的豪門大小姐居然會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搶奪柳瑩的公司和專利,聽秦香這么一說,他反而理解了。一個混黑道的古定山,踩著別人的尸骨登頂,他的兒孫后代會是善人好人嗎?
秦香又說道:“何老七的父親當年是古定山的一個手下,后來為古定山擋了一顆子彈,死了。何老七從那以后也成了古家的走狗,為古家做事。有古家做后盾,在海珠這片土地上,沒人敢不給何老七幾分面子。他在這片土地上也橫行無忌,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干。”
夏雷說道:“他為惡這么多年,警方都奈何不了他嗎?”
秦香苦笑了一下,“警方抓人也得講證據,沒有證據怎么抓?何老七非常狡猾,他想干的壞事從來不親自出手,都是他的手下在做。就像我,他手里握著我的把柄,他讓我去偷柳瑩的專利,我就不得不去。要是我被抓了,我敢說是他指使的嗎?”
何老七的這種風格似乎是從古家的身上學來的,古可文要干壞事,也是讓何老七出手,她自己不會有任何麻煩。
夏雷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他的手里究竟握著你的什么把柄?”
秦香看著夏雷,觀察著什么。
夏雷笑了笑,“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不告訴我。”
秦香嘆了一口氣,“被你知道總好過被何老七握著強。”頓了一下他才說道:“我是一個賊,兩年前我偷了一家金店。在下手之前我不知道那是何老七的金店,我作案的過程被一只隱藏得很好的監控攝像頭拍到了,雖然我蒙著面,但他還是有能耐查到我。不過他沒報警,而是給了我一分拷貝的錄像。從那之后,他想偷什么東西,他就讓我去給他偷。”
“你身手那么好,你就沒想過把那份錄像偷走?”
秦香苦笑了一下,“偷走有用嗎?他知道是我,他會讓人殺了我。比起被他利用,活著總要好一些。”
“他住什么地方?”
秦香沒說,卻從一只花哨的肩包里掏出了一張打印紙,遞到了夏雷的面前。
夏雷遞眼看了一下,那上面寫著何老七的家庭住址,家人的名字,年齡,還有幾個貼身保鏢的情況,非常詳盡。
“你想怎么對付他?”秦香試探地道。
“我現在還沒有計劃,暫時就這樣吧,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我會聯系你。”夏雷將那張打印紙收了起來。
“好吧,我去醫院交錢去了,再見。”秦香提著皮包走了。
夏雷卻還坐在雅間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何老七居然是古家的一條狗,兩者等于是一體的,怎么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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