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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羽雙手化作龍爪,握住了那柄黑色的奇異彎刀。
小樓的身形像是僵硬了一樣,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略略一動,刺激到了葉青羽,讓他真的發力拔開黑刀。
氣氛有點兒詭異。
周圍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葉青羽的身上。
每個人都看到了小樓臉上露出來的又驚又怒的表情,也都看到了葉青羽那銀炎彌漫繚繞著的泛著銀色龍鱗的雙手,一種詭異的情愫,在所有人的心中彌漫而過。
包括魚非言和杏兒。
很顯然,戰斗進行到這種程度,即便是白癡也都看得出來,代號為戰神的年輕人贏了,贏得無比徹底,贏得無比干脆。
小樓最后一瞬間揮出的那墨色掌印,正是在此之前他無數次擊敗帝都之中那些成名苦海境強者時候的掌法,是小樓的最強一招,也是令無數成名頂級強者都看不透、不敢接的一招。
但葉青羽卻正面硬接了下來。
不但接了下來。
還摧毀了這一掌。
小樓吐血,受傷。
這一掌,這一口血,等于是一個武道小神話的破滅。
而那一爪,那銀色龍鱗的手掌,又等于是另一個武道小神話的開始。
至于那柄黑刀…
每個人都從小樓那種前所未有的可以稱之為是驚恐的表情之中,讀取到了一種微妙的信息,很顯然這把刀,對于小樓來說,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不僅僅是因為它是他的防身利器或者是重寶之類的原因,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意義。
而小樓明顯極度擔心葉青羽真的把彎刀拔出來。
拔刀出鞘,會發生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青羽的身上。
葉青羽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平靜中帶著一絲絲的好奇,在漆黑如同墨染一般的刀鞘上一寸一寸地看過來,似是陷入了某種沉思,又似是在猶豫著什么。
在這柄看起來平淡無奇的黑色彎刀之中,明顯地傳出了一種磅礴的力量,即便是透過黑色刀鞘,都讓葉青羽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心悸,但是很顯然,因為刀鞘的原因,其內的力量并不能真的爆發出來,葉青羽有一種錯覺,如果自己這一瞬間,拔刀出鞘的話,那其中恐怖如同滔天洪水一般的力量,就可以瞬間傾瀉而出。
他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抓住刀鞘,雙臂猛然發力。
“住手,快住手,會大禍臨頭的,千萬不要拔…”小樓已經驚恐地大喊了起來,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刀柄和刀鞘之間的縫隙,猛然間微微裂開了一點點。
他真的可以拔出這柄刀。
這怎么可能?
小樓一瞬間腦海里一片空白,他已經無法去思考為什么這個人竟然真的有將彎刀拔出鞘的能力,巨大的震驚,讓他驚慌失措地大喊了起來。
但是下一瞬間,他卻呆在了原地。
因為葉青羽卻并沒有真的將長刀拔出來,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握著刀柄的手已經放開,惡作劇一般地哈哈哈一笑,隨手一丟,將黑色彎刀重新丟了過來。
小樓下意識地接住彎刀。
“小樓一夜聽春雨…不管你來到帝都為了什么,宗門時代都絕對不能再回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但我不希望你的故事,和我的堅持抵觸碰撞,刀還你,下次等你能拔出這柄刀,我們再戰。”
葉青羽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仔細地觸摸和感應了黑色彎刀的力量之后,葉青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小樓一定是宗門時代某個上古大宗的傳人,這樣的人,出現在了魚非言的身邊,意味著什么呢?
看起來帝都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水深呢。
葉青羽來到了杏兒的身邊,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后。
而在遠處,小樓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臉上出現了難以遏制的憤怒,他緊緊地握著黑色彎刀,手指的骨節發白凸出,整個人仿佛是一座瞬間就要爆發的活火山一樣…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再出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葉青羽的臉,仿佛是要將這張臉銘記在靈魂深處一樣,然后緩緩地轉身,懷中抱著黑色彎刀,一步一步地離開了演武場,身形沒入了遠處的戰艦腹倉之中。
罡風如刀,吹拂著戰將旌旗獵獵作響。
旌旗迎風招展的聲音,讓這艘戰艦顯得越發寂靜。
當葉青羽走到身邊之后,杏兒一張精巧美麗的臉蛋上,滿都是明媚的笑意,她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但那飛揚的眼角眉梢,卻將她心中的心情暴露無遺。
魚非言笑著站起來。
他的目光在葉青羽和杏兒的身上來回看著,真的就像是家長在看女兒女婿一樣,越打量越是滿意,最終打趣地道:“哈哈,小情郎擊敗了小樓,你這丫頭啊,嘴巴都快樂的裂開了…怎么樣,皇叔我送你的這個小禮物不錯吧,你的小男友想要在帝都之中一飛沖天,就得這樣一步一步地打出威名來,這一戰,就算是皇叔我送給你們的第一份小禮物。”
杏兒原本明媚的眸子里,因為這句話猛然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態。
她晃著腳,然后從椅子上跳起來,拍了拍手,道:“三皇叔這份禮物,送的讓人有點兒擔驚受怕呢,以后您要是一直都這樣送禮物,那杏兒只怕收受不起呢。”
這話明顯就是嘲諷多于感謝了。
甚至不僅僅是嘲諷。
還有一絲絲的敵意。
整個帝都,不知道多少生靈居住其中,但敢用這種口吻對金頂親王說話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若是換做旁人,只怕早就變成一個死人了。
但魚非言卻對杏兒話語之中的譏誚之意毫不理會,臉色依舊慈祥和藹,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靜靜地看著杏兒,對視著少女的目光,親王的眼瞼中終究是流蕩著溫柔之色,前所未有地安靜,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這一生嘆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蘊。
但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這一生嘆息的人,心頭都猛地一沉一郁,連這原本艷陽烈烈的天空,仿佛都黯然了一瞬。
杏兒怔了怔。
她微微低下頭,似乎是也意識到了一點什么,手指上纏繞了一縷自己黑色的長發,繞了幾個圈,突然有點兒意興闌珊,咬了咬嘴唇,道:“三皇叔既然已經見過我們了,我還有事,我要走了…”
魚非言點了點頭。
“丫頭,魚族的兒女,有什么受不起的?你這個丫頭,離開帝都太長時間了,不曉得如今的帝都是什么樣子,回來就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對皇叔我有隔閡了,這我不怪你,路遙知馬力,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
他大有深意地道。
杏兒沒有說話。
在魚非言的注視下,她深處纖纖玉手,牽住葉青羽寬厚的大手掌,走了幾步,身形一閃,兩個人化作流光,就消失在了原地。
魚非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劍眉微微一掀,沒有再說什么。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了好大一會兒。
那些門客們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金頂親王。
今天的王爺和其他時候比起來,差別很大,這并不符合那個殺伐果斷、威嚴果決的帝國親王的形象,倒像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有些蹩腳的長輩。
對于那位刁蠻任性還帶著一絲絲敵意的杏兒公主,王爺似乎特別地偏愛,這種偏愛近乎于寵溺,就算是王府的小王爺,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王爺,王爺…”一位謀士模樣的清癯中年文士緩緩地靠近,小聲地提醒。
“啊…哦,什么事情?”魚非言有點兒心不在焉。
“今日那少年和小樓的這一戰,我們要不要…”謀士很謹慎地措辭著。
魚非言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清明之色。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立時恢復了之前那種虎視鷹盼的雄主神態,那種令無數人都為之敬畏懼怕的氣息氣質,重新出現在這個人的身上。
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魚非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用隱瞞,還要把這件消息放出去,本王說了,要送杏兒這份禮,當然就要送到位,至于小樓…讓他自己慢慢去想吧,沒有不敗的人,要是想通了,他日后可以再去找那小子把失去的贏回來。”
玄舸以流光般的速度,在天穹之上風馳電掣。
杏兒早就松開了葉青羽的手。
天空很藍。
風很大。
自從回到玄舸之上后,她就顯得很沉默。
過去的一盞茶時間里,她一直都坐在玄舸最前面的甲板上,雙腿伸在空中,輕輕地搖晃著,輕輕地哼著一段很好聽的小曲兒…
罡風掀動這少女的黑發,宛如黑色的火焰一般長長地拖出去閃爍著,有著說不出的驚人美麗。
“我們這是去哪兒?”
葉青羽終于忍不住問道。
“噗嗤!”杏兒笑出聲來,回頭白了葉青羽一眼,道:“我還以為你會一直都沉浸在戰勝小樓的洋洋得意之中,都顧不上問這句話呢。”
葉青羽臉就有點黑:“那有什么得意的…”
“嘻嘻,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樣的戰績,要是傳出去,你立刻就成為帝都江湖道上的風云人物了,絕對出名了。”
“我現在還不夠出名嗎?”
“呃…這倒也是。”杏兒一想葉青羽之前做的事情,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幾日還真的有點兒攪動帝都風云的意思,笑了笑,道:“看來你已經覺悟了…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肯定想不到,是帝國皇室宗祠。”
葉青羽隨口哦了一聲,然后猛然之間愣住了:“什么什么?你說什么?皇室宗祠?祭司神殿?”
杏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葉青羽,哼道:“是啊,怎么?不可以嗎?你震驚無比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奇怪呀…”
葉青羽沒有說話。
不過他強忍著激動的心情,在心里悄悄的對自己說,機會來的未免也太突然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