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季和高進聞言停步,讓跟在后面的白崖不由大急。
雖說前世影視劇多有反派得意忘形,因為廢話太多被逆襲的情節,可現在眾人被敵人堵在地宮,且沒有后援,讓白崖覺得他們很難成為狗血劇的主角。
何況,眼前的魔頭陰險狡詐,行事謹慎,一直都沒有親自出手,現在突然冒出來嘮嘮叨叨,說不定是在拖延時間。
只是宣季和高進就算有所猜測,現在也不會輕舉妄動。宣季本就性情穩重,高進又由于裴炎和阮巖的喪生,所以也不敢再魯莽行事。
“道汝母穴,受死吧!”
白崖雖然不知道青年儒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牢記一點,那就是敵方一直沒有選擇正面硬剛,戰斗力不見得會超過他們。
既然如此,那還跟他客氣什么。當下雙足發力,猶如奔馬般朝擋在坑道前的青年儒生沖去。
“小師弟?!”宣季一驚,事出突然,他一把沒拉住白崖,居然讓他沖了出去。
“呵呵,白師弟好氣魄!”見白崖已經開打,高進目光閃動,縱身而起,后發先至越過少年頭頂,長刀拖出一道新月般的刀芒,朝坑道前的敵人劈去。
“既然你們要尋死,彭某便成全了你們!”青年∴長∴風∴文∴學,ww□w.cfw±x.ne≥t儒生臉色一沉,硬生生咽下了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雙手迅速捏了一個法印。
他這法印一捏,身旁的兩具僵尸立刻有了反應。
那具少婦銅尸單手提起鐵尸幼童,直接一個過肩摔,像扔沙包一樣將鐵尸朝著白崖扔了過去。而自己卻發力一蹬,“咚”的一聲,跟迫擊炮的炮彈般射上半空,迎上了高進。
“小心!”宣季帶著另外幾人連忙沖前,既然已經開打,他們也沒有了多余的想法。
“哼!”青年儒生的視線移到宣季那邊,手上法印再變。
“咔嚓”地下靈堂中央擺放的棺材中傳出了響聲,四具棺材中有三具的棺材板被里面潛藏的僵尸直接擊飛,三具形容各異的鐵尸從棺材里爬了起來。
只是與青年儒生所帶的少婦銅尸和幼童鐵尸相比,身體某些部位還長有白色尸毛,并沒有像幼童鐵尸那樣是全身鐵黑色。
這些還能長尸毛的地位,毫無疑問都是它們防御最薄弱之處,這是三具煉制不太完整的鐵尸。
而四具棺材中最后剩下的那具棺材,久久沒有傳出動靜,看情形是青年儒生召喚失敗了,估計這會是沒辦法參戰了。
見到四具棺材只出來三具不完整的鐵尸,青年儒生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跟白崖等人正面放對的原因。
除了那些數目驚人,但中看不中用的活尸,他手下可用的鐵尸其實并不多。
“這是…武者煉制的鐵尸!”宣季觀察了一下攔在身前的三具鐵尸,臉色忽然微變。
這三具鐵尸的肌肉筋骨比普通活尸發達得多,生前應該至少都是氣境武者。
“呵呵,宣師兄好眼力,這人是六年前途經此處的鐵臂門弟子,這人是四年前的永興堂弟子,這人是三年半前…小妹當時可花了不少心思,才將他們誆騙入甕。”
站在青年儒生身邊的靜念捂著嘴,嬌笑著介紹這三具鐵尸的身份,“可惜兩年前煉制的那人,夫君還無法溝通神念,也就不給諸位介紹了。不過,今后諸位有的是時間跟它們作伴,到時候可以多多親近。”
“今后?”包括宣季在內的眾人,看著青年儒生和靜念臉色古怪。
“你們做下這等事情,難不成還想有今后?”韓滿臉蒙寒霜,“就算今日我等失陷在此,涪城四大門派,還有青城仙門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那又如何,有了宣師兄和高師兄,再加上諸位,只要找一偏僻之地靜修幾年,夫君身邊便可多上兩具銅尸和數具鐵尸,運氣好的話,宣師兄和高師兄或許還有潛力成為銀尸,我與夫君便可開宗立派,不必再東躲西藏!”
靜念嬌笑著轉頭,看向青年儒生,“夫君,你說是也不是?”
“不錯,就算青城和峨眉不能容下我等,也可學那巫毒教在南疆偏安一隅。只要彭某神功大成,或許還能當一當宗門老祖,比做個翰林都強多了!”
青年儒生想起心中大計,不禁面露微笑,有些自得。
他這番話一出口,眾人包括在與銅鐵兩尸纏斗的高進和白崖在內,都不由神情古怪。
現在他們能確認這件事情跟巫尸門無關了,這兩人真是無知得可怕,根本就是井底之蛙,以前可能就沒有真正接觸過仙武宗門。
再想起蕭家老宅的慘劇,他們隱隱有點猜到這青年儒生的身份了。就是不知道他從什么地方得到了煉制僵尸的功法傳承,搞不好還真是巫尸門某個倒霉蛋遺失的。
“難怪我等宗門會判斷出錯,以為此地只是鬼魅作祟,不真的過來一趟,誰又能料到這種內情?”
眾人現在心里真是百味摻雜,眼前這人先前能將他們玩弄于股掌,顯然也算智謀之士,沒想到卻非武者出身,不過是一個白日做夢的窮書生。
只是這樣也沒什么,可惜他自作聰明,在蕭樂鎮隱藏了數十年,并且還沒有真正接觸仙武宗門,這才搞出來這么大的烏龍。
“還宗門老祖?”宣季聽他自泄根底,終于冷笑一聲,雙掌一錯就騰上半空,越過三具鐵尸朝青年儒生和靜念撲去。
“哼,彭某若有說得不對,還請宣師兄指教!”青年儒生手上法印再變,三具靜立原地的鐵尸紛紛抬頭,口中發出嘶啞的咆哮,朝宣季攔去。
只是青年儒生心中卻有些驚疑不定,他說出籌謀數十年的計劃,一則是憋了太久一吐為快,二則也是為了試探一下這些宗門武者的反應,看看自己的大計是否還有紕漏之處。
他自覺已經謹慎非常,直到七年前所練功法進入小成,這才囑咐靜念暗中抓捕一些外地途經此處的小宗門武者,暗自增強實力。
直到如今,他手上有了銅尸和五具鐵尸,這才按捺不住,在蕭樂鎮弄出了點動靜來試探周圍的仙武宗門。
在他看來,這個計劃雖然中途有了些波折,但目前為止還算成功。
宣季和高進等人屢次踏入陷阱,要不是運氣不佳,他這時候應該已經得到了面前這些武者的尸體。
見到三具鐵尸氣勢洶洶地撲來,宣季眼露寒光,雙臂左右各劃了一個弧圈,身側蕩起一道無形的水浪。氣勁波浪以柔克剛,將三具鐵尸推到一旁,而宣季自己則如游魚般從鐵尸身側穿過。
“交給你們了,牽制為主,不要硬碰硬!”宣季頭也不回地說道。
“宣師兄放心。”在他身后,阮文三人沉聲答應,各自一撲,分別對上了一具鐵尸。
阮文三人武功不高,可牽制三具煉制不太完整的鐵尸卻沒什么問題。
“你便是三十多年前,那個導致蕭家慘劇的秀才長工吧?”宣季冷笑地說道,“看來你當初并沒有中舉,那么說蕭家小妾跟你確有私情?”
“哼,那又如何,沈妹本就與我定下了終身。可恨蕭成這老狗仗著有幾個臭錢橫刀奪愛,最后還害死了沈妹和我的兒子…”青年儒生見宣季撲來也不躲閃,直接雙臂一抬,對上了宣季雙掌。
“砰!”兩人一對掌,令人吃驚地情況出現了。
宣季居然不敵對方掌力,被青年儒生當場擊飛騰空,而對手卻只是“騰騰騰”的原地退了幾步,本就不太結實的坑道地面露出了幾個數寸深的腳印。
不過,青年儒生也并非毫發無傷,他周身的皮膚受到滄浪功的氣勁侵襲,表皮像硬化的油漆一樣紛紛脫落,露出了下面古銅色的本體。
“銅尸?你居然把自己也煉成了僵尸!”宣季一驚,旋即惋惜地搖了搖頭,“對人狠,對己更狠,可惜心性太毒。若沒有蕭樂鎮此事,原本倒還有機會入得巫尸門一類的仙武宗門!“
“那又如何,只要能拿下你們,彭某數十年后,未必就不能創立一個巫尸門!”
見宣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青年儒生不由大怒。他出身卑微,最見不得被人可憐,當下就騰空而起,追殺宣季。
“哼,敢對某不敬,將你煉成僵尸后,定要你與那蕭成一樣,日日跪在堂前,永世不得翻身。”
青年儒生伸手一指那三個跪在“奠”字下方的一男兩女,看樣子那三人就是三十多年前的蕭成和他的大小老婆。
宣季現在已經猜到了那少婦銅尸可能就是蕭成的小妾沈瑩,而那個鐵尸幼童應該就是青年儒生與沈瑩私通所生的兒子。
“不過,蕭家老宅的慘劇,似乎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宣季一邊與青年儒生交手,一邊暗忖道。
“你可是在想蕭成與沈瑩的女兒?”青年儒生確實很聰明,見宣季看著三個跪尸神情變幻,大致就猜到了宣季在想什么。
“呵呵,你倒聰明!”宣季挑了挑眉,淡然一笑。
“嘿,這又有何難猜!”青年儒生咧嘴一笑,朝后面努了努嘴,“還未介紹過在下的道侶,靜念出家為尼之前,俗名便叫蕭靜!”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瞠目,靜念竟然就是蕭成的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