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35號的艇長大森少佐也發現了“自強”號,當即一邊收起潛望鏡一邊下達了命令:“緊急下潛!靜音潛航!下潛角五度!”
呂35號開始全速拼命向深海逃竄。《潛水艇的船艙中一片寂靜,深度表的指針發瘋似地旋轉,艇身隨著下潛后水壓的增大“嘎吱嘎吱”直響。潛艇兵們都摒住了呼吸來等待海面上傳來的爆炸聲,艇內的空氣緊張地令人窒息,每個人臉上都布滿了不安和恐懼,因為他們知道,這里是敵人的港口,停泊著至少十余艘驅逐艦,在這里被發現就意味著呂35號將遭至敵人驅逐艦的圍捕。
呂35號一口氣就下潛到了70米深,然后在大森少佐的命令下關閉了發動機靜靜地等著。
因為照常理判斷,一艘潛艇要想在一群驅逐艦的追捕下逃走的話,可能性太小了,原因是潛艇在水下速度太慢,其在水上可以達到20節的航速,在水下就只有7.7節左右,這速度跟美國鬼畜動不動就是三十幾節航速的驅逐艦比起來,無異于龜兔賽跑。
當然,潛艇是在水下的,海面上的驅逐艦看不見潛艇。
但問題是驅逐艦都裝備有反潛聲納…大森少佐很清楚一點,美國鬼畜的主動式聲納還有很多缺陷,被動式聲納卻更先進,所以,如果潛艇在水下潛航的話,其螺旋漿發出的聲音很容易就會被美國鬼畜的驅逐艦接收到并遭到圍攻。
出于這些方面的考慮,大森少佐就決定在海下躲藏而不是逃走。
大森少佐這種想法是對的,甚至還可以說是一種很明智的做法,任何一名有戰斗經驗的潛艇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但大森少佐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命令潛艇不顧一切的逃跑,很有可能還真讓他逃走了。
原因很簡單,拉包爾的驅逐艦雖然多,但大多都是中國海軍的驅逐艦,此時的他們還在訓練中,就連“自強”號也只是剛剛學會基本的操作而已。
從這方面考慮,懷特上校并沒有下令讓所有的驅逐艦前來圍捕這艘日軍潛艇,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么做的話很有可能會使產生混亂,尤其是在他聯系過總部后,知道拉包爾附近恰好也有一艘美軍潛艇…萬一那些剛學會使用裝備中國海軍用深水炸彈往海下亂炸一氣,或者把美國海軍的潛艇當作日本潛艇追殺那就不太妙了。
所以,懷特只命令“大同”號來協助“自強”號搜索,其余的驅逐艦全都擋在“平海”號航母前,并做好戰斗準備對附近海域搜索…雖然懷特知道此時日本潛艇已不太可能會對“平海”號發起攻擊,但小心點總是好的。
對懷特的這一系列的命令,張弛是贊同的,這也說明了懷特是個經驗豐富且遇事會保持冷靜的軍官。事實上懷特也的確是,不久前他還是一艘美國海軍潛艇的副艇長,因為心臟病而不得不退居二線也就是指揮“克萊姆森”驅逐艦為商船護航。
也正因為懷特曾經是名潛艇兵,有豐富的潛艇作戰的經驗,所以在反潛上也很有一手。
不過這時的懷特卻出現了一次誤判,他以為日本潛艇會選擇逃離。
懷特上校和大森少佐兩人都是有經驗的指揮官,但在這一點上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斷…這其實并不奇怪,因為大森少佐不了解拉包爾的情況,他以為拉包爾的驅逐艦都是經驗豐富而且有戰斗力的,而懷特卻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于是懷特就命令“自強”號及“大同”號朝兩個方向搜尋追擊“潛逃”的日軍潛艇,但結果卻是很明顯的,他們搜不到,因為日本潛艇就停在原地不遠的位置。
日本潛艇也算是忍得住,聲納兵膽戰心驚的聽著驅逐艦從他們頭頂上開過,感度也越來越高(感度是指敵聲納的聲波狀況,離敵艦越近感度越高,最低1度,最高5度),他們以為會有深水炸彈投擲下來,但什么都沒發生,安靜地出奇的海底世界讓原先已經做好挨深水炸彈準備的日本水兵們感到不寒而栗。
隨著聲納的感度越來越低,大森也不由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美國鬼畜的驅逐艦沒有發現它。
但隨后大森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雖然敵人驅逐艦沒有發現它,但它卻無法逃走。因為他不敢確定是否有敵人的驅逐艦在附近,如果有驅逐艦在附近而自己又貿然發動潛艇的話,螺旋漿的噪音就會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
所以,大森就只有等,等美國鬼畜搜得精疲力盡直到最后放棄,那時他們才可以偷偷逃走。
半個小時過去后,懷特幾乎就要放棄了。
因為懷特很清楚,潛艇在水下的航速很慢,如果到這時還沒追上并搜到目標…那就意味著追錯方向了。另一方面,隨著時間的推移,潛艇有可能的方位也就是驅逐艦要搜索的海域就會越來越大,而兩艘驅逐艦是遠遠不夠的。
“去他娘的!”懷特罵道:“這本該是中國海軍最好的訓練!”
“讓它跑了是嗎?”張弛問。
“是的!”懷特回答:“算它命好,它能活著回去,僅僅是因為我們訓練不夠,如果它再遲半個月來,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頓了下,張弛就說道:“我們為什么不返回原地再搜搜呢?”
“你是說…”
“我認為它還在原地!”張弛回答:“當然,這只是可能!”
張弛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他在這方面不是專家,而且搜潛艇這東西還真講不來,眼前一片到處都是海水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區別,而潛艇卻可能躲藏在這下面任何一處。
但是張弛有種感覺,這種感覺將其稱之為第六感也好,還是其它的什么也好,張弛就是覺得那艘日本潛艇一直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