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艦用艦炮轟炸日軍岸防炮的同時,一輛輛登陸艇就載著坦克和新一師主力發起了登陸戰。
而此時的日軍除了少數幾門岸防炮還在有一發沒一發的朝海水中開炮并激起幾道水柱外,基本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中美聯軍登陸的力量。
原本在這時…日軍應該是從海面、陸地、空中三個方向同時打擊中美聯軍的登陸才對。
海面上,日軍的軍艦會在岸防炮的配合下對美軍艦隊展開打擊。
陸地上,日軍本應有大量的部隊利用工事沿著海岸組織起嚴密的防御。
空中,則會有大量的各式戰機對中美聯軍實施無情的打擊。
如果是這樣打的話,那么新一師主力只怕還沒登陸就要死傷大半,剩下的兵力即使勉強登陸也很快就會被日軍成片成片的打倒在沙灘上。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拉包爾的日軍正處于一片混亂中,他們許多沿岸的工事都在中隊手中…這其中尤其是碉堡和坑道,中隊在第一時間就拿下了有足夠彈藥儲備的地方,然后再依靠著這些彈藥組織防御。
由于碉堡及坑道都十分狹窄,所以往往只是幾個人占領著不放松,日軍即使付出慘重的傷亡也是屢攻不下。
于是日軍的防線實際上是被分為互相無法聯系的許多小單位。
另一方面,就是拉包爾上有大量的苦力、勞工。
這些苦力、勞工有緬甸的、朝鮮的、菲律賓的…
這里所說的朝鮮勞工倒不一定是朝籍工兵,朝鮮雖然被日軍占領,但朝鮮反對日軍統治的游擊隊卻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斗爭,在斗爭中自然就有許多游擊隊員成為戰俘,及幫助過游擊隊或是不聽話的百姓,都被日軍“發配”到拉包爾成為苦力。
更有意思的還是,這些苦力中還有來自泰國的…要說泰國可是日本的盟友,泰國百姓卻在拉包爾成了苦力?!
這些泰國百姓卻是被日軍給騙來的,說是會給很高的酬勞,以及拉包爾遍地是金礦之類的謊言編得神乎其神,結果泰國百姓信以為真,不少家庭是父親帶著幾個孩子一起來發財的,到了這以后才發現事實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但苦于在這個遠在他鄉的海島上即使意識到被騙也回不去了。
這些來自幾個不同國家的苦力在拉包爾的戰斗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這并不是說他們在幫助中隊攻打拉包爾,而是平時他們一直受到來自日軍非人的對待甚至是死亡的威脅,早已對日軍恨之入骨,此時見有機會報仇同時也是為了求生,于是紛紛自發的發動起義。
于是日軍那就是這頭剛滅了火那邊峰煙又起,這頭剛剛鎮壓下去,那一頭又開始亂了,整個拉包爾都打得不亦樂乎亂成一團。
這樣的拉包爾顯然是無法抵抗中美聯軍的進攻的,于是新一師主力在坦克的掩護下一登陸,就有如摧枯拉朽般的突破了日軍的防線并一直朝機場方向挺進。
張弛帶著一營的戰士沒有動。
這一來是因為機場是個戰略要地,他們不能棄機場不故。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肉搏戰消耗的體力十分驚人,戰士們勉強把機場從日軍手里奪回了機場及彈藥庫,就再也沒有力氣面對另一場戰斗了。
甚至有時張弛都在想,日軍只要再多派一點部隊來,就算只有一個中隊,只怕一營也撐不下去了。
不過誰知道呢?現在是因為戰士們都知道鬼子敗局已定,所以神經才放松下來覺得沒力氣,說不準當有敵人來的時候,在死亡的威脅下又不知道哪來的勁跳起來跟敵人拼命了。
“團座!”同鄉人朝正坐在地上抽煙的張弛說道:“來了!”
“哦!”張弛應了聲,緩緩從彈坑里站了起來順著同鄉人的眼光望去,果然就看到一隊中隊在坦克的掩護下朝機場緩緩推進。
這里之所以“緩緩”,是因為公路上到處都是尸體,以至于他們不得不為坦克清開一條路…他們當然知道這時不能駕駛坦克輾過這些尸體,因為這些尸體不僅有日軍的,而且還有自己戰友的,同時因為這些戰友也是穿著日軍的軍裝,所以根本就分不清。
待雙方靠近后,王麻子就從隊伍中搶上前來叫道:“一團長,是你們嗎?”
“師座?!”看到是王麻子,張弛不由一愣,他還以為這只是師主力的先頭部隊,沒想到卻是王麻子的直屬部隊,這要是讓鬼子殘余部隊打個伏擊…
張弛趕忙帶幾個兵迎了上去,說道:“師座,你怎么走前頭來了?現在戰局還沒穩定呢!”
“誒!”王麻子拍了拍張弛的肩膀,又看了看張弛身邊幾個同樣滿身是鮮血的兵,感嘆道:“你們都能冒這么大的險,偽裝成鬼子深入虎穴,我只是等你們打完了才來助助威,又有什么不敢的?”
“師座說笑了!”
“不,打得好,這一戰打得太好了!”王麻子與張弛走到一旁,說道:“這一仗的戰果遠遠超出我們的意料之外,甚至都超出的美國佬的意料之外…”
說著王麻子朝機場里的飛機揚了揚頭,說道:“這些飛機不說,你們還繳獲了日本一艘航空母艦,這都讓美國佬高興得要跳上天!”
“什么?航空母艦真的繳到了啊?”張弛聞言不由喜出望外。
“你還不知道?”王麻子臉上有些疑惑。
“我們的步話機被砸壞了!”張弛回答道:“所以還真不知道!”
那是在肉搏戰砸壞的,全營三架步話機無一幸免。
“是‘翔鶴’號”王麻子說:“二營長也沒想到會那么順利,他只派一個連去搶航母,總以為最多只會給航母造成些混亂,沒想到航母上大多都是朝籍工兵,他們幾下就被你的朝鮮顧問給說動并與中隊站在一邊打鬼子了!”
聞言張弛不由大感慶幸,看來這一回用樸中炯一行人還是用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