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渾桖戰帝也說道:“道友,你不妨想一想,在進入這龍宮世界時,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綻,才會讓四太子產生懷疑。”
林尋想了想,便將自己前來時的細節一一說出。
“我明白了。”
渾桖戰帝很快就明悟,“這倒是不怪林道友,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覆海龍帝一向瞧不上七太子,兩者關系惡劣,可你卻拿著覆海龍帝的令牌前來,要拜見七太子…”
不等說完,林尋也明白過來,點頭道:“這倒是我疏忽了。”
渾桖戰帝飛快傳音:“道友,事不宜遲,如今四太子還等候在外,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辦?”
林尋略一思忖,眸光看向渾桖戰帝:“我有一個辦法,既能讓道友不必遭受牽累,又能令我順利見到七太子,只是…卻會讓道友遭受一些委屈。”
渾桖戰帝怔了怔,似是想到了某種可能,神色一陣陰晴不定,半響才一咬牙,道:“受點委屈算什么,只要能夠幫到道友,一切付出都值得。”
林尋點了點頭,就開始傳音。
山洞外,敖玄風眉頭皺起,剛感到有些不耐時,就聽那幽暗深邃的山洞內響起轟鳴,禁制力量轟然涌現。
那等恐怖的氣息,讓得敖玄風呼吸都是一窒,其他扈從也一個個都是駭然不已。
半響后,那山洞內的禁制力量才歸于平靜。
與此同時,渾桖戰帝的聲音從那山洞深處響起:“少主,事情已經辦妥。”
“成了!”
那些扈從皆振奮起來。
敖玄風也笑起來,率先朝山洞內行去,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再起任何一絲疑心。
畢竟,這是龍宮世界,是他們真龍一脈的地盤!
而敖玄風下意識里也根本不認為,像渾桖戰帝這般被自己宗族掌控著命運的帝境存在,會產生異心。
進入山洞,行走沒多久,果然就看見,渾桖戰帝在那等候著,而在他身邊,一道身影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渾桖戰帝,快將這心懷不軌的雜碎給我弄醒,我倒要看一看,他究竟是為何而來!”
敖玄風眼神中盡是冷酷,心中實則還有些自得,認為正是自己明察秋毫,識破了一樁陰謀!
“四太子,你讓我很失望。”
可就在此時,就見渾桖戰帝袖袍一揮,道光轟鳴,那附近的一眾扈從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鎮壓,一個個癱軟在地,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
不好!
敖玄風臉上的得意凝固,近乎是出于本能般,第一時間朝閃動外暴沖挪移。
只是,他剛動手,后腦勺就被狠狠抽了一記,眼前一陣發黑,差點就暈厥過去,身影砸地,摔出狗吃屎的造型。
“渾桖戰帝,你竟敢背叛我族!”
敖玄風震怒,臉色鐵青,只是當扭頭看過去時,卻發現那渾桖戰帝模樣變幻,化作了林尋的模樣。
一下子,他就呆住,心中發寒,“你…”
“喏,你口中的渾桖戰帝 在那,只是,他可再無法幫上你的忙了。”林尋指了指遠處躺著的身影,言辭隨意。
“你究竟是誰?!”
敖玄風暴喝,聲若炸雷。
林尋笑起來,一眼就窺破對方的心思,“此地已被我的力量覆蓋,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可能有人察覺到一絲異常。”
敖玄風徹底心寒,手腳冰涼,可他兀自不敢相信,這世上怎會有人敢潛入他們真龍一脈的地盤?
不怕死嗎?
誰不知道,得罪了他們真龍一脈,是會被滅族的!?
林尋道:“我猜,你現在肯定很難接受這一切,當初你那位七叔也是這般想的,甚至認為,我林某人不敢殺他…”
敖玄風臉色大變:“你殺了七叔!?”
覆海龍帝可是“無法無天”般的存在,在真龍一脈中,一身道行已堪稱是頂尖層次的存在!
這一刻,敖玄風心神都有些失控的跡象,怎可能,這怎可能?
對敖玄風這等自幼生長在真龍一脈的貴胄子弟而言,真龍界的天,是他們宗族的天,地是他們宗族的地,那天地間的萬族生靈,皆是他們的奴仆和臣子。
無數年來,這種狀況從不曾發生過改變。
所以,敖玄風根本就不敢想象,這世上,怎會有人敢在他們的天地中行兇!
而就在敖玄風心神動蕩那一瞬,林尋早已蓄勢以待的神識已悄然涌入其體內。
欲進行搜魂!
可讓林尋感到意外的是,一層神秘的龍紋禁制力量,覆蓋在敖玄風的神魂之中。
當然,這等防御力量,根本無法擋住林尋的神識,可若是強自去搜魂,后果極可能只有一個。
敖玄風的神魂會在瞬間爆碎齏粉!
最終,為避免打草驚蛇,林尋還是忍住,揮手將敖玄風打暈,連同那些被鎮壓的扈從在內,全都丟進了無終塔內。
做完這一切,林尋看了一眼遠處躺在地上的渾桖戰帝,傳音道:“道友,多謝了。”
說罷,他轉身而去。
這一次,渾桖戰帝也夠狠的,讓林尋直接將其擊成重傷,打得昏迷過去。
按照渾桖戰帝的說法,唯有如此,才能讓真龍一脈不致于懷疑他產生了二心。
林尋走出山洞,按照之前渾桖戰帝的指點,行走在天禁山中。
一路上,林尋也是察覺到了許許多多被關押在此的“囚犯”,不止有真龍一脈的族人,也有許多其他族群的生靈,一個個下場凄慘,生不如死。
林尋甚至看到,一個帝境四重的青瞳飛鸞族強者,都不知被關押多少歲月,肌體都腐爛,散發著惡臭,氣息奄奄,觸目驚心。
盞茶時間后。
天禁山深處,半山腰的一座崖坪上,屹立著一個古老的石屋,一股無形的禁制力量,將這一座崖坪和石屋完全覆蓋。
遠遠地,林尋就看到一道身影,獨自盤膝坐在石屋前,正在修煉,渾身蒸騰著洶涌澎湃的真龍之氣。
他軀體健碩、修長,五官英俊硬朗,眉宇間充斥著一股堅韌之色。
赫然正是敖震天!
只是和當年在古荒域相見時,敖震天渾沒有了那種驕傲、跋扈、瀟灑的氣質,只剩下一種沉凝、堅韌。
林尋看了看四周,靜心感應片刻,兀自有些不放心,袖袍一揮,一道道陣旗掠出,化作一座神妙的禁陣,瞬間將那一片崖坪覆蓋。
與此同時,林尋拿出一個金色陣盤,這是從渾桖戰帝手中得到,專門用來開啟天禁山中覆蓋的各種禁制力量。
一陣禁制波動翻滾,林尋順利走進了那一片崖坪。
“嗯?”
正在修煉的敖震天霍然睜開眼睛,當看到林尋時,他整個人都愣在那,差點以為是在做夢。
“林…兄?”敖震天長身而起,“這可是我族禁地,你怎會出現在這里?”
“我是來找景暄的。”林尋道。
敖震天神色忽然變得復雜起來,長嘆道,“我就知道,只要見不到我那表妹返回古荒域,你遲早是會找來的。”
他拿出一壺酒,“數十年不見了,要不要喝一杯?”
林尋搖頭,道:“我這次是冒著極大風險才抵達這里,你覺得我還有心思喝酒嗎?”
敖震天默默收起酒壺,聲音低沉而誠懇,道:“林兄,你不該來的,若你還想當年那般信得過我,我希望你離開就離開,有多遠就去多遠,此生都不要再踏入這一界。”
林尋皺眉,道:“我只問你,景暄現在在哪里?”
敖震天搖頭:“當年萬龍仙會落幕后,我就被禁足在此地,數十年來不曾有機會外出一步,哪可能知道景暄表妹在哪里。”
林尋心中涌出說不出的憤怒,猛地上前,攥住敖震天衣襟,“當年,是你信誓旦旦說,會保證景暄安危,我才會答應讓景暄隨你前來,可你現在卻告訴我…不知道景暄在哪里?”
他那幽邃的眸中,盡是猶如快要燃燒的怒。
敖震天神色慘淡,低著頭,不敢直視林尋的目光,苦澀道:“我也沒想到,萬龍仙會上,竟會發生那等意外…”
他深吸一口氣,道:“林兄,我雖不知景暄表妹如今在何處,但卻敢拿性命跟你保證,景暄表妹絕對不會出現任何一絲危險!”
林尋將他甩在地上,眼神幽冷,“若你真還把我林尋當朋友,就告訴我,萬龍仙會上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為何從那之后,你們真龍一脈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林尋死?”
敖震天神色陰晴不定,胸腔起伏,仿似內心在遭受著無比的煎熬和掙扎。
許久,他才低頭苦澀道:“這件事,我不能說,林兄,我求求你了,趁我族那些大人物還沒有發現你,現在就趕緊離開,好嗎?這件事,以后我敖震天絕對會給你一個交代!”
聲音中甚至都已帶上一抹哀求。
可越是如此,讓林尋心中愈發感到有些不妙了。
他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憤怒,看著癱坐在地不敢與自己對視的敖震天,眼神中不禁露出失望之色,道:“看來,我找你也注定是徒勞了,罷了,這件事,我林尋自己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