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刑根本不敢再玩花招,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之林尋。≒雜﹤志﹤蟲≒
“恨我嗎?”林尋問。
侯天刑披頭散發,苦澀道:“哪敢。”
林尋淡然道:“恨也沒用,若換做今日是我們敗了,你們…會放過我們嗎?”
侯天刑神色木然,哀莫大于心死,這就是他此刻的感覺。
“好自為之。”
直至大黃滿載而歸,林尋撂下這句話,便帶著夏至、曦、大黃他們一起離開。
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侯天刑這才如夢初醒般,那些人族大帝…竟沒有趕盡殺絕?
這讓他惘然,久久無法回神。
“為何不殺光了?”
路上,大黃也忍不住問。
“他們是威脅嗎?”林尋問。
“不是。”大黃搖頭,“甚至根本就沒有報復的機會。”
此次一行,終究只是過客,不可能會一直留在真龍界。
“有些人該死,有些人則是無辜的,我林尋從修行至今,就不曾想過要成為濫殺之人。”
林尋說著,忽然想起了金蟬青年,后者曾立下宏愿,愿天下眾生,有朝一日皆可成圣!
這是何等博大的胸襟?
與此相比,用血腥殘暴的手段去屠戮一些無辜之輩,那和自己所厭憎的邪惡之輩,又有什么區別?
“舉世皆敵又如何?”大黃忽然問。
“那我就求一個舉世無敵之道。”林尋笑起來。
大黃嗤地笑出來:“舉世無敵?放眼諸天上下,縱觀古今歲月,在這大道之上,誰敢真正稱無敵?”
林尋悠悠開口:“以前沒有,但以后萬一有呢?”
大黃哈哈大笑,顯然是沒把林尋的話當真。
曦則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尋一眼,擁有不朽至尊路底蘊的他,或許真有可能呢。
夏至一直陪伴林尋左右,只要在林尋身邊的時候,她就很安靜。
“下一步我們去哪里?”大黃問。
“東海。”
一天后,真犼帝族遭受大難的消息傳出,令萬族皆驚,無數生靈為之震顫。
真正讓這真龍界各族生靈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場近乎踏平真犼帝族的災禍,疑似是來自人族大帝的手筆!
可無論外界如何打探,真犼帝族也不曾泄露任何一絲真相。
十天后。
東海。
碧海如洗,波瀾翻滾,一望無垠。
在真龍界,東海儼然就是一片最為神圣的疆域,就好比是鴻蒙世界的中土道州。
原因就在于,真龍界的主宰,真龍一脈便盤踞在這東海深處!
東海無比浩瀚,猶如一片沒有邊際的海洋國度,其中棲居著許許多多的生靈。
其中,依附在真龍一脈的九大帝族,勢力最為煊赫,他們被視作真龍麾下最強的九大帝族!
東海之畔,那蜿蜒綿長的海岸線上,分布著數以萬計的城池和渡口,像一顆顆珍珠一般,串在海岸線上。
云浮城。
東海之畔的城池之一,清晨十分,云浮城渡口。
許許多多的身影,早已在渡口等候著。
渡口不遠處的海面上,停泊著一艘屬于“狴犴帝族”的巨大寶船,宛如一座漂浮的陸地般,堪比一座小城池了。
這艘寶船,將駛向東海“翠虹神島”,那是屬于狴犴帝族所掌控的一座島嶼,以“商貿發達,富庶繁華”著稱。
每一天,來自天南海北的各族生靈,皆會攜帶著各種奇珍異寶,修行資源,選擇前往翠虹神島進行貿易和交換。
故而,翠虹神島又有著“萬族交易”之地的美譽。
林尋繳納了三千塊真龍幣,獲得了一個登船的令牌,跟著人群走上了那巨大寶船。
寶船上依照價格的不同,為乘客提供的住宿之地也不同,一些上等的洞天福地,甚至還要提前預約。
當林尋購買登船令牌時,就已只剩下最普通的房間,位于寶船最下方的位置。
對此他也不在意。
此時的他,雖依舊是原本的模樣,可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卻屬于云靈族的生靈所獨有。
至于大黃、夏至和曦,都被他安置在了無終塔內,這么做,也是方便行事。
云靈族是依附在真犼帝族麾下的一個族群,天生擅長經商之道。
而林尋此次前往翠虹神島,并非是為了交易貨物,而是去跟狴犴帝族的一個名叫安雪的女子聯系。
通過安雪,就能和真龍一脈接觸到。
走進屬于自己的房間,林尋便開始盤膝打坐,忽然,旁邊房間中傳出一陣稚嫩的哭泣聲。
緊跟著一道陰冷的聲音喝斥:“閉嘴!”
而后,就是一片寂靜。
這寶船的最底層,分布著密密麻麻許許多多房間,雖然彼此緊挨著,可房間之間皆覆蓋由禁制力量,能夠隔絕神識查探。
顯然,隔壁房間開啟了禁制力量,隔絕了其中的聲音。
只是,對林尋這等人物而言,這點禁制力量簡直如同虛設,在他神識中,很快就看到。
隔壁房間中,兩個獐頭鼠目,肌體生滿灰毛的男子,坐在一張木桌前。
木桌上,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姑娘被捆縛著雙手雙腳,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臟兮兮的,大大的眼睛中噙滿淚水和痛苦。
她張嘴嘶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其中一個瘦削男子握著一柄銀刀,雪亮的刀鋒切開少女的胸膛,一抹嫣紅的鮮血頓時流淌出來。
另一個矮胖男子拿著瓷碗,將這些鮮血接住,眼神貪婪,舔著嘴巴道:“小心點,別弄死了,人族少女的心頭血,可是世間一等一的美味。”
瘦削男子嘿嘿獰笑:“放心,這樣一個小丫頭,送去翠虹神島上,足可以賣上三千塊真龍幣,我可不舍得弄死她。”
說著,他拿出一顆丹藥,涂抹在少女的傷口,而后將她拎起來,隨手拋在了角落。
矮胖男子將碗中鮮血一分為二,遞給瘦削男子,“來,你我共飲這杯少女心頭血,預祝咱們這次能發上一筆橫財!”
就在此時,房門無聲息開啟,走進來一個披著輕薄黑紗,體態婀娜,雪白肌體若隱若現的妖媚女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偷偷飲血,不怕被老大知道,將你們拋進這東海中喂魚?”
女子煙視媚行,聲音嬌潤撩人,話雖這般說,卻劈手搶過那兩人手中的瓷碗,將其中鮮血一飲而盡。
瘦削男子和矮胖男子對視一眼,都似松了口氣。
“還有嗎?”女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猩紅的唇,她穿著黑紗,胸前露出一大片飽滿的雪白,巍顫顫的耀眼,看得那兩人眼神發熱。
“有有有,媚姐稍等。”瘦削男子說著,打開一個寶囊,手腳麻利地拎出五六個身影。
皆是人族少女,小的才剛歲,大的才十三四歲,面孔稚嫩,衣著襤褸,臟兮兮的。
她們猶如被經歷過許多折磨,渾身肌體淤青,神色麻木,眼神寫滿了恐懼和不安,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昏黃斑駁的燈影照在她們瘦弱的身上,顯得那般脆弱和可憐。
妖媚女子眸子發亮,就像在挑選獵物,指著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女孩,道:“就她了。”
小女孩修剪著齊劉海,眼睛很大,才歲的樣子,根本不知道將要面臨什么。
聞言,她帶著希冀似的問:“姐姐,你要買我走么,別看我年齡小,卻會種花和采集藥草,以后長大了,肯定是一個好奴隸。”
妖媚女子和那兩個男子都不禁笑起來,這人族的卑賤東西,打小就已懂得自己是貨物,可以任憑挑選了嗎?
有意思!
“乖,姐姐只是口渴了。”
妖媚女子伸出手,在那小女孩胸膛比劃了一下,“待會啊,我想喝點你這里的血,你可不許哭。”
喝血!
小女孩臉色煞白,眼瞳涌起驚恐,淚水盈眶,道:“姐姐,可不可以別喝我的血…”
噗通一聲,她跪在那。
附近其他女孩也都渾身哆嗦著,跪倒一地,一個個神色間寫滿了不安,瑟瑟發抖。
“身為人族,天生便身懷原罪,可以是奴隸,可以是貨物,也可以是食物,明白嗎?”
妖媚女子笑瞇瞇說著,“若不答應,就會死的,你們父母難道就沒有告訴你們,若是你們都死了,人族的數目就會越來越少,以后說不準就從時尚滅絕了。”
“媚姐,一些小雜碎而已,跟她們說這些做什么。”
瘦削男子說著,拎起那歲的小女孩,就按在桌子上,將其雙手雙腳捆綁住,動作粗暴蠻橫,任憑那女孩嘶喊大哭,也無動于衷。
他拎出雪亮銀刀,指著小女孩胸腔位置,“這小東西年齡太小,不能放太多血,媚姐挑個位置吧。”
妖媚女子想了想,道:“若我想嘗一嘗這小丫頭的心肝呢?”
瘦削男子為難道:“這樣,她可就死了,死人是最不值錢的,就是把她剁成肉,最多也才值百十塊真龍幣…”
這就仿佛肉攤兒前的屠夫,視小女孩為牲畜。
“不行?”妖媚女子皺眉。
“媚姐既然提出來想嘗一嘗,還廢話做什么,趕緊動手!”旁邊的矮胖男子催促。
瘦削男子輕嘆,拎起銀刀,眸子盯上了小女孩胸膛。
其他小女孩見到這一幕,都已嚇得閉上眼睛,軀體劇烈顫栗,一些都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