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毫不掩飾的殺意,震懾場中。
可旋即,勒木燼就嗤笑出聲:“大言不慚,有種,你倒是先從大淵中走出來?喏,我讓你看看,和你一樣的這些兩腳羊,是怎么死的。”
說話時,他拎起鐵棍,朝身邊一個古荒域強者頭顱砸去。
而丁山河等四位圣人皆已做好出手準備。
驀地,一股無法言喻的奇異波動,在場中擴散而開。
就見林尋軀體驟然發光,在其胸膛中,本源靈脈彌漫熾盛璀璨的光,衍化作了禁逝神通。
這一刻,時間停頓了一瞬。
也是在這一瞬,林尋背后焚神之翼閃爍,他人已來到勒木燼身前,掌中裹挾著可怖的道光,猛地攥住勒木燼的咽喉。
而此時,勒木燼揮下的鐵棍,距離那古荒域強者的頭顱只有三寸距離!
太快了!
一瞬間的光景而已,場中局勢驟然一變。
無論是勒木燼,亦或者是丁山河等四位圣人,在這一瞬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就是禁逝神通!
“你…”
勒木燼初開始一怔,而后咽喉的劇痛刺激得他臉色驟變,而后眼珠瞪大,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根本沒想到,林尋怎可能突兀地出現,并且將他禁錮!
丁山河等人也是臉色一變,之前他們可都蓄勢以待,做好了第一時間出手的準備。
可現在,竟依舊慢了一拍!
甚至他們都沒能來得及反應,這讓他們都差點不敢相信,一個未成圣的年輕人,竟能快過他們這些圣人的反應?
咔嚓!
勒木燼軀體被鎮壓下跪,林尋一掌按在其頭顱,而后目光掃視丁山河等人,道:
“現在,放了他們,否則我保證他會死的很難看。”
淡漠的聲音,響徹全場,氣氛壓抑。
地上,那些被擒的古荒域強者,一個個都激動起來,甚至不少人都有流淚的沖動。
都沒想到,素不相識,僅僅因為同處于一個陣營的情況下,林尋會不惜一切地去營救他們!
丁山河等人臉色變幻不定,什么時候,一個小輩敢如此威脅他們了?
“你先放了勒公子,我保證,給你和這些人一個活命的機會。”
丁山河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
“活命?我要他死!”
被鎮壓跪地的勒木燼目眥欲裂,嘶聲大吼。
他是血魔古域年輕一輩的絕世人物,更是飛鳶魔族嫡系后裔,天賦異凜,傲骨錚錚,連尋常圣人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可現在,去被他最看不起的“兩腳羊”鎮壓跪地,性命受制于人,這恥辱,刺激得他都差點瘋掉。
林尋掌指發力,勒木燼七竅流血,軀體抽搐,神魂都遭受重創,發出吃痛的悶哼。
“你敢!”
丁山河等人臉色又是一變,勒木燼的身份極其尊貴,若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殺死,飛鳶魔族那些絕巔圣人,非活活吃了他們不可!
“他還沒死,但距離死已經不遠,眼下就看你們的決定了。”
林尋神色淡漠,黑眸中涌動著駭然的冷芒,若不是強自按捺著心中的殺機,他早一巴掌拍死勒木燼這混賬。
眼下,丁山河他們投鼠忌器。
可同樣,林尋為了救走那些古荒域的強者,只能以勒木燼的性命為交換條件。
“若我們放了這些人,你卻不放人…”
丁山河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等說完,就被林尋打斷:“你們只能賭!”
“你…”
丁山河大怒,神色森然,半響才咬牙說道:“好,我們答應你,不過,若勒公子敢出現意外,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林尋神色波瀾不驚,這種威脅,他聽了不知多少次了。
當下,地上被擒的那些古荒域強者,在一眾圣人那幾欲殺人的目光注視下,按照林尋的提醒,來到了那大淵之側,被早已等候在那的裂天魔蝶接應。
見此,林尋這才暗松一口氣。
“現在,你該放人了吧?”
丁山河臉色陰沉。
林尋拎著勒木燼的身體,一步步來到大淵之畔。
在這個過程中,丁山河等人眼睛死死盯著林尋,只要林尋敢流露出一絲逃遁的跡象,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出擊!
僅僅他們散發出的氣勢,都如排山倒海般充斥附近區域,讓人直喘不過氣來。
而被一眾圣人盯上的林尋,也的確感受到一種無所不在的殺機和危險。
他轉身,看著丁山河等人,忽然笑道:“我若以勒木燼的性命逼迫你們自殺,你們會如何?”
丁山河等人臉上一下子變得奇差無比,這小子,難道打算反悔?
便在此時,林尋將勒木燼的身體拋了出去。
幾乎同時,他則一閃身,躍入大淵。
就在林尋身影剛消失,在他原本所立足的地方,被一桿青色戰矛鑿開一個大坑,煙塵彌漫。
顯然,有圣人出手,欲擊殺林尋,但卻被林尋搶先避開。
大淵中,林尋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道:“我說過,不殺爾等,誓不為人!”
丁山河臉上陰沉,獰笑道:“小雜碎,你且看看你身后。”
林尋沒有回頭,但神識已覆蓋而出。
旋即,他臉色猛地一變。
就見原本被裂天魔蝶救下的那些古荒域強者,一個個軀體猛地龜裂,血肉和筋骨像被腐蝕般,無聲無息地一一暴斃!
臨死,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是你們做的?”林尋神色可怖。
丁山河等人大笑起來,志得意滿,道:“這些兩腳羊被擒下時,就被我種下了‘魂蠱’,只需心念一動,他們便會暴斃而亡。”
“蠢東西,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告訴你,這些兩腳羊皆因你而亡,你最該恨的是自己為何會這么蠢!”
說到最后,丁山河再忍不住又一次大笑起來。
“你們一個個都逃不掉!”
林尋黑眸若淵,涌動著懾人的寒芒,撂下這句話,他轉身掠入深淵。
“可笑!”
丁山河等人不以為然。
可就在此時,被他們救下的勒木燼,猛地癱軟倒地,軀體完好無損,可神魂竟不知何時,已不存在了!
丁山河等人神色凝固,眼珠凸起,手腳都冰冷。
勒木燼…死了?
這簡直如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令丁山河他們徹底慌了,連忙上前救治。
可沒多久,他們神色就齊齊陰沉下來。
勒木燼的神魂,已被無聲無息地吞噬一空!
“丁兄,你來自黃金墨蛇一脈,最精通的就是神魂秘法,可認出勒公子是如何被殺害的?”
有人忍不住問。
“噬神蟲!”
丁山河臉色鐵青,恨得牙齒都快咬碎,“那小雜碎在擒下勒公子時,就已起了殺心,令一只噬神蟲鉆入了勒公子的神魂中!”
“可惡!”
一個圣人震怒,殺機暴涌。
“此事千萬不能宣揚出去,若讓飛鳶魔族的那些老怪物知道,勒木燼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殺,我們也難逃其咎!”
深吸一口氣,丁山河強自冷靜下來,道“當務之急,是動用一切力量,將那小雜碎給殺了,再告訴飛鳶魔族此事,或許還能補救一二。”
其他圣人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點頭答應。
勒木燼這樣的絕世人物,若能絕巔成圣,其以后的成就注定無可限量,可現在,卻暴斃而亡。
飛鳶魔族一旦怪罪下來,他們這些圣人都得遭殃!
“季慶,你親自出手,去多抓一些兩腳羊,越多越好,我就不信無法將那小雜碎再次逼迫出來!”
丁山河發狠道。
“好!”
季慶領命而去。
深淵地宮,林尋虛弱地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施展禁逝神通,將他力量已消耗殆盡。
今日所經歷的一幕幕,令他徹底意識到,什么叫刻骨銘心的血仇!
根本無法化解!
那一個個古荒域強者,像牲畜般被踐踏、被羞辱、被宰割,那一幕幕的血腥畫面,給予林尋心神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沖擊。
這就是血仇!
九域之爭,容不得憐憫!
一想到,那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青年,為了不讓自己被脅迫,寧可決然赴死,林尋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當我林尋成圣時,當以我之鋒,誅一切敵,血債血償!”
許久,林尋深吸一口氣,才按捺住心中沸騰的殺機。
他開始靜修。
力量已瀕臨枯竭,必須盡快恢復。
驀地,一陣奇異的波動擴散而開。
這一瞬,林尋忽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洶洶燃燒的火爐中,可怖的神焰呼嘯,有焚天滅地之威。
而自己,正在被大火錘煉!
灼熱無匹的熔煉力量,令林尋只覺軀體都快化掉,毫不猶豫催動周身一切力量進行抵抗。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極道閣”中,浮現出奇異的道紋波動,最終凝聚為一個大火爐。
火爐洶洶,神焰流轉,宛若屹立歲月長河中,似能焚化諸天!
顯然,這是分布在這處秘境世界中的第二次磨難考驗,和第一次的殺心齋考驗一樣,皆在不經意間就來臨了。
林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已來不及多想,因為置身火爐中被錘煉的感覺,簡直像被千刀萬剮,身心皆承受著一種極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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