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煞宿龍木!
太白隕星鐵!
淚痕赤影草!
…每認出一件寶物的來歷,石禹心中就是一震,直至看完,他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他倒不是沒見過堪稱曠世的珍寶,只是卻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多曠世珍寶擺在眼前!
這其中,還有數種是早已近乎消失的絕品之寶。
有那么一剎那,石禹都有一種想要奪走林尋儲物戒指的強烈沖動!
他實在無法想象,林尋究竟是如何獲得這些寶貝的,難道他不止大劫了尺家的修者,還曾洗劫了一座仙家寶庫不成?
太不可思議了!
若被外界修者知道,堂堂石財神的嫡系第三子,石鼎齋赫赫有名的三少爺石禹,此刻卻會被一些寶貝震撼得心神搖晃,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最終,石禹還是忍住沒有問這些珍寶的來歷,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冒然詢問,反而不妥。
即便是最鐵的朋友,有些底線也是不容侵犯的。
不過話說回來,最鐵的朋友,也往往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別傻愣著了,先把那一批戰利品的錢交給我,我得抓緊時間回去解決一些事情。”
林尋不敢再逗留,洗心峰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呃,你就這樣離開?”
石禹怔然,“這些寶貝可都是你的,你都不擔心老子它們給私吞了?”
“我相信你。”
林尋笑瞇瞇拍了拍石禹肩膀。
石禹沒好氣道:“在財寶面前,老子可最容易把守不住底線。”
林尋哦了一聲,嘆息道:“僅僅這些寶貝,就能讓你石禹三少爺守不住底線,那你就顯得太廉價了,當然,也不排除我真瞎了眼,認了你這么個財迷心竅的朋友。”
“滾!”
石禹笑罵了一聲。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帶著林尋一起,走出大殿,吩咐侍從將六萬四千金幣交給了林尋。
這是結算第一批物資的錢。
至于林尋留下的那一些曠世珍寶,等以后拍賣掉之后,才會知道具體賣出了多少錢。
在這方面,林尋根本不擔心石禹的為人。
林尋匆匆離開了,石禹返回殿宇中時,心神兀自有些恍惚。
才一兩年不見,林尋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不但一搖身成了林家唯一繼承者,且擁有著諸多足可以讓世人為之瘋狂的稀世珍寶,這太不可思議!
從弒血營離開后,這家伙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事情?
石禹陷入沉思。
很快,石禹就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是那些鑒寶師從靜室中走了出來。
他們顯然已經商議出一個結果,神色間隱隱有振奮期待之色,只是當發現林尋已不再時,他們皆是一怔。
“三少爺,您那位朋友呢?”
秋老臉色微變,有些緊張道,還以為林尋已等的不耐,放棄了這一場交易。
“他走了。”
石禹隨口答了一句。
“什么?”
“他他…竟然走了?”
“難道是嫌我們之前態度不好,讓得他不愿和咱們石鼎齋交易?”
那些老者皆神色變幻,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
九曲丹心鐵和清虛靈花這等曠世奇物,就這樣從眼皮低下溜走,這讓他們也懊惱不已。
見這些老家伙一副如喪考妣的沮喪模樣,石禹也不忍再打擊下去,見好就收:“誰說他不愿交易了?”
“三少爺您說什么?”
那些老者精神一振,目光中重新燃起一抹希望。
“他已經將寶物交給我,讓我代替他將寶物全部拍賣,所以你們也不必再為報價的事情苦惱了。”
石禹隨口說了一句。
競拍!
秋老等人怔了怔,旋即就喜笑顏開,無論是競拍還是直接報價,只要這兩件寶貝是從石鼎齋的渠道出售,就完全足夠了。
“各位,先別高興太早,我需要你們再幫我鑒定一些寶貝,當然,這些寶物都是我那朋友留下,是要一起進行拍賣的。”
石禹干咳一聲,寥寥一句話,頓時就把那些老者的目光牢牢吸引過來,還有寶貝?
他們露出感興趣之色,目光灼灼。
很快,石禹就把青煞宿龍木、太白隕星鐵、淚痕赤影草…等四五種寶物拿出。
“老天,老天這不是真的吧?太白隕星鐵!我…我都以為這輩子再沒有機會見到此物了!”
“快掐一掐我,是不是在做夢?居然是淚痕赤影草,這東西連皇家寶庫中都難以尋覓到了。”
“這這這…”
當看見這一種種堪稱曠世,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出現眼前,那些老者徹底瘋狂了,一個個眼睛發光,嘴唇哆嗦,大呼大叫,渾然不顧儀態,顯得有些滑稽。
石禹卻是沒有發笑,他剛看到這些寶貝時,也同樣失態連連,故而很明白這些老家伙的感受。
“三少爺,這一次您可是立了大功!”
秋老亢奮,難掩喜悅。
“是啊,有了這些寶貝,完全可以召開一場規格最高的拍賣會,屆時就憑這些曠世之寶,足可以讓整個紫禁城陷入轟動,讓我們石鼎齋的名望再提升一籌!”
“恭喜三少爺,恭喜三少爺!”
“三少爺這位朋友,簡直就是一位天降福星,若有機會再見面,我等一定向他負荊請罪!”
聽著那些老者激動喜悅的話語,石禹也不禁笑了,這一次…林尋可幫了他一個大忙!
一想到這,他猛地意識到一件事,現如今林尋的處境可是極其兇險,自己是否也該為他做些什么?
石禹頓時深吸一口氣,道:“諸位,此事干系重大,我要去見一見父親。”
那些老者皆都連連點頭,的確,一下子擁有這么多瑰寶,的確有必要去跟“石財神”通報一聲!
只是石禹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他之所以去見父親,是要借助父親的智慧,找機會給予林尋幫助。
之所以如此慎重,也是因為林尋如今處境極其復雜,牽扯到紫禁城諸多龐大勢力,若不謹慎行動,非但無法幫到林尋,反倒會給石鼎齋惹來許多麻煩。
那可不是石禹想看到的結果。
知味齋,后廚。
這里煙熏火燎,堆積著許多雜物。
一個面無表情的枯瘦男子坐在一個小木凳上,正在磨一把尖刀,發出嗆啷嗆啷的聲音。
在另一側,擺置著一張粗陋的大木桌,木桌上放著一頭烤的焦黃流油的全牛。
一個體態極其龐大肥胖,只穿著一件單薄月白色馬褂的中年,正揮舞著一對雪亮的彎刀,切割下一塊塊外焦里嫩的牛肉。
唰唰唰!
他切肉的速度極其之快,但吃肉的速度更為驚人,一張大像無底洞似的,十多個呼吸之后,木桌上就只剩下一具干干凈凈的牛骨架。
胖子中年意猶未盡地吧嗒了一下嘴巴,放下手中彎刀,感慨道:“不得不說,老子吃遍整個帝國,唯獨你朱老三親自做的烤全牛最合老子胃口。”
“這‘雪蹄魔牛’不多了,黑暗王庭那邊近些年局勢緊張,隨時都有再次發動戰爭的可能,若你想繼續吃,最好趁戰爭開始之前,派人去黑暗深淵附近多抓一些。”
正在磨刀的枯瘦中年沉悶說道,他面無表情,像沒有情感波動一樣,顯得很冷酷。
“別擔心,戰爭還早,起碼還要再等上三五年。”
肥胖中年拿出一塊雪白毛巾,擦了擦嘴巴,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吁了口氣,道,“朱老三,你天天躲在這里,可就太窩囊了,你該不會真打算在這消磨一輩子吧?”
“我的事你別管,你的事我也不理會。”
朱老三悶聲悶氣說道,他掌指粗大,手背青筋如蚯蚓凸顯,但磨刀的力道卻很輕柔細膩,像春蠶吐絲。
肥胖中年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時候,一個劍眉星目,儀態瀟灑倜儻的白袍少年匆匆走了進來,直接一屁股坐在肥胖中年對面,笑嘻嘻道:“父親,您躲的可真夠隱蔽的,讓我找的好苦。”
這白袍少年赫然正是石禹。
毋庸置疑,那身軀龐大肥胖的中年,便是石鼎齋的真正執掌者,一位名動天下的傳奇人物——石財神!
若非親眼所見,只怕誰都無法想象,這樣一位帝國中有著財神爺之稱的人物,怎會躲在一個煙熏火燎的后廚中大快朵頤。
“有屁快放。”
石財神斜睨了石禹一眼。
石禹直接道:“我朋友有麻煩了,所以我想請您給出出主意。”
石財神哼了一聲,嘀咕道:“肯定是大麻煩,否則你小子早動手了,哪會想起我這個當爹的。說說吧,究竟是什么麻煩。”
石禹當即就把有關林尋的處境敘述了一遍。
聽完,石財神依舊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只是那一對眸子里,卻涌出一抹異色。
“還真是個大麻煩,這忙我可幫不了。”
半響,石財神才隨口道。
石禹一怔,咬牙道:“父親,你若不幫忙,那我可就自己動手了,到時候連累到石鼎齋,你可別怪我!”
石財神頓時惱火道:“你小子還他娘的學會威脅老子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石禹寸步不讓:“沒辦法,我總不能看著朋友落難而不顧。”
石財神這時候卻忽然大笑起來,扭頭看著不遠處的朱老三,道:“瞧瞧,這就是我的種,為了朋友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朱老三面無表情道:“你兒子比你強。”
石財神一愣,半響才嘿然笑了笑,對石禹說道:“我不幫忙,是因為有人比我更合適去幫忙。”
“誰?”
石禹精神一振。
石財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朱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