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至十五歲,是修習武道筑基煉體的最佳時間。
超過十五歲之后,絕大部分人的筋肉骨骼長成定型,普通人的武脈封閉合攏,想要再開脈貫氣將會難上加難,修煉丹田真氣更是事倍功半。
這個土財主白臉胖子說得倒也沒錯,像衛長風這個年紀來武院,除非有著天縱之資或者雄厚背景,否則基本不可能得到武院的精心栽培,武道前途黯淡。
只看衛長風的穿著打扮,誰也不會認為他出身豪門大族,真要是天賦過人,又怎么會到現在才來武院?
布衣老者頓時喏喏說不出話來,他哪里懂得這么多。
至于衛長風,他根本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也懶得理睬這等人物。
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
白臉胖子見到占了上風,越發得意起來,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胖兒子,夸贊道:“我家這個小子今年十二歲了,已經是煉體一重天的武者!”
“以他的天賦,在武院最多三年就能晉升上院,將來是要成為先天強者的!”
小胖子挺起胸膛,鼻孔朝天下巴翹得高高的,仿佛他已經是先天境界的強者。
吱呀!
正在這個時候,景云武院的大門緩緩朝里面敞開,開院的時辰到了!
早已等候在門外的人們,立刻蜂擁著沖了進去,生怕走得遲了趕不上趟。
景云武院下院每個月都有三天時間開院招人,雖然不限弟子的資質年齡,但是每天的招收人數是有限的。
如果今天沒能報上名,那就得再等一個月時間,所以難免會著急。
景云武院一方對此早有準備,寬敞開闊的大院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張木桌,一字排開鋪好了筆墨紙硯,三名武院武師端坐在桌子后面。
其中一名武師起身大喝道:“不要擠排好隊伍,誰要是亂擠亂跑,我是不會客氣的,直接打出去!”
他的聲音里灌注了真氣,震得所有人耳膜都在嗡嗡響,原本有點混亂的場面頓時變得平靜,不少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大家規規矩矩地在木桌前面排好隊伍,井然有序地開始報名。
衛長風選了一支隊伍。
他并不是第一次來武院,所以對報名的流程還是了解的,向武師繳納了五十兩銀子的學費之后,又花了三十兩給自己訂了一間乙字號宿舍。
武院的學費是一年一繳,只要按時繳納,在下院混個十年八年都沒問題。
但在武院里學習,學費真的算是很小部分的花費了。
除了日常的吃喝,學習武技心法、購置武器裝備、雇請武士單獨指點等等,都需要自己掏腰包,哪怕是在修習過程中受傷了,治療的費用也得自己出!
另外武院也為弟子提供宿舍,分為甲乙丙丁四個檔次,甲、乙字號房都是單人獨居的,甲字號最豪華也最貴,丙字號是四人間,丁字號則是最便宜的大通鋪。
衛長風雖然住得起甲字號宿舍,但是有錢也不能亂揮霍,因為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乙字號足夠滿足他的需求。
要知道當年他在武院里的時候,住的也不過是丙字號房間。
完成了報名,衛長風也拿到了一塊證明自己下院弟子身份的木制腰牌。
景云武院的下院弟子足足有數千名之多,這個身份根本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比景云丹院的下院弟子還沒地位。
只有在數千同輩中殺出重圍晉升到上院,才有資格被人高看一眼。
而上院弟子實力最差的,也有煉體七重天以上的修為!
本來以衛長風的天賦,前身在武院繼續修習到現在,說不定已經晉升上院了,只可惜他硬生生是錯過了這個機會。
“嚶嚶~”
當衛長風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只見那名叫做聶小玲的小姑娘在隊伍的外面抹著眼淚,哭得是梨花帶雨。
而她的爺爺站在一旁唉聲嘆氣,滿臉都是懊喪之色。
衛長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問道:“老人家,出什么事了?”
布衣老者苦著臉說道:“都怪我不小心,將錢袋給弄丟了,整整七十兩銀子全都沒了,這可是孩子她爹辛辛苦苦積攢了三年的血汗錢啊!”
他抬起手使勁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痛苦地說道:“你這個老糊涂,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真是該死,該死!”
聶小玲拉住他的手臂,眼睛紅紅地說道:“爺爺,您不要責怪自己了,我們現在回去到路上找找吧,說不定還能找回來呢!”
誰都知道這錢丟都丟了,到哪里還能找回來!
極有可能就是在路上被人給偷走了,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從露天集市方向過來,那邊混跡于集市里的小偷就有不少。
“老倌,你孫女的學費由我來出好了!”
剛才那名白臉胖子帶著兒子走了過來,笑瞇瞇地說道:“我再給你五十兩銀子,不過你要簽份契約,讓你的孫女給我兒子當十年的侍女。”
富貴人家的子弟,很多從小就有侍女,多半是當侍妾來培養的,地位和身份都非常低,就算是被主人家給打死,告到官府最多也就賠償點銀子。
布衣老者愣了愣,隨即堅決地搖了搖頭:“不!”
他當然知道侍女的身份對自己孫女意味著什么,哪里會將小玲往火坑里推。
白臉胖子信心十足地說道:“那就再加上五十兩,給你一百兩!在景云城里隨便買個侍女也都夠了,我是看你家丫頭有點可憐,才愿意出這個價錢。”
布衣老者并沒有動搖,但是聶小玲卻死死抓著他的手臂,仰起頭楚楚可憐地說道:“爺爺,爹爹他要用錢買藥治病,您還是答應了吧!”
聽到小姑娘的話,趁火打劫的白臉胖子頓時笑了。
他是有眼力的,看得出聶小玲長大之后會是個出色的美人,所以舍得下本錢。
他的胖兒子盯著聶小玲,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的模樣。
布衣老者閉上眼睛,老臉緊緊皺了起來,顯然內心痛苦糾結到了極點。
“一百兩嗎?讓我來出好了!”
冷眼旁觀了片刻的衛長風突然說道:“我不需要簽賣身契書,將來你們有錢了再還給我行了。”
他掏出一張百兩面額的銀票遞給布衣老者,對著聶小玲笑了笑。
衛長風其實也不是很想管這件事,天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但他對這個白臉胖子很是厭惡,索性直接拿錢出來扇臉了。
另外小姑娘給他的印象挺不錯的,小小年紀懂事又孝順,值得他出手幫一次。
布衣老者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峰回路轉,驚愕之余更是對衛長風感激涕零,捏著銀票老淚縱橫:“謝謝,謝謝衛公子!”
衛長風笑道:“我不是什么公子少爺,你快帶小玲去報名吧,免得錯過。”
“好,好好!”
布衣老者激動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催促孫女道:“小玲,快謝謝你衛師兄!”
聶小玲咬了咬嘴唇,突然在衛長風面前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謝謝衛師兄!”
衛長風伸手將她扶起,說道:“這筆錢可不是白給,你以后要還的。”
聶小玲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我知道,衛師兄你是好人!”
你是好人?
衛長風聽著心里大為感概。
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自己是好人。
當年的衛長風狂放囂張,行事隨心所欲不計后果,雖然煉丹活人無數,卻從來不曾聽他人對他說過這兩個字——好人。
當年的他也不在意,如今轉世重生,心境想法真正有了很大的改變。
正所謂天理循環因果報應,如果不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他何至于落得身死丹滅的下場。
當然有些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衛長風現在并不在乎,比如旁邊那個一臉鐵青色的土財胖子,還有他那個肥頭大耳的兒子。
“小子,你不要太囂張!”
土財胖子瞪著魚泡眼,恨恨地說道:“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
被衛長風插手攪和了好事,胖子自然極為不爽,如果不是在武院里不敢放肆,加上身邊又沒有隨從護衛,否則他立刻就給衛長風一個好看。
衛長風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只當是野狗亂吠。
這種視而不見的輕蔑態度氣得土財胖子七竅生煙,想要發作又做不到,只能轉身拉過自己的兒子:“我們走!”
小胖子嚎叫著不肯離開:“不!我要侍女,我要小玲!”
土財胖子又氣又急,惹得煩了直接一巴掌扇過去:“要要要,有本事自己去搶去,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重重的一巴掌終于將小胖子給扇老實了,他怨毒地看了衛長風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自己老爹離開了武院。
衛長風看著布衣老者帶聶小玲報名完成之后,才悄然離開。
按照景云武院的規矩,新弟子正式入門是在明天,所以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以及完成其它需要去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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