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衛長風手里的帛書長不過半尺,輕飄飄的很沒有分量,但是帛料的質地極佳,如同嬰兒柔嫩的肌膚,白中帶著點暗金黃,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溯源回真!
展開這卷帛書,四個娟秀的篆文立刻映入了衛長風的眼簾之中。
書名之后是密密麻麻的內容以及注解,另外還有四幅精致細膩的工筆圖解。
在衛長風微微有點失神的時候,只聽赤錦嵐問道:“你在和舞衣的比試中,是不是施展出了某種激發真元潛能的秘技?”
衛長風頓時醒過神來,雖然有點忌憚,但還是點了點頭。
剛才赤錦嵐已經說他不肯說實話,如果再刻意隱瞞,那對方的印象恐怕會因此大壞,所以完全沒有必要。
而且化神巔峰境界的宗師,眼力之高是普通人所無法想象的,衛長風借助吞日丹陽術來激發真陽內丹的威能,勢必是瞞不過目睹了這一戰的赤錦嵐。
赤錦嵐淡淡笑道:“通常來說,這類秘術在運用施展過后,都會造成暫時的虛弱,甚至影響到本源,對身體有著一定的傷害。”
“我們朱雀宮也有類似的法門,只不過是以燃燒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老身在三十年前創zào了這套溯源回真術,它的作用就在于動用此類秘術之后,能夠減輕虛弱回固真元,大大縮短恢fù的時間。”
溯源回真術竟然是赤錦嵐所創的!
這是衛長風的第一個意外,第二個意外是這門秘術的作用,對于他來說真的適合無比。讓他也不禁怦然心動。
吞日丹陽術雖好。真陽內丹再強。也只是臨時爆發所用,它的后果衛長風再清楚不過,如果在潛能全都激發出來之后還不能戰勝對手,那么就只能任人宰割!
而如果有了這門溯源回真術,那他無疑是多了個選擇。
至少有余力施展輕功逃脫,配合丹藥的話那效果自然是更好了。
赤錦嵐最后說道:“按照神宮的規矩,傳承的功法秘籍一律不得外傳,但溯源回真術是老身自己所創。因此不在宮規的限制范圍之內。”
“給你半個時辰將它背熟,有什么問題只管問老身。”
原來這卷帛書不是送給他的啊?
衛長風多多少少有點失望,不說功法本身的神妙,單單是這位化神巔峰宗師手著的真跡源本,也是彌足珍貴的寶物。
不過他很快沉浸入溯源回真卷書里的內容,將這點失望迅速拋在了腦后。
以衛長風強大的記憶力,不要說半個時辰,就算只給半盞茶的功夫,他也能將所有的文字和圖解內容全部牢記在心,不會有半點的錯漏。
但是記住內容是一回事。理解并且掌握到功法的精髓,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衛長風直接向赤錦嵐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沒有浪費半點的時間!
千年轉世奪舍重生,衛長風明白的最大一個道理,就是要牢牢把握住任何的機會,讓自己變得更強。
正常情況下,他不要說得到赤錦嵐的秘術真傳,能見到這位神宮之主都已經算是幸事,更不要說有后者的親自指點。
所以衛長風將自己的問題,一股腦兒全部問了出來,生怕錯過機會。
得到這位化神巔峰大能的一句指點,說不定就能讓他少上一年半載的苦修!
赤錦嵐全無頂級宗師的架子,對于衛長風的問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詳細到讓衛長風都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心里越發的感激。
無論是現在還是千年之前,宗門大派之間的隔閡猶如天塹,不是同門的弟子想要得到對方高人的指點,那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往往被傳為佳話。
在她的指點下,衛長風不僅僅將這卷帛書的內容牢記于神魂識海之中,更是對溯源回真術有了初步的領悟,油然而生一種朝聞道、夕可死的感覺!
因為這套秘術,簡直太適合他了!
雖然說溯源回真術的創立,赤錦嵐主要是針對朱雀宮弟子所學的一門秘法,但是對吞日丹陽術同樣有用,是極好的輔修功法。
這門秘術沒有層級之分,只要掌握學會了,本身的境界修為越高,所能發揮出的效果越強,往上一直用到先天甚至化神境界都沒問題!
不知不覺間,衛長風完全沉浸于學習之中,渾然忘jì了時間的流逝。
他并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赤錦嵐眼眸里閃動的神采。
衛長風的武道天賦之高、領悟力之強,遠遠超出了這位化神宗師的預料,他對于溯源回真術的學習速度極快,隨隨便便的一句點撥就能讓他掌握到功法的精髓所在,仿佛以前早就修習過。
但赤錦嵐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對衛長風不免動了愛才、惜才之念。
如此出色的少年,要是朱雀宮的弟子多好啊?
這位神宮之主心里想著,不禁又想到了云舞衣,也不知道火煉虹勸服了沒有。
此時此刻,朱雀宮閑云小筑,云舞衣趴在自己閨房的床上哭泣。
兩名在她身邊服侍的侍女全都嚇得壞了,因為她們自小跟著云舞衣,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傷心和難過,想要勸慰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正在兩名侍女仿徨無計的時候,火煉虹來到了小筑的房間里。
她揮手讓侍女們離開,然后坐到床邊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
對于自己的師傅,云舞衣還是不敢無禮的。
她連忙直起身來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弟子不敢”
“先不說這件事了”
火煉虹搖搖頭說道:“另外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你的師祖決定讓你跟著衛長風回云海山,在云海山的碧秀峰門下研修兩年,你愿意去嗎?”
什么?
云舞衣頓時大吃一驚:“師祖讓我去云海山?”
“沒錯!”
火煉虹沉聲說道:“而且你還得是一個人,連侍女都不能帶去!”
自家師傅嚴sù的神情,讓云舞衣心亂如麻。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離開朱雀宮、離開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