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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何產林的末日

  “咦?”

  張曉龍捂著耳朵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爆炸聲,不由詫異地扭頭去看名叫阿寶的那名小混混。他不看也就罷了,這一看,好懸沒氣得吐血。只見阿寶直接撩起衣服蓋住了頭臉,把腦袋都快要扎到土里去了,也真不知道這家伙是如何在幫派里混出一個爆破專家的頭銜的。

  “阿寶,怎么回事。”

  張曉龍踹了阿寶一下,喝問道。

  “嗯?炸了嗎?”阿寶把腦袋從衣服里伸出來,迷迷瞪瞪地問道。他剛才把耳朵塞得太嚴實了,根本沒聽到外面有什么響動。

  “炸你個妹!”張曉龍道,“你按了起爆器沒有?”

  “按了呀。”阿寶道。

  “怎么沒炸?”張曉龍問道。

  “沒炸?”阿寶困惑地撓撓頭,道:“…是不是下雨返潮了?”

  “再來一次!”張曉龍下令道。

  “哎,再來…”阿寶在地上摸索著,尋找剛才被自己扔掉的遙控器。

  “轟!”

  一聲巨響,突如其來,把張曉龍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耳朵里嗡嗡作響,腦子也出現了暫時的空白。

  “阿寶,你引爆的時候怎么也不招呼一聲!”旁邊的混混們都大聲罵了起來,他們也是剛才聽到爆炸沒響,才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誰知道突然間就炸了,這才叫迅雷不及掩耳呢。

  “可是…我還沒按啊!”阿寶哭喪著臉辯解道,他是真的覺得冤枉,明明遙控器才剛剛找到,他還沒調整好自己的位置,怎么可能引爆呢?莫非是先前按下的按鈕,出現了長時間的延時?

  “那…那不是我們的炸彈!”有眼尖的混混看出了端倪。

  爆炸聲的確來自于他們的前方,但爆炸的地點根本就不是阿寶放置了炸藥的墻角,而是來自于墻里的某個地方。爆炸也沒有造成圍墻的坍塌,倒像是找了一個什么空地放了個二踢腳,純粹就是娛樂性質的。

  爆炸的余音剛剛落下,四周便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整齊而有力,明顯是若干支精銳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向他們這個方向開了過來。

  “武警!是武警!”眾人全都慌了,他們四下張望,發現前后左右都已經出現了黑壓壓的隊伍,士兵們手上的鋼槍在月色下閃著寒光。

  “武警來了,快跑啊!”有人喊叫著,拔腿就跑,結果迎面正和武警隊伍撞上,毫無懸念地成了落網之魚。

  “拼了!”有個愣頭青混混被巨大的恐懼壓得崩潰了,他跳起來,端起自己手里的微沖,不管不顧地扣動了扳機,向面前的武警掃射。

  “噠噠噠,噠噠噠!”

  槍聲微弱,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子彈從槍口吐出來,以肉眼可辯的速度向前飛了幾步,就落在了地上。

  “我們中計了!”趴在混混們身后幾十米觀戰的黃福生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們已經落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其實,黃福生早就有些感覺不對,1206所的警備怎么可能這么松懈,任憑他們輕松地靠近了圍墻。從圍墻里的爆炸聲,以及四周及時出現的大批武警,黃福生可以判斷出安全部門早就偵悉了他們的計劃,在這里布下一個陷阱,讓他們自覺自愿地跳了進去。

  為了防止萬一,對方甚至還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調換了他們的武器,炸彈是假的,根本不能引爆,槍支里的子彈也被做了手腳,根本就沒有殺傷力。他們自以為是武裝到了牙齒,其實不過是一群人畜無害的小白鼠而已。

  “這批武器是榮云健帶人從漁泉口弄回來的,是他驗的貨。”謝衛低聲說道。

  “哈哈哈哈!”黃福生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黃哥,你怎么啦?”謝衛驚問道。

  黃福生站起身,當著圍上來的武警的面,扔掉手里的槍,高舉著雙手,回頭向謝衛說道:“老謝,投降吧,沒準還能保條命。何產林這個老東西,估計很快也得到號子里和咱們團聚了。我早看出來了,榮云健這小子已經變心了,何產林讓榮云健保護他出去,只怕是被榮云健賣了還在幫著數錢呢!哈哈哈哈,我都等不及想看看何產林現在的嘴臉了…”

  正如黃福生猜想的那樣,這同一時刻,漁泉口的海邊,何產林正臉色蒼白地面對著榮云健,用不敢相信的口吻說道:“云健,這幾年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出賣我!”

  在他們身邊十幾米開外,幾十名武警和安全局警員圍成了一個包圍圈,讓何產林插翅難飛。在海面上,還有巡邏艇在逡巡,防備著可能的變故。

  榮云健如鐵塔一般站在何產林的面前,冷冷地問道:“何總,你真的覺得待我不薄嗎?”

  “我給你的薪水,足夠請得起10個保鏢。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從來不強迫你做。在我手下,其他人身上都有案底,想洗白都做不到。只有你是干凈的,隨時都可以立地成佛,這還不算是對你的優待嗎?”何產林問道。

  “何總,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吧?”榮云健道。

  何產林道:“你還知道這樣說?當年你在外面當兵,你父母先后得病,是我替你當了孝子,給他們治病,后來又給他們料理后事。你說過你要報恩,我這才把你收下,難道你當初說的話,現在全忘了嗎?”

  “你放屁!”榮云健怒吼一聲,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就等著何產林說出這件事,以便與何產林算一算這舊帳:

  “不錯,何總,當初我母親患病,是你出錢出力給她治病,后來還幫她料理了后事。再往后,我父親也得了同樣的病,又是你派人忙前忙后地伺候。我的確說過要把這條命賣給你,以報答你的恩情。可是,何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父親、母親得的是什么病,他們又是如何得上這種病的!”

  此言一出,何產林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驚愕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知道什么?”

  榮云健道:“我一直在查找我父母的病因,始終沒有結果。直到幾個月前,我的一位兄弟給了我一張藥方,讓我去查一種名叫奇花散的慢性毒藥,我才發現了真相。我父母發病的癥狀,與奇花散的癥狀完全相同,而要讓人致命,這種毒藥需要反復地投放多次,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何總你派去伺候我父母的人。我進一步詳查,發現你早在10年前就已經和日本瀨井機構的人有過聯系,正是他們向你提供了奇花散這種毒藥。還有,你派去伺候過我父母的那位弟兄,事后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你覺得這只是偶然嗎?”

  何產林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榮云健的背景,對于一個在特殊部隊里呆過的精英,一旦確定了調查目標,要想查清楚一件事情并非難事。他此前一直覺得奇花散這種東西是榮云健不可能知道的,因此對榮云健非常放心,而這也正好給了榮云健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便利。

  以榮云健的孝心,在知道何產林其實不是他的恩人,反而是他的殺父殺母仇人的時候,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何產林是完全能夠想象出來的。在剛剛被武警們包圍的時候,他還想能不能讓榮云健回心轉意,保護他殺出重圍。現在看來,他能夠不被榮云健活活打死,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有這么多武警在旁邊,榮云健不會動粗吧…何產林暗暗地想到,這一刻,他是多么喜歡周圍那些國家強力部門的人員啊。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這件事的?”何產林用凄惶的口吻問道,現在他已經不考慮逃生的問題的,他只想在自己身陷囹圄之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兩個月前。”榮云健道。

  “你居然忍耐了兩個月沒有說出來?”何產林奇怪地問道。

  榮云健淡淡一笑:“在部隊里,我早就學會了忍耐。我不但要取你的性命,我還要把你的根基全部拔掉,為民除害。你受瀨井機構委托,準備在渝海制造恐怖事件,以創造機會讓1206所內部的鼴鼠破壞核潛艇下水,這件事我已經向安全局做了報告。黃福生、謝衛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在監獄里等著你了。”

  “這么說,上次我讓你到漁泉口來接應武器,警方也已經知道了?”何產林問道。

  榮云健道:“當然,我運回去那些武器,都是安全局處理過的。至于送武器來的那群走私客,已經到安全局報道去了。”

  “可是,這又是為什么呢?”何產林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警方啥都知道了,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收網。”

  “這是因為,我們還要再唱一出戲,讓我們內部的鼴鼠自己暴露出來。”從京城帶隊到渝海來支援這次行動的董柏林笑呵呵地走上前,對何產林說道。

  他讓人給何產林戴上了手銬,然后轉頭對榮云健說道:“云健,感謝你為國家又立下了功勞。”

  榮云健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抬起手,向董柏林敬了一個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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