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被請過來了,有他在場,與羅照雪一唱一和,三步倒的事情就真的被說圓了。按照他們的說法,這種三步倒是準備開發成為新一代手術麻醉劑的,李愚向羅照雪請示過,并按照古方進行了試制。歐麗雯手上這瓶藥,就是李愚試制的結果。至于李愚為什么把藥帶在車上,自然是為了到淇化來找醫院做臨床實驗。可是沒等李愚聯系上羅照雪,就發生了人質事件,所以李愚才把這瓶藥帶到了現場,給警方助了一臂之力。
整個解釋非常合理,雖然李愚的行為有些不合法律要求,但也是無心之過,而且并未造成什么社會危害,警方沒必要對此事興師問罪。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誤會了。”韋國琛和藹地笑著,對李愚和羅照雪說道,“李愚同志,羅總,抱歉了。”
“哪里哪里,這也是我們的疏忽,像這樣的藥品,的確不應當隨意帶出實驗室的。李愚所犯的錯誤,我們回去之后會嚴肅地進行處理。”羅照雪說道。
歐麗雯借著臺階,說道:“是啊,這么強效的麻醉藥,在你們手里,我們當然是可以放心的。但萬一被犯罪分子得到,社會危害可就太大了。李愚同志,以后可不能這樣掉以輕心了。”
“明白明白,給歐警官添麻煩了。”李愚點頭不迭。
歐麗雯把三步倒的藥瓶遞給李愚,說道:“這瓶藥,昨天晚上用了一些,還剩下半瓶多,現在還給你們。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把這瓶藥送回實驗室。或者存放在其他可靠的地方,不要再隨隨便便地放在車上了,明白嗎?”
“好的,一定辦到。”李愚答應得非常爽快。不過,他可沒打算對歐麗雯的要求言聽計從。作為一個行走江湖的人,手邊沒有點暗器、迷藥之類。遇到像昨晚那樣的突發事件,可就抓瞎了。他需要從這件事里汲取的教訓,就是要給三步倒換一個普通一點的瓶子,比如裝雪花膏的瓶子之類,只要自己不作死拿出來交給警察,誰能知道其中的奧妙?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羅照雪問道,她說的“我們”,自然也是包括了李愚在內的。
“完全可以。”韋國琛道,說罷。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其實昨天晚上李愚同志如果想離開,也是可以的。我們只是覺得他太辛苦了,所以安排他到這里休息一晚,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誤會。”
李愚笑道:“明白明白,謝謝韋局長的好意。”
大家客客氣氣地從談話的房間出來,歐麗雯把他們一行三人一直送到了停車場,來到李愚的豐田車旁邊。羅照雪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之際,歐麗雯湊上前去。說道:“羅總,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歐警官請講吧。”羅照雪道。
歐麗雯道:“你們開發的這種三步倒麻醉劑,在昨天的行動中得到了證明,非常有效。我們部里的領導對此非常重視。指示我們要和生產廠家取得聯系,請你們專門為我們生產一批警用的麻醉劑,以應對類似昨晚那樣的恐怖襲擊活動。等你們回到渝海之后,我會給你們送一份正式的委托公函,還請羅總和李愚同志不要拒絕。”
羅照雪喜出望外。趕緊應道:“當然可以,為警方提供裝備,也是我們企業應盡的義務嘛。…李愚,你看呢?”
李愚笑道:“羅總都這樣說了,那當然沒什么問題。歐警官親自來下達任務,我們還有什么說的。如果我們不是急著要去做實驗,現在這半瓶藥就可以留給你。這樣吧,等回到渝海之后,我會配合羅總盡快完成藥品的開發,盡早向你們供貨。”
見李愚答應得如此痛快,歐麗雯有些尷尬。她低聲說道:“李愚,我們對你的調查,完全是例行公事,還請你不要介意。畢竟…唉,事情已經過去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等這邊后續的事情處理完,回到渝海之后,我再請你喝酒,你看如何?”
“敢不從命,那我就等著了。”李愚答應著,開上車,載著羅照雪和孫姝二人,離開了公安招待所的大院。
在與警察們打交道的時候,羅照雪一直陪著笑臉。直到李愚的車出了公安招待所,她才收起笑容,板起臉對李愚問道:“李愚,你到底搞了什么鬼,你那個三步倒是怎么回事?”
李愚把頭天晚上的事情向羅照雪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羅照雪和孫姝二人聽得花容失色,手心里都攥滿了汗水。昨天晚上,她們在下榻的賓館里倒也聽到了街上的警笛聲,知道淇化肯定出了點什么事,但沒想到是這么嚴重的劫持案,更沒想到李愚居然獨闖虎穴,從綁匪手里救出了人質,消除了危機。
聽完李愚的敘述,孫姝怒道:“這幫警察也太過分了,李愚拿出三步倒來,是幫他們的忙,他們不感謝李愚,還恩將仇報,以后誰還會愿意給他們幫忙。”
“話也不能這樣說。”李愚道,“三步倒的確是一種很霸道的迷藥,他們有些疑惑也是正常。”
羅照雪盯著李愚,問道:“我還想問呢,你車上放一瓶迷藥干什么,是想做什么壞事嗎?”
“羅姐,天地良心,我只是帶著防身的好不好?”李愚哭喪著臉辯解道。
羅照雪對李愚也算是比較了解了,知道他平時并沒有什么劣跡,而且藥膳坊的收入情況不錯,李愚根本不存在需要去打家劫舍的必要性。他說在車上備著三步倒是為了防身,這個說法還是比較可信的。不過,這么好的迷藥他居然瞞著自己,這可是羅照雪無法接受的。
“李愚,你說你配制三步倒是為了做手術用的麻醉劑,這件事你怎么沒對公司說過啊?”羅照雪拖著長腔問道。
李愚道:“這就是為了應付警察編出來的理由而已,我哪懂什么麻醉劑啊。”
“不是啊,我倒覺得,你這個解釋挺合理的,三步倒作為麻醉劑,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啊。”羅照雪意味深長地說道。
李愚知道,羅照雪是打上三步倒的主意了。因為三步倒屬于毒藥,李愚一直沒有把它列入與羅照雪合作的范疇,這次聲稱三步倒是為公司開發的麻醉劑,也是情急無奈編出來的。可是,既然這種藥落入了羅照雪的眼睛,而且它也的確具備作為麻醉劑的潛質,羅照雪哪會放過。更何況,歐麗雯剛才也說了,他們的上級機關準備把這種麻醉藥列入警用裝備,這也就由不得李愚再敝帚自珍了。
“羅總,你真的打算開發這種藥?”李愚問道。
羅照雪道:“當然要開發,你沒聽歐警官說嗎,公安部想要這種藥,這就是準備在全國的公安系統里推廣的意思,這是多大的需求量?另外,你說的作為手術麻醉劑的想法,也非常出色…對了,姝兒,你怎么和李愚想到一塊去了?”
剛才歐麗雯套羅照雪的話,羅照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是孫姝急中生智,編出一個麻醉藥的說辭,沒想到居然和李愚不謀而合了。也虧得她先把這句話說出來,否則李愚的疑點還真不容易洗清。
聽羅照雪問起來,孫姝捂著嘴笑道:“我聽羅姐你說這種藥是迷藥,李愚帶著它出門,肯定是不懷好意,要不也不會被公安扣押下來。他叫羅姐你來給他做證,顯然是想把迷藥往醫療藥品上湊,這樣一想,可不就是麻醉藥了嗎?”
“就你鬼精靈!”羅照雪笑著評論了一句,然后又回過頭繼續對李愚說道:“李愚,你知道醫用麻醉藥一年的需求有多大?如果我們的三步倒效果好,這就不是占據國內市場的問題,而是能夠擠進國際市場,這比九厘散的市場還要大得多。到時候能夠掙到的利潤,絕對比你揣著一瓶子迷藥去打劫要多得多。”
“呃…誰說我要打劫了?”李愚郁悶道,看來這個梗會被羅照雪說上一輩子了。
“李愚,我就知道你手里還有好東西,是不是舍不得拿出來?你在公司的股份,我還可以給你增加,加到49都沒問題,我只要有控股權就行。前提是你要把你手上掌握的古方都拿出來。像這種三步倒,留在你手上簡直就是浪費,如果貢獻出來,我們掙到多少錢倒是另一說,關鍵是它能夠為社會做出貢獻。”羅照雪如傳銷講師附體,巧舌如簧地動員著李愚。
“不多了,不多了,我能想起來的方子真的不多了。”李愚連聲地說道。
李愚先把羅照雪二人送回了賓館,同時把剩下的半瓶三步倒和解藥都留給了羅照雪,交代了使用方法,讓她去找人做藥理、毒理實驗。隨后,他便開著車回到了海悅酒店,驚魂未定的許迎迎和顏春艷還在酒店里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