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的嘶鳴聲不絕于耳,一只只黑褐色的巨型蜘蛛出現在視野中。
它們通體紫褐色,兩只鉗顎又尖又長,三對節肢粗若成人手臂,鐮足牢牢抓住基質毯,或倒掛,或疊起來,將前后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一雙雙熒綠色的眼睛,冰冷漠然,沒有任何生命的感情。
吱啦!
在蛛群后,一個清亮的聲音格外清晰,是進攻的訊號,那一瞬間,熒綠的眼睛透出一絲血紅,前后蛛群同時撲上來,毒鏢亂射、毒液飛濺、鐮足狂舞,將岑牧的身影淹沒…
黑暗中,一點光亮從層層疊疊的蛛影中滲透出來,狂躁的沖擊波朝洞穴兩方爆散開,毒液在空中瞬間被汽化,毒鏢被倒卷回來,巖石洞壁勉強束縛了狂躁的能量流,卻無法馴服它,高溫火焰在洞穴中施虐,千米之外都能感覺到動靜。
此時,正井道探頭探腦的士兵被他同伴揪住衣領,拼命往后一拉,扔到地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浪從井道內沖出來,淡紅色的氣流噴涌了足足半分鐘,才慢慢衰竭,隔老遠都感到熱浪襲人。
沒有這一拉,這士兵不死都要脫層皮,面皮都要掉光了。
唐文哲皺眉道:“燃燒彈?這么猛烈的沖擊力!怎么聽不到爆炸聲?也感覺不到震∨⊙長∨⊙風∨⊙文∨⊙學,ww■w.cfw∷x.ne@t動?”
趙少云搖頭道:“不清楚。”
“小牧會不會有危險?”
“不要緊,他既然沒有呼救,就沒事。”
而在發生爆炸的地方,地面的基質毯被高溫火焰燒焦,近千米的通道內,只剩下少量焦黑的黑灰和一些粘稠物,氣味獨特,令人呼吸不暢。
岑牧坐在地上,緩緩平復呼吸,手背和腿上粘了一些淡綠色的粘液,皮膚裸露的地方被腐蝕出一個淺淺的血坑,強力的恢復體質和酸液正在較勁,斗爭的過程不可避免產生劇烈的疼痛,肩后和臀部扎了兩根毒鏢。
岑牧有些后悔沒有穿一套最先進的野戰服,身上的傷口多多少少會影響他的行動力。
岑牧咬牙將帶著鋸齒的毒鏢拔出來,硬逾鋼鐵的蟲刺上掛滿鮮紅的碎肉,一鏢一個血洞,換做普通人,絕對扛不住它的傷害力,尤其它還帶溶血毒素,中毒的部位紅腫一片,組織壞死,失去知覺。
岑牧調動火元素將受傷的部分做高溫消毒處理,把皮膚和肌肉組織燒成焦炭,再用匕首將它們切下來,一番整理和包扎,才慢慢感覺到機體能力在快速恢復。
岑牧又坐了兩分鐘,感覺差不多恢復機能后,繼續向前,從黑壓壓的蛛群中擠出來,也費了不小的功夫。
在擊殺趙龍圖后,岑牧用掉了烈焰寶珠15的能量,參加本次任務,只剩下不到75的能量,剛才一輪爆炸,岑牧消耗近900個宇宙基本能量單位,又用掉了烈焰寶珠2.5的能量,才造成如此驚人的效果。
得省著點用了,岑牧不知道他還將面對多少蟲豸,不能再這么隨意消耗,火焰能力是他目前最強的底牌之一。
也許蟲群感覺到普通炮灰無法阻礙他的動作,岑牧沿著洞穴一路往下,走了兩公里,沒有遭遇蟲豸的抵抗。
隨著不斷深入,空間漸漸開闊起來,岑牧似乎摸到峽谷實驗室的邊緣。
走進一個被爆炸物轟開的洞口,岑牧踏進一個四方建筑中,雖然墻壁和地板被基質毯所覆蓋,但從形狀上可以看出人造物的痕跡。
洞口的斷壁上殘留著突出來的鋼筋,被蟲液腐蝕,徹底失去鋼鐵的性質,墻根處有幾處焦黑的角落,是一塊塊暗斑,在基質毯包裹的世界里,如此顯眼。
岑牧靠近一看,感受到了殘留的高濃度輻射,是貧鈾彈的痕跡,可它們一直是聯邦的禁用品,岑牧不禁微微皺眉。
再看四周,遠處一整條通道,可見碎裂的磚石、蝕痕和爆炸痕跡,基質毯的分布也是坑坑洼洼,漏洞百出,可見在這里曾經發生過激烈的交火,只是不知道交火的雙方是誰?是人類自相殘殺?還是人蟲大戰?
可惜,他沒見過峽谷實驗室的設計,對于地下的布局一無所知。
岑牧沿著通道又走了近一千米,轉過一個彎,透過一面破碎的玻璃墻,終于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玻璃墻外是一個高達數十米的夾縫,而對面是一面透著瓷片光澤的“墻”,墻體蜿蜒起伏,自然流暢,不時矗立起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形狀詭異,卻又貼合墻體的曲線。
這不正是母巢法萊希絲的軀體么?!找到它,就相當于找到了“寶藏”了。
看起來峽谷實驗室是以它的軀體為核心骨架,搭建起來的,各大實驗室恐怕就建筑在它體內,真是一個既大膽又創新的舉措!
岑牧漸漸摸到了一點頭緒。
岑牧估算了一下距離,啟動突進,一瞬間,人越過十米的間隙,踩在傾斜的蟲背上,雙腳疾踏,慣性和飛踏的力量將他輕松送上法萊希絲的貝殼上。
果然有些變化。
蟲殼被切割開,嵌入鋼化玻璃,制成一扇扇透光的天窗,從側面隱約可以分辨殼體的層次,難以想象有什么樣的機械能夠切割這種硬度和韌性堪比超級合金的蟲殼。
岑牧邊走邊看,強光手電往下照射,光線很難透過鋼化玻璃,絕大部分鋼化玻璃從里面被蟲液污染了,并不透明,只在稍許半透光的地方可以看到底下一個個黑漆漆的房間。
房間內,一樣覆蓋了基質毯,生物基質和墻體生長在一起,又長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器官,難以辨別以前布局。
連續看了好幾十個房間,岑牧發現房間被緩慢蠕動的器官占據了大半部分的空間,似乎每個房間都藏了一些秘密。
新的蟲群似乎把母巢法萊希絲當作天然寄居殼,吞噬它的肉體,不斷發育成長。
岑牧想了想,手指一彈,四條火線連成一個規則的矩形,覆蓋在玻璃表面燃燒,燃燒了近兩分鐘,玻璃才開始發紅發軟,可見它優良的抗高溫性能。
接著,岑牧單手一收,四條火線瞬間熄滅,連帶著熱量被一并抽離,瞬間的溫差變化破壞鋼化玻璃的結構。
岑牧猛踹下去,只聽咔嚓一聲,一塊矩形玻璃片掉了下去,砸在一個鼓囊包上,無聲無形。
這是一個盤踞在房間中央的鼓囊包,呈半球形,通體覆蓋泛著油性光澤的皮質,鼓囊包連接幾個粗大的觸須,觸須從四壁的破口中伸出去,連接未知的地方。
岑牧跳入房間內,踩在鼓囊包上,彈性十足。
岑牧取出新刑天,一刀奮力插下去,直至末柄,濃黃色的粘液從傷口處飆射出來,鼓囊包發出劇烈的痙攣,包體顛簸扭動,差點把岑牧摔下來。
他強行抑制住惡心感,握住刀柄,拉下來。
像是破開豆腐一樣,鋒利的刀鋒輕易劃破鼓囊包的皮層,粘液淌了一地,朝門外流去。
當液體散盡,可見鼓囊包中央蜷縮著一個勉強能辨出形狀的生物,它的身軀類人形,頭部是蜥蜴頭,上身長了四條手臂,第一對最為強壯,下肢粗壯,末端長著一條蜥蜴一樣的尾鞭。
由于發育時間不充分,它并沒有生長出鱗片,也不具備多少攻擊力,但是蓬勃跳動的大心臟,暗示它的潛力。
龍人T4中階兵種,價值240個異蟲基因單位,力大無窮,嗜血,不懼疼痛,是蟲族攻堅的主力兵種,其基因源自弗雷爾卓德異蟲攻陷的一個巨龍位面。
岑牧腦海中找到對應的匹配,就在他思索時,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
“入侵者,為什么要如此對待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