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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4 悍匪

  提到路匪,云戚有諸多無奈,要不交錢,要不拼命,以前他身上的傷,有好幾處就是在這里留下的。

  這些人把持交通要道,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氣候,他們也是聰明人,遇到惹不起的,不碰;遇到實力相仿的,他比你橫,大凡是商隊哪能每次都和這群人死磕,不值的,大多會付錢了事,而他們索要的錢財又恰好卡在你爆發的底限上,給與不給,都很受傷,就更別提那些實力弱小的團隊,基本只有挨宰的命。

  如果一路撒錢走過去,不說會不會遭人覬覦被殺人越貨,走一趟,這一來一去的行商利潤基本就消費掉了,甚至還要虧本。

  如此,一條近二十公里的林間山道,養了大大小小近百個路匪團隊,成為伍德林地第一道攔路虎,這些團隊和地盤每天都在變,競爭十分激烈。

  岑牧三人帶著小芥子,自然不好穿越密林,神眷者的體質,對于生于污穢的蠅蟲來說,是香甜的美食,會讓它們瘋狂,這個現象在賞金鎮就有所印證。

  三人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約幾公里,漸漸可以看到一些同行者,有孑然一身的傭兵,也有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拾荒者,還有趕著馬隊的小型商隊,大家各自為伍,相互戒備,并沒有什么交集,混在人群中,長風文學,w≮ww.cfw+x.ne◇t三人也不顯眼。

  漸漸的,人越來越密集,翻過一個山坡,看到一堆人簇擁在一起,車馬橫行,亂成一團,整個像菜市場一樣擁擠熱鬧,甚至有人在旁邊擺起地攤,售賣一些彈藥補救和藥品。

  云戚訝然說道:“沒想到這林地邊界已經達到這樣的規模。”

  岑牧不解,問道:“什么邊界?什么意思?”

  云戚解釋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路匪這么猖獗,受害者太多,就會同仇敵愾。

  很多年前,我過來的時候,這邊還只有類似的萌芽,一些雇傭兵會組團一起過去,這樣能夠震懾許多小規模的路匪,極大減少損失。

  因此,在這一大片林地的兩端都有這么一個‘林地邊界’,一般人都會在這邊做停留,直到組到足夠大的團隊后,才會通過,以至于兩個邊界常年會擁堵一些人,這些人吆喝就是在組隊。

  甚至于,催生了一些專業的‘打包團隊’,收取少量的人頭費,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干,就在這林地間來回穿梭。諷刺的是,一些曾經的路匪混不下去了,轉而干起湊人頭的活。”

  岑牧哂笑道:“這些人真是生財有道,這么來來去去,走在刀尖上,就不怕一腳踏空?!”

  “這些人五體不勤,做慣了無本買賣,哪還能干得來正事!”

  岑牧問道:“那路匪不也可以組團打劫嘛!實力更強!”

  “有的,早就這么干了,現在這邊比較出名的路匪有三個:黃金費羅格、紅巾盜匪、辛迪加兄弟會,基本上算是這邊繞不過去的三道坎,被稱為林地三稅,只有圣峰教會的神職人員有免費通行的權利。”

  岑牧笑道:“那豈不是還可以催生一個神父庇佑者的職業出來?!只要拿到教會的神職憑證,到哪里都能賺到錢。”

  云戚只是笑笑不說話,笑他對于圣教一點基本的尊重都沒有,要放在五大圣域之城會立刻被人舉報,抓起來,直接上絞刑架。

  旁邊一個人接過話頭,說道:“朋友,這話可要小聲說,圣教無處不在啊!”

  岑牧轉頭一看,發現是個商販打扮的中年男子,白凈瘦弱,文質彬彬。

  岑牧回道:“圣教的規則約束的是普通人。”

  中年男人微微頷首,他看到了岑牧的傲氣,也不欲做過多提醒,陌生人之間最忌諱交淺言深,他說道:“圣教神職人員不會干這樣的事情,因為只要能成為神父,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沒必要沾染這等下作的營生。”

  說得有道理,從羅伯特那里得知,圣鋒教會的基層神父就是一方豪強一般的存在,凌駕于律法和行政機構之上。

  這中年男子欲言又止,還想上來搭訕,但岑牧已然對他失去了興趣,這個人太謹慎,從他口里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

  這里人多眼雜,倒是一個收集情報的絕好地方,岑牧張開耳朵,傾聽人群里的聲音。

  “該死的!過路費又漲了!越來越猖狂!還要不要給人活路啊!這些該死的路霸就不怕報應嗎?!圣教怎么就不管管這事情?!簡直是對神國律法的侮辱!”

  “洛恩,你給我小聲一點!圣教大人都很忙的,哪有空管這些閑事?!”

  “哥們,可這是圣教的領地!既然收了這么多稅,憑什么不提供一個安穩的環境?!那我們交的稅都喂狗了嗎?!”

  “洛恩,你給我閉嘴!”另一個人喝斥道,后者則嘟噥著,罵罵咧咧,喋喋不休。

  進入人群,小芥子明顯緊張起來,她雙手雙腳把岑牧勾得死死的,臉蛋貼在他脖子上,整個腦袋被面紗籠罩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再讓云戚跟在后面,看云戚一身氣勢,就知道不好相與,人群中一些色鬼不得不收斂住自己的爪子。

  一路往前擠,收入耳朵里的全是對于路匪的咒罵,和對于圣教的抱怨,不過這類人只能代表伍德林地最底層的一批人。

  岑牧一直擠到人群最前方,張目四望,看到一條大道隨著地形起伏,蜿蜒曲折,扭進茂密叢林中,叢林入口距離邊界點的直線距離只有不到五百米。

  入口處有兩棵三十米高的大榕樹,枝繁葉茂,垂枝生根,獨木成林,十分壯觀,而在大樹下可看到兩個人躺在吊床上,悠閑地休憩,他們身著一套叢林野戰服,是一整套的裝備,武裝到了牙齒,其裝備精良的程度并不亞于薩倫之角的單兵武裝,這是實力的體現,光看到這身裝備,就讓普通能力者失去抵抗的勇氣。

  云戚指著那些人說道:“看到他們頭盔上的花紋了嗎?那就是黃金費羅格的印記。”

  岑牧感嘆道:“一群攔路搶劫的土匪不光裝備如此精良,連制服都有統一的定制,看來確實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可不是嘛!”邊上有人接過岑牧的話頭,感慨道,這個人上下打量岑牧兩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云戚,說道:“朋友,我看你們也是兩個人,還帶了一個小孩子,要不要組隊過去,我們團隊現在有了十一個人,有很多近戰高手,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的優秀狙擊手!”

  看到云戚一身氣勢,再看岑牧背上那桿用布條包起來的超長狙擊,就知道這兩人有些實力,他看上了岑牧,可岑牧明顯看不上他,看他身邊的幾個人,雖然沒有打招呼,一看就知道是林地邊界中混得最差的那種,一旦進入密林,就是他們兩人的負擔,岑牧可沒有閑心照顧這幫人。

  岑牧笑道:“再說。”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騷亂,一曲悠揚的贊美詩歌從遠處傳來,夾雜在喧鬧的人聲中,卻顯得如此清晰,它似乎擁有讓人無法理解的穿透力,直接撼動在靈魂上,讓旋律繞過聽力系統,回蕩在你的腦海。

  再看人群的反應,一些人臉上浮現出喜悅、憧憬、滿足、舒適的神情,如聞仙樂,整個人被幸福的感覺所包圍,那表情如此陶醉,令人費解。

  岑牧本能感覺到不對勁,他回頭一看云戚,看到他同樣皺眉的神情,才放松下來,他低聲對云戚說道:“這音樂有鬼!”

  “圣女大人路過此地,閑雜人等,速速避讓!”一支車隊緩緩駛來,位于車隊最前面的男子喝斥道。

  這是一支馬車隊,所使用的馬匹均為純白色的高頭大馬,膘肥體壯,毛發油量,軀體干燥而結實,四肢修長,線條優美,棱角分明,這可不是悍馬車隊所能比擬的,在新時代培養這么一頭品相優良的純種馬,消耗是巨大的,是只有上流社會才玩得起的游戲,更別提找到這么多體型一致的馬匹來拉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然而,當人們看清這個車隊的構成時,才明白他們可能看到了千載難逢的大事件,這馬車里恐怕坐了圣鋒教會的大人物。

  車隊前后分別有八名身著金色鎧甲的騎士,這些金色鎧甲不光威武雄壯,外觀華麗,更兼顧功能,是精品的合金護甲,華麗和實用性的完美結合,像這樣的重甲騎士,也只有圣教拿得出來,而在騎士拱衛的中央,一架由四匹純種白馬拉動的豪華馬車,緩緩行駛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四平八穩,車廂沒有絲毫晃動感,馬車全封閉式,門窗緊閉,并不知道里面坐了哪位尊貴的大人物,不過聽那名騎士說,馬車里面坐的是圣女,也不知道是哪位圣女?

  然后,擁堵在大路上的人群不由自主朝兩旁分開,有些人已經跪拜在道路兩旁,滿臉虔誠,頂禮膜拜,全然不顧臉上沾染的塵土,是一副全身心奉獻給主的姿態。

  圣教徒果然有一套,雖然被蠱惑的人大部分是普通人,可是荒野上有多少普通人?!那簡直是一片汪洋!

  岑牧和云戚交換一個震驚的眼色。

  小芥子疑問道:“信仰不應該是讓人感到幸福和安寧嗎?為什么我只看到了奉獻和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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