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一個滿墻熒幕的房間,一個男人死死按在一個按鈕上,自言自語,“敢殺我兒子?!就讓你多品嘗一下火焰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呢?讓我欣賞欣賞,在十一級痛苦之下,你美妙的哀嚎聲…”
幾十秒后,他看到那具被燒出骨架的選手,依舊挺立在原地,沒有哀嚎,沒有打滾,然后,他看到那選手在狂笑,飽含譏諷的狂笑的,這諷刺似乎能穿透熒幕,刺得他青筋暴突,怒火熊熊…
“暮塵死亡。”
一條訊息刷了出來,這個男人掃到這條信息后,臉色劇變,立刻松開了按鈕,接著,熒幕上,刷出另外一條系統判定信息:“雙方均死亡,本局判為平局。”
突然間,這個男人失控了,瘋一樣的捶打著鍵盤和那個按鈕,又企圖拼命刪掉那些個操作記錄…
現場的觀眾看臺靜了下來,就像是波濤洶涌的海面突然間平如鏡面,十分詭異。
比賽解說們集體失聲,沉默良久。
有人反應過來,開始表達自己的意見:“平局吶!這估計是可以被載入第三界比賽史冊的一場平局!如果說某人想讓暮塵吃點苦頭,暫停賽果判斷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這是違規的,但是以前有人這么干過,不過把賽果-⑩長-⑩風-⑩文-⑩學,ww⊥w.c≧fwx.ne︾t拖延成平局,就有點過分了!第三界高壓反腐這么多年,看起來,好像做得還不太夠啊!”
“這他媽竟然是個平局!誰干的?!真他娘的黑啊!一場比賽的勝負是無所謂,十幾二十分而已,中止人家連勝紀錄,這個就有點不厚道了!兄弟們,這件事我不能忍!特權階級乒我等民眾的事情,決不能忍!我們必須把這件事情給鬧起來!鬧到上面去!我們要看看這支幕后黑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夠隨意踐踏大眾嚴格遵守的規則!”
“天啦!這一幕堪比第三界黑腐之日!誰干的?!誰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干這件事情!!良知在哪里?!公平在哪里?!信譽在哪里?!第三界還能讓我們重拾信心嗎?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必須還我們一個公平!拒絕特權!拒絕黑幕!!”
一場平局,這判定確實讓岑牧惡心了一把,雖然他不在意多承受的那些痛苦,也不在意自己的得分,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這不公的待遇。
原來第三界中,還真有些黑幕,有些人真是大膽,在一些受公眾關注的比賽也敢公然干預賽果,岑牧知道第三界有投訴的功能,他不打算這么干,也沒這個閑心,投訴的功夫足夠他打好幾場比賽了。
岑牧想忘記這件事情,但有些人反倒找上門來。
第三界給每個選手安排的休息室是一個副本空間,是個獨立的私密空間,有架設各種健身器材的健身房,有室內恒溫游泳池,還有擺滿各式點心和水果的餐廳,雖然都是些虛擬的東西,但這些設施只有黃金段的高手才能享受,黑鐵和青銅段位的選手的休息室就要簡陋許多。
選手的私密空間只有主人和被主人邀請的人才能進入,而現在,岑牧的房間憑空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是第三界的官方制服,胸口印有聯邦之星的銘牌。
這個男人伸出手,說道:“我叫子燁,是第三界聯邦之星個人擂臺賽的運維人員,你好。”
岑牧沒有伸手,他冷冷說道:“先說明你的來意,我不認為貿然闖入我房間的人,會帶著多少善意。”
子燁抿緊嘴唇,微微鞠了一躬,說道:“剛才那場比賽是我們員工的一個操作失誤,他本意是想把這場比賽拖進官方直播熱播榜單,結果你也看到了,他犯了一個錯誤,害得你收獲了一場平局,我是他的上司,來替他道歉,并看看能否提供力所能及的補償,以此換取你的原諒。”
岑牧笑了笑,說道:“這個失誤還真漫長吶!那火焰炙烤了我一分多鐘,你這個員工的反應這么慢,他怎么還能坐在聯邦之星的運維平臺上,安然無恙?!”
子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繼續解釋:“我也狠狠批評了他一頓,扣了他當月獎金,您看,為了彌補損失,我這不是親自上門道歉么?!”
“那你打算怎么彌補?”
聞言,子燁微微一喜,說道:“比賽的判定已經無法修改了,這個權限在米蘭達那邊,沒有人能擅自篡改比賽結果,所以,這場平局已成定局,我是希望能夠在其他方面彌補您的損失,比如說,聯邦盾?又比如說,我可以暫時降低你的戰斗力估值,這樣你可以匹配到低水平的對手,你可以很輕易地重新開始你的連勝紀錄,你意下如何?”
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岑牧心頭涌現,他只是一個試探,不曾想到帶有軍方背景的機構也藏納了如此污垢,不能忍!
岑牧懶懶說道:“本來我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因為我覺得追究它是在浪費我的時間,現在看到你這副嘴臉,我有點惡心,為了肅清第三界,我決定舉報你。”
子燁臉色白轉青,青轉紅,紅潮褪盡,盡是煞白,他冷笑幾聲,說道:“你敢舉報老子!信不信老子分分鐘踢你下線!你還想比賽嗎?!想打比賽,就給老子安分點!別給你臉不要臉!真他媽賤!!年青人有性格是好事,但是也要拎得清,有些勢力是你這輩子都不能去觸碰的,小心人間蒸發!!”
岑牧笑容愈發燦爛,他說道:“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過也請你去網上看看,第三界的官方論壇已經炸鍋了,你跟我磨嘴皮的功夫,觀眾已經發了上萬條回復,你還是先擦擦那邊的屁股吧!”
子燁氣得直發抖,他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面板,點了幾下,臉色又是一變,整個人“嗖”的一下,消失了,正如他來時一樣突兀。
岑牧摸了摸額頭,嘆了口氣,也真是煩啊!他打開第三界的投訴面板,填了一張投訴表單,并附上剛才那人的錄音文件,發了出去。
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一番攪和,岑牧失去了繼續戰斗的興致,省的被他們給陰了,岑牧干脆退出隊列,下線了。
暮塵離線,關注此事的網友們卻沒有休息,他們不服這場比賽的裁定,不能容忍第三界的腐敗,將事情越鬧越大,而暮塵這個ID也順便被他們炒熱了。
網絡上,當暮塵事件甚囂塵上時,岑牧的生活依舊平靜,沒有變化。
清晨起來,一邊站樁,一邊練習吐納,吐納引導內息作周天循環,一舉三得…
待日升一桿,岑牧開始練習靠樁,他只穿了一條練功褲,赤裸著上半身,反復地往一根被釘入地面的、一人合抱粗細的鋼柱上側身撞,鋼柱外包裹了一層犀牛皮,每一撞帶得地面微微顫抖,力道不小,這練法,一連靠勁,八極拳多數時候需要貼身短打,靠的作用毋庸置疑,靠的力氣練出來,往人身上一貼,就能將人頂飛;二連身體匹練的功夫,跟泰拳用棍棒做的全身排打一個原理,練體表肉膜,只是強度要輕許多,進展速度也慢一些,沒那么傷身體。
這功夫要練出來,一個簡單的擠靠,就能讓對手下盤不穩,丟失重心,從而獲得先機。
岑牧左右輪換,在鐵柱上靠了2000多下,練完靠樁,又得換一個手臂練法,這個練法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
鐵柱一旁放了一個大鐵缸,鐵缸里放了幾塊麻袋,麻袋包著一顆顆硬物,一個月之前,麻袋里裝的從地下暗河河底撈出來的,不知道被水沖刷了多少年的鵝卵石,鵝卵石中摻雜幾味中草藥,混合在一起,放置到鋼絲麻袋中,供岑牧抽打,兩拍一砍一點,兩手輪換,只把手掌和手臂當成鞭子一樣抽,用梢子勁兒,是速度帶出來的力量,而非手臂肌肉鼓出來的力量,打得袋子啪啪作響。
剛開始練的時候,為了防止受傷,岑牧帶了一副皮手套,一天甩下來,兩只手掌紅脹不堪,又疼又癢,難受得只想把它們砍掉,后來,手掌漸漸習慣了,麻木了,就摘掉了皮手套,以岑牧的力量,這些鵝卵石經不起幾天的抽打,就全部碎裂,岑牧打碎了十袋鵝卵石,唐霄開始在鵝卵石里摻些形狀不規則的鋼珠,直到現在整一麻袋全是鋼珠,岑牧雙手翻飛,一秒最快能抽出二十幾掌,每一掌能打出兩三千公斤的力量,這一手如何能防?!
昨天晚上的幾場比賽,打山仲、打路人王的制勝套路就是劈掛掌,只是抽打了幾分鐘,山仲這樣一個身體壯碩的男人就受不了了,被手掌給抽懵了,后續的殺招就有了空間,這一套擊打換成門屠來扛,估計不到半分鐘就被打得遍體鱗傷,路人王也是嘗試過岑牧這兩條鞭子的威力。
岑牧將昨晚的戰局講給唐霄聽。
唐霄沉吟道:“如果你在練玄門散手之前,就打上黃金段位,打出當前的水平,那算你在格斗方面很有天賦。現在嘛!那都是在欺負門外漢,我玄門學徒,不打上暗金段位,那都沒什么好說的!”
岑牧暗自吐舌,原以為他師父會夸他一番,沒想到被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是啊!只是打敗幾個門外漢而已,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岑牧搖搖頭,繼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