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和了解周毅的人，對他的評價是一位真正的商人，商人重利輕情義，一位真正的商人在豐厚的利益面前，往往具有極大的膽魄，敢于去挑戰規則。
現在麻煩剛剛出現，周毅居然就有退縮之意，實在讓陸晨感到驚訝。
雙方這一次的合作，陸晨是讓出了很大一部分利益的，他對于《倩女幽魂》的票房很有自信，這部在夢世界里被奉為經典的作品，必然會煥發出應有的光芒。
3000萬的制作成本，帶來的極有可能是幾倍甚至十倍的利潤！
當然周毅肯定是不知道《倩女幽魂》的根源來歷，但他不可能對陸晨在內地的影響力和號召力一無所知，否則也不會積極促成合作。
那是什么決定讓他放棄？
陸晨在心里面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動聲色地說道：“周老板言重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吧。”
都認識的，就不需要再相互介紹客套寒暄，大家一起落座。
周毅親自提起茶壺，給陸晨倒了杯熱茶，他嘆了口氣說道：“陸少，你們肯定是懷疑嘉陽影業或者我本人跟宏華背后的勝義堂有什么恩怨，但我在這里可以開誠布公地講，我從來沒有得罪過蔣家的人。”
“如果單單是宏華的老板蔣承華，我倒不怕，但他的老爹蔣泰，我連跟他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遇到了也是敬而遠之。”
不是嘉陽影業方面的問題？
陸晨頓時愣了愣，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周毅顯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繼續說道：“我已經托人去探蔣承華的口風，打聽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這兩天應該有準確的消息。”
“而根據我的猜測...”
這位嘉陽影業的老板猶豫了一下，欲語還休。
陸晨淡淡一笑道：“周老板有話就直說吧，就算是猜錯了也沒關系的。”
周毅笑笑說道：“我猜測宏華方面是想在這部電影上面摻上一股，我聽說蔣承華最近有意成立自己的娛樂公司，進軍影視業。”
“只是在目前的局面下，他想找個合適的合作方不容易，所以...”
“所以就選中我的電影作為墊腳石？”
陸晨頓時笑了：“我這個剛從內地過來的新人，在他眼里算是肥羊吧？”
周毅的神色帶上了一絲尷尬，顯然是認同了陸晨的說法：“這只是我的猜測，真實的情況如何，還得看對方的意思。”
陸晨沉吟了片刻，手指在案桌上輕輕敲了敲，問道：“那如果，如果宏華方面真的想要入股，我也答應了，那周老板你有什么打算？”
周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我就退出，蔣家的人我得罪不起。”
他的回答倒真是光棍無比，直接承認自己怕了。
陸晨聽出了意思：“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周毅的回答依舊很光棍：“那嘉陽影業愿意繼續合作，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同蔣家的人對抗，如果蔣泰開口了，那我也只能退出。”
陸晨聽懂了。
雖然周毅嘴里說著不敢得罪蔣家的人，但前提是蔣家的老大蔣泰也介入了這件事情當中，否則嘉陽影業是不會放棄合作的。
可想要指望嘉陽影業來對付宏華，那又不現實了。
趨利避害，周毅這是典型的商人做法，說是有點無恥也不為過，可他直言不諱，頗有真小人的風采，一切都擺在桌面上攤開來談。
陸晨沒有生氣，想了想說道：“那暫時就這樣吧，宏華那邊還請周老板多探聽點有用的消息回來，如果涉及到什么費用，我們工作室愿意承擔。”
“言重了，言重了!”
周毅連連擺手，說道：“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貴方的。”
陸晨點點頭。
事情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明天的拍攝還得繼續，總不能聽到拉拉蛄叫就不種地，他可不想灰溜溜地跑回內地去。
如果沒有一顆勇猛無畏的心，那就算擁有一個世界的財富，又如何能夠攀登上真正的巔峰？
臨別的時候，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聶明珠給陸晨斟了一杯茶。
她對陸晨說道：“我很喜歡這個劇本，也很喜歡聶小倩這個角色，謝謝你給了我這次出演的機會，希望繼續合作愉快。”
陸晨對聶明珠的表態并不是很明白，不過也領受了她的好意。
離開了奧肯會館，萬曉泉在車上就表達了對周毅的不滿：“這個人太滑頭了，也不可靠，我們真的還要跟他繼續合作下去？”
陸晨解釋道：“我們現在就放棄同嘉陽影業的合作，事情會更麻煩，首先還得搞清楚宏華那邊的真正意圖，屆時再作打算吧！”
周毅將話說明白了也好，到時候陸晨將他們踢走同樣名正言順。
最重要的是，在剛才的對話中，陸晨感覺周毅是有底牌的，他不像自己說的那樣畏懼蔣家的人，更是好像是在試探陸晨的態度。
結果第二天，獅子山影視城的法恩寺片場就出事了。
有人往拍攝場地里丟了兩只死貓，而且還是不吉利的黑貓，貓的脖頸被扭斷。
“應該是凌晨的時候偷偷丟進來的...”
萬勇對剛剛趕到片場的陸晨說道：“我讓小陳他們處理了，沒有跟別人說。”
這就純粹是惡心人的手段了，對方不偷不搶，就故意搞點事來惡心人。
報警是沒用的，香江警察不可能會認真管這點小事，而且報警之后很容易被狗仔拍去放在媒體上炒作，對劇組只會產生更大的影響。
陸晨聽從了陳文強的建議，讓他在暗中將消息給控制住，不宣揚出去。
陸晨很慶幸昨天晚上多安排了兩人駐守片場，否則管理上存在漏洞的話，很容易被對方找到可乘之機，說不定就會搞出更大的破壞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不到中午時分，片場被人丟了死貓的事情就在劇組里面傳開了，人人神色異樣，不少劇組成員心不在焉。
拍攝的過程同樣很不順利，結果到了下午，就有人提出退出劇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