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教員都在忙的時候,只有你在休息,但是我看不出你有半點著急的意思。坦白說,以蘇教練這個年紀,能有這么沉穩的氣勢很讓人意外。恰好因為我的職業,我見到過不少給我這種感覺的人,他們一般都屬于自身領域的佼佼者,我說的對嗎?”
白胖子很自然地坐到蘇子語身邊,用自信的語氣最后總結。
“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
蘇子語頓時感覺大開眼界,他有心傳秘法,又有空知遠這座高山在前,自然底氣十足,但這些白胖子不可能知道。對方也許對搏擊一竅不通,看人的本事實在是又準又狠,堪稱眼光毒辣。
“鄭國興,我是做人才中介的,也就是俗稱的獵頭。”白胖子笑瞇瞇伸出手來。
蘇子語同對方握手,心中恍然,果然是個閱人無數的主兒。
“鄭先生我多問一句,你學自由搏擊,是為了強身健體呢,還是真有心想學,肯多花功夫?”握完手,蘇子語也笑了,人家把自己捧得這么高,看來要拿出點真本事了。
“哦?我這個年紀了,也能練出點名堂嗎?”鄭國興一挑眉毛,饒有趣味地問。
“能!但是可能要吃點苦頭。”蘇子語笑得越發開心了,鄭國興最多不過三十五六歲,遠遠談不上年紀大,精力完全稱得上壯年,雖然在旁人看來,基礎實在差到沒邊。
“那就拜托蘇教練了,我這做事向來只有一個原則——要么不做,做就做足十分。”鄭國興顯然非常自豪。
“自由搏擊沒有套路、沒有宗派,強調個性風格、以實戰求勝為目的,是一種全接觸徒手攻防搏擊術。提倡的是在實戰中根據戰況自由發揮,靈活施展拳、腳、肘、膝和摔跌等各種立體技術。所以與其說學習的是搏擊術,不如說是熟悉各種技法原理,最終尋找出最適合自身特點技法的實戰武道。”
這些天蘇子語自己也下了一番功夫,結合訓練過的經驗和搜集來的資料,介紹起來輕松自如,鄭國興聽得也很認真。
不過蘇子語并沒有過多介紹,他大致解釋了一下,接著話鋒一轉:“但是根據鄭先生的情況來看,我認為我們不要急著上來就練習各種技法,還是以打基礎為主。鄭先生我看你身高175公分左右,體重大概多少,得有85公斤了吧?”
鄭國興一臉驚訝,蘇子語猜得簡直太準了,他一直在努力減肥,早上稱了體重剛好85.3公斤。
蘇子語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當然不是信口胡謅,心意bo發之下,已經把鄭國興的肌肉骨骼、身體情況了解得很清楚,可以說是脂肪堆積得比較厲害。大部分人年齡一過三十,如果不能長期堅持運動,很容易走入這個怪圈。
“自由搏擊練得好,比什么增肌減脂方案都有效。來我們先熱身。”
帶著鄭國興慢跑了15分鐘,又做了幾組活動身體的簡單運動,蘇子語毫無感覺,這位白胖子卻已經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自己開始連連搖頭、大嘆體質不行。
蘇子語卻沒有在意這一點,回到原地,看著他道:“不用著急,先做幾組俯臥撐吧。”
“啊?”鄭國興有點意外,他看其他人練的項目,至少也是什么跳繩、打靶、打沙袋,做俯臥撐誰不會,用得著找專門的教練嗎?
“鄭先生,你在我這里練和其他地方可能有點不太一樣,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不是嗎?”蘇子語神秘一笑。
鄭國興摸不著頭腦,聞言費勁地咬牙趴下,開始哼哧、哼哧做起俯臥撐來。
“慢點做,頸部和脊椎要成一條直線,肩膀遠離耳朵,臀部緊縮,胸部盡量貼近地面,落地吸氣、上升呼氣…”
蘇子語就蹲在鄭國興的旁邊,每說一句話,他的手掌就拍向相應的位置,鄭國興只感覺身上被拍到的位置傳來一股奇異的勁力,像是有靈性般往肌肉筋骨的深處鉆,酥麻疼癢難忍,吧嗒一下,不由自主就繃緊用力。俯臥撐才做了幾下,整個姿勢自然而然就被糾正過來,和自己平時那般勉強瞎做的感覺完全不同。
調整完畢的姿勢做起來遠比往常累得多,鄭國興平時自己能勉強做到20個,現在剛做了七八個,就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累,酸痛難忍,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忍不住就想放棄往地上趴。
誰知道蘇子語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即沉聲道:“別說話,別想其他,繼續做,做滿20個才算一組。”
鄭國興心里叫苦連天,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剛想說實在做不了了,就感覺蘇子語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落下,只是輕輕往自己肌肉上一拍,那股神奇的勁力再度出現,原本已經搖搖欲墜、不堪重負的身體吧嗒一下,忽然又緊繃起來,一時簡直如有神助,不知不覺生生做滿了20個。
“啊!!!”
躺在地上的鄭國興喘氣如牛、一陣呲牙咧嘴,感覺自己這20個俯臥撐比這輩子做的都累,他的體質實在是太差了點。
這邊蘇子語在指導鄭國興訓練,其他幾個教練員也注意到了,他們心里都在暗自嘀咕,這新來的蘇教練做派實在奇怪,平時沒學員要教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會訓練活動,但蘇子語卻只是懶懶散散散步般亂走,或者干脆坐在原地不動,一點也不像練自由搏擊的人。
他們當然不知道蘇子語修習持身法,心意如一,行走坐臥都無時無刻不在控制身體的每一塊肌肉、筋膜甚至骨骼,一刻也沒停歇過,精氣日漸雄渾。
這也就罷了,帶學員才是本職工作。到搏擊中心來鍛煉的雖然都是愛好者,但沒有技法專業訓練,怎么體現得出水平,光教那胖子做俯臥撐算什么?心里不由得越發瞧不起了。
“陳曉峰不是說這個蘇子語很厲害,我怎么看不出來?”
“門外漢就是門外漢,他這么教法,活動完人就得趴下,哪有力氣練技術。”
“我看他這唯一一個學員也長不了。”
這些人偶爾幾句交談,陳曉峰都聽在耳朵里,也不免看了這邊幾眼,心里嘀咕,難道這個蘇子語只會練不會教?(